宣凛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妧卿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只是冲他浅浅一笑:“谢皇上。”
顾御女被人扶着靠在椅背上,看见宣凛对妧卿的态度,恨恨地咬着唇,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
妧卿装作没看见,瞧顾御女的脸色和依旧圆润的肚子,似乎没出什么大事。
等她落座后,皇后才说道:“宸婕妤,今日叫你来,是因为顾御女傍晚去梅园的时候摔了一跤,宫人们从地上找到了一颗珍珠,内务府的人来看过,那是皇上赏给你的南海明珠,这宫中仅仅给了你。”
顾御女愤恨地看着妧卿:“你好歹毒的心思,那珠子混在雪地里难以察觉,若不是宫女护住了我,恐怕就叫你得逞了!”
她话说完,林贵嫔也在一旁起哄:“宸婕妤入后宫不久便连累顾御女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宣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林贵嫔顿时气势就蔫了,撇撇嘴退了回去。
顾御女却是不忿:“皇上,这个时候了您还要包庇她吗?”
没等宣凛说话,妧卿就笑了:“顾御女口口声声说本宫害你,事情都没有定论,也未曾听本宫解释一二,就着急把这罪名往本宫头上扣。”
“倒不知你是真心疼爱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只想让本宫担上这罪名呢?”
察觉到宣凛神色不虞,顾御女也冷静了一些,她冷笑:“婕妤娘娘当真是口齿伶俐。”
妧卿没再理会她,对着宣凛和皇后解释道:“皇上,皇后娘娘,嫔妾今日去梅园时和余宝林的婢女起了冲突,争执间那珠子才会散落在地上,嫔妾罚那宫女把珠子都捡起来才能离开,这些都有梅园的宫人可以作证。”
她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余婉宁,视线又落在顾御女身上:“再者,嫔妾又怎知顾御女会去梅园,又那般恰好地踩在了珠子上。”
“梅园极其宽广,嫔妾就算想要害人,也不会用自己的东西,更不会用这种偶然性极高的法子,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闻言眉心紧蹙,点到了余婉宁:“余宝林,既然你知道宸婕妤的珠子是怎么回事,为何刚才不说?”
余婉宁已经吓得后背发凉,她连忙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嫔妾.....嫔妾一时没反应起来.....”
妧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反应过来?四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余宝林就不记得了?余宝林若是脑子不好使,那得让太医好好看看。”
欣嫔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随即赶紧用帕子掩住嘴。
妧卿又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听雪:“听雪,本宫记得说过,若是捡不完珠子就不能离开,本宫的话你是没听清楚?”
说着她又委屈地看着宣凛和皇后:“嫔妾的话这奴婢都不听,若是她诚心思过认罚,也许就不会让顾御女遭此一难了。”
宣凛听着刚才妧卿的话,重点却放在了其他事上。
“你说余宝林的宫人和你争执?”男人蓦然冷冷笑道,“朕倒不知,一个宫女还敢和主子争执。”
吓得急忙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和宸婕妤说了几句话.....”
宣凛懒得听她胡诌,抬手指向绿萝:“你说。”
绿萝悄悄瞥了妧卿一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将事情如实道来。
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倒是宣凛越听脸色越冷。
他看向听雪的眼神没有一丝情绪,只淡声道:“这等不敬上位的奴才,拖下去,杖责二十,罚去辛者库。”
听雪一听吓得花容失色:“皇上!奴婢只是无心啊!皇上饶命啊.....”
刘顺德叫人上去拉她的时候,听雪对着余婉宁喊着:“小主,小主救我啊!”
几个小太监连忙捂住她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余宝林管教不严,降为选侍,罚俸三月。”
宣凛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轻描淡写地就给此事下了定论。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余婉宁小声抽泣的声音。
她册封多日不仅得不到宠幸,还一连降了两阶?
要是被太后知道,自己就完了。
顾御女面容铁青,本来是她摔跤差点伤到孩子,如今皇上却忙着给宸婕妤那个贱人撑腰,根本忘了自己。
她有些不满地开口:“皇上,宸婕妤从前是伺候太后娘娘的,和余宝林自然关系匪浅,如何认定这不是她们做戏给旁人看,为的就是害嫔妾肚子里的孩子!”
妧卿差点被顾御女这番话蠢笑了。
往日瞧着挺精明一人,怎么怀了孕就这般愚不可及了。
这件事本来她是受害者,占据着优势地位,若是她懂得见好就收,适当示弱,说不定宣凛一怜惜就给她晋位了。
可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她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反倒让人觉得她只是想攀扯上妧卿。
果不其然,宣凛剑眉微蹙,没什么情绪地黑眸扫过她:“顾御女是觉得朕被蒙蔽了?”
男人的话像是敲打在了她心上,顾御女顿时醒悟过来,忙跪下:“嫔妾不敢,是嫔妾失言.....”
宣凛没叫她起来,顾御女心渐渐沉了下去,有些后悔自己为何非要往妧卿身上扯。
明明从皇上的处置就能看出,他根本没怀疑妧卿。
最后还是皇后开口缓和气氛:“顾御女身子重,快起来吧。”
“你今日受了惊吓,这几日就在宫中好好休养,照顾好身子最重要。”
“是,谢皇后娘娘关心.....”
第74章 朕准你恃宠而骄
妧卿刚回到昭鸾殿,没过一会就听到通传声:
“皇上驾到!”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宣凛大步走了进来。
妧卿迎上去:“皇上怎么过来了?”
男人握住她的手,将人带到怀中:“朕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悄悄哭鼻子?”
妧卿面上一片羞赧,轻捶了下他的胸口:“皇上胡说什么呢?”
宣凛顺势握住她的小手:“平时在朕面前伶牙俐齿的,怎么还纵容一个宫人在你面前蹬鼻子上脸的。”
妧卿垂下眼眸,纵使她现在再得宠,也改变不了她是奴婢上位,而太后是她的旧主。
余婉宁和太后沾亲带故,若是她对余宝林的态度过于高傲恶劣,难保不会落下个tຊ得意忘形的骂名。
如今倒好,宣凛亲自处置了余婉宁和听雪,既维护了她,也不用她去担这骂名了。
她这样子看在男人眼中,还以为她是又难过了。
宣凛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眼眶湿湿的,叹气道:“你啊,就是太心软。”
“你要记住,如今你是朕最宠爱的宸婕妤,不管从前是什么身份,旁人都不可在你面前放肆。”
妧卿咬着唇瓣:“可.....若是嫔妾做得过分了,皇上会觉得嫔妾恃宠而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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