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地大喊:“阿迁你快说啊,说你没有下重手!”
徐迁听到他这个病症的时候明显一愣,接着眼底有暗芒一闪而过。
徐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没有下重手,是她自己太脆弱了,只是轻轻踢了两脚就受不了,疼得叫不出声音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她可惨了,眼睛都泛白了,嘴里都还在叫着你的名字呢,可惜你当时在干什么呢?在陪小雪逛街吧?”
“后来你不是遇到她了吗,她早就说了可你不信她,你害她几次三番生病,害她病情恶化还不让她及时治疗,所以你才是害死她的凶手啊!”
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利刃扎在江渝风身上,痛得厉害。
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是他害死了辞溪吗?原来他才是真正害死辞溪的凶手吗?
徐迁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循环播放,他忍不住蹲下身子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就连手腕上的伤口被崩开都浑然不觉。
可那些话进了脑子根本就甩不出去,他只能徒劳地一下又一下捶着自己的头。
隐约间他好像看见躺在地上勾唇浅笑的徐迁和满脸震惊与错愕的秦小雪。
景象翻转,有一道瘦削的身影站在背光处看他,是温辞溪,她温柔浅笑的模样一如从前。
他往前走了两步,温辞溪的脸却垮了下来,眼睛里蓄满悲伤。
她说:“江渝风,我在这里好冷好害怕,明明我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双腿踉跄,疯狂摇头:“我不是故意的辞溪,我马上就来陪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温辞溪依旧端正地站在那里,语气还和以前一样温柔,嘴里的话却像钝刀子一片一片地凌迟着他。
“是你杀了我,我不会等你,也不需要杀人凶手来陪我。”
江渝风听着这句话,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滞,身上的温度也在瞬间消散,明明身处温暖的地下室,他却感觉自己冷得可怕。
温辞溪就在他眼前,可当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她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衬得她整个人都有些虚幻朦胧。
江渝风心下一慌,拼命揉着眼睛,挥舞着双手企图驱散那团光晕,可一切都是徒劳——他记不清温辞溪的样子了。
第29章
他的辞溪不仅不要他,不给他留下任何一件物品,现在居然连他对她的记忆也要剥夺。
眼睛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乱舞的双手拍到一个温热的物体,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把他拍回现实。
江渝风眼神渐渐聚焦,定在肖莫高高扬起的手上。
肖莫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我这才离开多久你怎么又发病了?”
江渝风神色呆滞,静静地看着地上已经重新被绑起来的两个人。
他们看起来已经被揍过一顿,秦小雪满脸担忧地盯着徐迁的伤口,而徐迁却死死盯着他,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愤恨。
“我已经审过他们了,其他的资料我也整合好了,都在这里你看看。”肖莫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他。
江渝风的目光落在那几张薄薄的纸上,神色恹恹,他再次走上前去重重的一掌落在徐迁脸上。
“你对辞溪竟然还没死心?”
徐迁朝他脸上狠狠‘呸’了一口:“你满脑子情爱,还是个神经病凭什么身边有那么多人对你死心塌地?我哪里比不上你这个蠢货恋爱脑?”
“老子追了温辞溪那么久,她凭什么拒绝?要不是肖莫替你打理公司,就凭你现在也配和我说话?”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却唾手可得,就凭你命好吗?”
徐迁眼底嫉妒翻涌,似要把江渝风撕碎。
“你嫉妒我,为什么不冲我来,为什么要去伤害辞溪?她那么瘦,那么薄怎么受得住你的一脚又一脚。”江渝风每说一句话就往徐迁肚子上踹一脚。
“你当时也是这样踢她的吗?那她该有多疼啊……”他低声喃喃。
徐迁脸色血色退尽只剩苍白和额上细密的汗珠,身体不受控制地弓成虾米状,徐迁已经没有回答他的力气了。
一旁的秦小雪像是终于回过神似的,蠕动到他脚边,用身体替徐迁挡住他的踢踹。
江渝风低头看着她,停下了动作。
秦小雪没理会自己身上的伤,眼睛里带着泪花,用从前那副百试百灵的可怜模样向他乞求。“再打他就死了,渝风,我求求你别打了好不好?”
江渝风蹲下身体,捏住她的脸:“倒是一个深情的好女人,可惜啊,遇上了一个和对你只有利用的渣男。”
秦小雪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的泪被强行憋了回去。
他想起秦小雪没有出现之前,他和温辞溪也是有过很多甜蜜快乐的时光的。
即使秦小雪刚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还是会下意识去关注温辞溪,她一直是他最依赖最信任的人。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呢?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温辞溪,在她面前下意识维护秦小雪的呢?
他盯着秦小雪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似要把她看穿。
是了,就是这样一副表情,秦小雪总是这样看着他,时不时在他耳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而温辞溪在他面前永远温吞和善,可一遇上秦小雪就十分偏激。
慢慢的他就真的信了秦小雪说的话,认为温辞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不惯秦小雪,总是欺负她。
第30章
可现在看来,有两副面孔的另有其人。
他的辞溪因为秦小雪到死都以为自己没被他爱过,心灰意冷走得决绝,身为始作俑者的秦小雪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呢?
江渝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以为徐迁真的爱你吗?你知道他其实在外面养了数不清的女人吗?而你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用的最趁手的那一个。”
秦小雪疯狂摇头,她不相信自己陪了十年的男人会是这样的人:“你骗我!因为你是这样的所以你才看谁都是这样!阿迁对我好着呢!”
江渝风一愣,握着秦小雪下巴的力道紧了紧,垂下眼眸,嘴角染上一抹苦涩的笑容。
就因为他是这样的人,他做过这样的事,所以他才知道怎样伤人最痛。
“他对你好,所以把你装扮成别人喜欢的样子亲手送到别人的床上去,他对你好,所以当着你的面承认他喜欢辞溪,丝毫不考虑你的感受。”
“他对你好,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对你有过一句关心对吗?”
秦小雪眼中的坚定随着江渝风的话一点一点崩塌,她猛地看向躺在地上已经被揍的快不成人样的徐迁。
江渝风见她神色动摇,一副急于求证的模样,贴心地替她解开绳子方便她过去。
秦小雪获得自由,连忙把徐迁抱在怀里,喃喃道:“我不信,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他一定是嫉妒我们感情好,故意报复我们对不对?”
“阿迁,你说话呀阿迁!”
“你不用问他,他做的事情从来没有隐藏过,到时候你出去一查就知道。”
江渝风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秦小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曾经对温辞溪用过的手段说过的话统统都反噬到自己身上。
温辞溪当初确认他不爱她的时候有多痛,现在的秦小雪就有多痛。
所有伤害过温辞溪的人都该遭到应有的报复,就算他自己也不能例外。
江渝风没有兴趣继续看他们两个狗咬狗的戏码,他转身离开地下室,身后还跟着目睹全程却没有制止过他的肖莫。
阳光照在他脸上晃眼的厉害,江渝风下意识伸手挡了挡。
等眼睛渐渐适应过后他才发现凉亭下的长椅上坐了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
他回身对肖莫叮嘱道:“公司就交给你打理了,我等会要去见一个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或许以后就都陪在她身边了。”
肖莫红着眼眶:“不回来了吗?也许她也只希望你抽空去看看她呢?”
“这次去是为了赎罪,不回来了。”江渝风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会把公司打理的很好,毕竟过去几年你都做的很好。”
肖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在触及他眼底那片毫无波澜的死寂的时候住了嘴。
他朝肖莫挥了挥手,向凉亭走去。
“现在我可以见辞溪了吗?”他在苏锦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锦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他会会为了能早些见到温辞溪做到这种地步,非法囚禁,滥用私刑,每一个都是在法律的红线边缘来回蹦跳。
温辞溪和她两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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