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悦的心霎时间凉了半截，却还是保持冷静。
“洛老师生日吗？你给她准备礼物？”
季霖张着一张嘴，脆生生开口：“不是呀，洛老师生日早就过完了，妈妈你忘了，那时候，我挑了一朵康乃馨送给她。”
是啊，当时洛清清的生日，季霖缠着她去花市里买了康乃馨的。
可是唐书悦依旧不死心，继续反问：“那小霖为什么要给洛老师准备礼物？”
季霖看着天花板，有些不耐烦的撅起嘴：“我喜欢洛老师，所以就给他准备礼物咯，妈妈你好烦啊。”
这一句话，堵得唐书悦没话说了。
原来季霖画画送洛清清，只是因为喜欢。
可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却不记得这回事了。
唐书悦感觉，好像有一柄利刃刺进了她的心脏，痛得她好像鲜血直流。
她强撑着，才不至于情绪崩溃。
走出门来，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刚到客厅，门口传来军靴踩在地面上沉闷的声响。
唐书悦知道，是姜砚之回来了。
只是姜砚之今天可没有出任务，唐书悦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连忙迎了上去，问姜砚之：“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姜砚之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脱下军靴一边开口：“洛老师家里的灯泡坏了，我去帮她换了一下。”
那个时候，唐书悦的心里还抱着期待。
他们两父子的生日，唐书悦总是记得牢牢的，不是准备蛋糕，就是从早忙到晚，忙活一大桌子菜。
她不奢求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心思能够细腻到送她礼物。
但是记得这个日子，对她说句生日快乐，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然而姜砚之脱下了军靴，却诧异地看向唐书悦：“还不睡觉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唐书悦的心，像是被几根细线悬起来，其实心里还是很期待。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重要吗？”
他漫不经心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唐书悦的心，也重重地垂了下去。
她尴尬地笑了笑，回了一句：“没什么，我瞎问的。”
可是回了房，没人看到她的时候，唐书悦却忍不住，胸腔之中就像是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一下下割着她的心头肉一样。
她讲所有的心血，都奉献给了这两个男人，这个小家庭。
哪怕是四五年，姜砚之都不陪着她回一趟娘家，她最多也只是抱怨几声。
可是那天，她躺在被窝里，身侧的男人早已熟睡，发出深重的呼吸声。
而唐书悦背对着他，默默流了一夜的泪。
第32章
那个时候，她多么渴望这父子俩，能记得她的生日，和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啊。
可是满怀期待等了整整一天，最终什么都没有等到。
现在她心中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在意了，可是季霖却拿出一张画，祝她生日快乐，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张画，和之前一样，画着一家三口，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唐书悦收回视线，并没有打算接起来，而是想要上楼。
身后，姜砚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书凝。”
唐书悦顿住脚步，下意识回过了头。
身后，姜砚之捧着一束花，站在白炽灯下。
灯光将他挺拔高大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他深情款款站在那里：“书凝，生日快乐，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你嫁给我这几年，我竟然除了给你过过第一个生日，便再也没有给你过了。”
原来，他都记得啊。
可为什么记得，那个时候却不愿意做，不就是不在意不关心吗？
唐书悦闭上眼，有些不耐烦：“现在，你不是我的丈夫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无需再对我做任何事情。”
她看着姜砚之手里那束百合，换做以前，唐书悦不知道心里会有过多高兴。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烦人。
“我不需要这些，你带着孩子回江城，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这时，季霖像是不肯放弃一样，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妈妈，你跟我回去吧，小霖真的很想你，我知道错了。”
他的眼角沁出泪水，嚷嚷着，哭得更大声了。
唐书悦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人，慢慢伸手过去。
姜砚之的心里升起一丝欣慰，他以为，血缘亲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斩断的。
姜砚之看到孩子这样，一定是心软了。
没想到唐书悦确实是向季霖伸出手，却是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
直到最后一根掰开，季霖没个支撑，往后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疼得很，毕竟是小孩，喜欢用哭泣来取得别人的关注。
因此，季霖坐在地上，哇哇的嚎哭起来.
“妈妈，妈妈！”
唐书悦那双明澈的双眸里，盛满了不耐。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眼看她要上楼，姜砚之手里的鲜花应声落地。
他看着唐书悦清丽的背影，心里像是火燎一样，咬牙切齿质问：“唐书悦，我没想到，你如今能这么狠心。”
“是啊，现在你知道了，可以离开了。”
唐书悦不想理会他用骨肉亲情的绑架话语，既然下定决心舍弃从前的一切，那就舍弃得干脆一点。
就算是当坏人，她也认了。
她又往上走了几步，可是姜砚之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唐书悦，你以为和我离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唐书悦一顿，脚步停下来。
“我们是军婚，只要我不同意，就不可能能够离掉，就算你申请强制离婚也没用。”
唐书悦的手指紧了紧，转过头来，看着姜砚之一字一顿。
“我不在乎这些，如果你非要顶着一段婚姻的名头，那我随你，不过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第33章
原本离婚，就是唐书悦为了成全她和洛清清。
可现在，姜砚之竟然用这这个来威胁她？
唐书悦算是彻彻底底地看透了，看懂了。
姜砚之这个人不值得，这段婚姻更是不值得。
唐书悦实在是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了，头也不回上了楼。
见唐书悦离开，季霖更加伤心，他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了手里的画上。
这幅画上，画着的是他们一家三口。
有爸爸妈妈，有幸福的家。
只不过季霖是忘记了一年前，他画过相似的一幅画。
也是这样一家三口，可是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却是洛清清。
他们不记得了，唐书悦心里却刻骨铭心。
既然离开了，她就再也不会回头。
第二天一大清早，唐书悦便到了研究所。
她几乎没有犹豫，敲开了王院士办公室的大门。
“王院士，我有事找你。”
王院士本来正在埋头整理资料，见唐书悦连忙抬起头。
“哦，书凝啊，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昨天的事”唐书悦开门见山，“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愿意去美国。”
王院士确认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唐书悦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
见她这样坚持，王院士也看到了她的决心。
“那好，我很快汇报上级，处理你的签证问题，相信下个月就会有结果的。”
唐书悦抿唇笑了。
姜砚之回到招待所里，眼看着距离假期结束的日子逐渐近了。
他不得不去了一趟火车站，买了一张回江城的火车票。
唐书悦不肯和他离开，可是姜砚之也并不想就这样和唐书悦分开。
既然唐书悦来了这里，有她爱的事业，那他愿意为了唐书悦妥协。
等回到江城，他就申请调令，调到沪市来。
离开前，季霖却还恋恋不舍。
“爸爸，我们真的要走吗？妈妈还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家？”
姜砚之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声气，现在除了离开，他没有别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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