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明濯放下手机,驱车去了闻檀家楼下。
晚上不堵,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明濯停在小区门口,降下车窗,单手搭在车门上,看着没入了黑暗的建筑。
他不知道她家具体的地址,也不可能这时候打电话吵醒她。
算了,几天的时间而已。
明濯抽完一支烟,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回到家时,玄关的灯还开着,一双女士的鞋安静摆放在那里。
闻檀窝在沙发上,睡得很熟。
明濯目光落在她身上,无声的笑了下。
笑自己这一路的折腾,也笑能在这里看到她。
……
闻檀是在半路上,接到徐秋的电话,她说Velluto那边很满意她今晚的红毯,代言已经谈下来了,品牌方那边让她明早就去三亚拍摄物料。
回去收拾完行李,等到文文走后,闻檀便出了门,去了明濯家里。
她改完密码,就坐在沙发上给他发消息。
闻檀最近行程很赶,几乎没睡什么觉,今天又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参加星光盛典,做妆发,做造型,拍出发图,她现在困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她本来想的是眯一会儿,休息休息就回去,可哪里想到,这一睡就睡着了。
闻檀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她惺忪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以为还在做梦,下意识出声:“明老师……”
叫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
明濯低低“嗯”了声:“去床上睡,好吗。”
闻檀摇了摇头,嗓音还带着倦意:“不要,我该走了。”
“你几点的飞机?”
“九点五十。”
明濯道:“睡到六点我送你回去拿行李?”
现在刚到四点,还能睡两个小时。
闻檀含糊的应了声,闭着眼睛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像是默认了。
明老太太每隔一周就会让人来明濯这里打扫卫生,床单被套都是前两天才换的,很干净。
明濯把闻檀放在床上,刚要起身,闻檀就抱住他的胳膊,哼唧了两声,显然是不想让他走。
明濯吻了吻她的唇:“乖,我去洗澡。”
他从西北回来,到现在还没换过衣服,一身的风尘。
闻檀像是听进去了,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明濯给她拉上被子,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
随着水声潺潺响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闻檀整个人逐渐清醒。
突然间,她猛地坐起,他刚刚说他要去做什么?
“洗澡”那两个字,萦绕在舌尖,让她血气有些上涌,瞬间就口干舌燥的不行。
闻檀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很干净的香味。
还好她收拾完行李,出了汗,洗了澡才出门的。
不等她再有什么别的想法,浴室的水声便已经停止了。
闻檀立即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自己。
两分钟后,浴室门打开。
明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看着床上的身影,似乎是在犹豫。
闻檀眼睛在被子里睁的老大,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了。
最终,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卧室门被轻轻带上。
闻檀:“……”
白紧张了。
她掀开了一点被子,微微吐着气。
闻檀睡不着了,头脑和身体都活跃的厉害。
过了会儿,她赤脚踩在了地上,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摁下门把,透过门缝见明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在看。
闻檀小声:“明老师。”
第94章 同谋
明濯微顿,抬眼时,闻檀已经朝他走了过去。
他将书合上:“是我吵醒你了吗?”
闻檀摇了下头,坐在他怀里:“你在看什么。”
明濯视线跟她同时落在书封上,随即低咳了声:“没什么。”
他随手拿的一本书,没成想是《加缪情书集》。
阿尔贝·加缪,是法国哲学家,“荒诞哲学”的代表人物,明濯家里有一套他的书,情书集只是其中一本,他只有买来的时候翻过两页,没怎么看。
闻檀探身拿了起来:“怪不得明老师说情话一套一套的,原来是在家里偷偷学习呢。”
明濯抱着她:“学了说给你听,不好吗。”
闻檀本来是想逗逗他的,结果自己被撩的面红耳赤,她结结巴巴道:“那你……最喜欢里面的哪句?”
明濯停顿两秒,和她四目相对,缓缓道:“我毕生的愿望就是可以和一个人达成同谋。我在你身上找到了这种感觉,同时也找到了生命的新的意义。”
闻檀听得心神荡漾,睫毛下的眼睛湿而润。
明濯黑眸隐了一层暗色,偏头吻上她的唇,同时接过她手里的书,放在了旁边。
闻檀闭着眼,环着他的脖子,呼吸跟他相缠。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的台灯,本来是清冷寡淡的光线,却在此刻透着几分朦胧和暧昧。
明濯的吻不像是杂物室那样强势,他含着她的唇,一寸一寸碾过,舌头扫过她的口腔,卷走了她所有的津甜。
闻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靠在沙发里的,明濯掌心压在她的脑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拢入她的头发,薄唇吻过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的鼻子。
闻檀的外套挂在门口,身上穿的是一件V领针织衫,阔腿牛仔裤。
黑色的针织衫如同铺垫的夜色,两个半圆的月亮逐渐显露在了半空,轻轻颤着。
又有云层覆上,吃住了一边的月亮。
闻檀眼前的视线都是模糊的,手指蜷起,紧紧抓住了明濯肩膀的衣服。
她口中又干又燥,呼吸都在发热。
极其微弱的拉链声后,牛仔裤卷到了膝窝。
明濯的手覆了上去,一片潮意。
他咬着笑:“你在后台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了?”
闻檀眼尾都是红的,他那时候果然发现了……
他手指摩挲着,逐渐消失在暗淡的光线中。
一瞬间,闻檀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心跳越来越快,还伴随着四溅的水声。
她白皙的脖子难耐的仰着,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直,感觉心脏仿佛到了临界点,只能无助的抓着他。
闻檀的声音急促又凌乱。
等到她气息逐渐平缓,明濯才停了下来。
他拿了纸巾擦手,又替她收拾干净,给她把衣服裤子都整理好,起身刚要进浴室,闻檀便拉住他,声音还透着沙哑和干燥:“我帮你……”
明濯低头吻她:“不用。”
闻檀一双眼睛水光潋滟:“那……我想看你……”
明濯呼吸蓦的一紧,喉结tຊ剧烈滚动。
……
文文早上七点,准时敲响了闻檀的门。
听说闻檀已经拿下了Velluto的代言人,她也替她感到开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真好。
文文一想到这趟是要去拍代言的物料,整个人都充满了朝气,等到门一打开,她就笑着问好:“闻檀姐,早啊。”
“早。”
回答她的男声清润。
文文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明……明老师?!”
明濯朝她微微颔首,侧身道:“进来吧。”
文文连忙摆手:“我要不还是不进来了吧……我在外面等就行……”
闻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马上就好!”
明明昨晚就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东一趟西一趟的,就是感觉零零碎碎的东西好多,好像这样该拿,那样也该拿。
闻檀还在卧室里最后检查自己有没有带充电器时,明濯已经把她行李箱推到了门口。
她小跑着出来:“我来了我来了。”
明濯手握着行李箱的把手,刚要送她出去,闻檀便回过头,踮起脚吻在他唇上:“你别送我,你长得太招摇了,容易被人拍下来。”
明濯:“……”
他圈着她的腰,想要加深这个吻,却意识到还有人在。
门没有关,文文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她默默转过头,想要抠墙皮,但全是瓷砖,找不到地方下手。
明濯放在她腰上的手自然抬起,拿着旁边的围巾,给她戴上。
他道:“别感冒了。”
闻檀“嗯嗯”了两声:“放心吧,三亚很暖和。”
她说着,跟明濯挥了挥手,“你等几分钟再走吧,拜拜。”
闻檀快速换了鞋子,拉着行李箱出门。
文文听见响动,转身朝明濯弯腰:“明老师再见!”
两人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闻檀是怕一会儿遇到早高峰堵车,错过航班,文文则是尴尬的。
明濯站在玄关,唇角弯了下,拉上门回过头,看着面前衣服乱飞的客厅。
闻檀这几天忙,还没时间整理,是打算在回来前阿姨来打扫收拾的。
明濯走到沙发前,将那些衣服一件一件拿了起来,脏的放进了洗衣机,干净的挂进了衣柜。
闻檀的床头柜也很乱,她昨晚到处翻自己的港澳通行证,抽屉半开的。
明濯把她翻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放了回去,他关上抽屉时,瞥见下面那个抽屉里似乎有几个药瓶。
明濯不是会探寻别人隐私的人,但他忽然想起了林初瑶说过,闻檀曾经好几次抑郁症病发,以及带她去攀岩那天晚上,她情绪巨大的波动。
他思索了两秒后,还是把下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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