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刚来一天,不认识路啊。”
一句话把傅逸安怼的哑口无言。
他快速点着头,眼睛上下巡视着,最后落定在菱菱身上,抬起手一指。
“她是本地人,让她带路,去商场。”
温思宁不相信这话是从她31岁的小叔嘴里说出来的。
让一个10岁孩子带路,这合理吗?
她正要发表疑惑,菱菱却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一只手牵着温思宁,一只手牵起傅逸安。
“没问题!我知道商场在哪!小叔,姐姐,你们就放心跟我走吧!”
“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小叔。”
第十八章
换下湿衣服后,温思宁正在想借口离开,菱菱突然说饿了。
傅逸安抱起她,不由分说直接往餐厅走。
温思宁只能小步跟上去。
三个人刚坐下,傅逸安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按了挂断。
余光里,温思宁瞟见了上面显示的名字,覃芷。
她这才想起意见很重要的事情,正想问问,铃声又响了起来。
傅逸安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他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温思宁直接愣住了。
两分钟后,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显示是国际电话。
按下接听健,手机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温思宁!你个狐狸精小贱人,把逸安拐到哪儿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的?”
一旁的傅逸安坐的近,覃芷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直接拿走她的手机把人拉进黑名单,然后给助理拨了一个电话。
“你把号码给了覃芷?谁许你擅作主张的?明天自己去人事部领离职单。”
虽然被骂了一顿,但温思宁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些太唐突了,忍不住为助理说起了好话。
“小宋姐也没有做什么,你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迁怒于她?”
傅逸安不关心她给助理求情,反倒诧异于她的对覃芷的反应。
被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为什么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
“她把你的电话给了覃芷,难道不该开除吗?”
这是这几个月里,在涉及到覃芷的事情里,傅逸安唯一一次偏向温思宁。
她已经习惯了他对覃芷的好,因而很不适应他这副倒戈相向的态度。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傅逸安定定地看着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助理据理力争。
“那什么是?”
温思宁垂下眼,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多画面。
被丢在雪地里的徒步长行,砸在身上的香槟塔,被偷走的底稿。
一件一件,哪件不比一个电话号码严重?
她最后都选择了原谅,原谅他犯下的这些错误,原谅他亲手造成的伤害。
所以一个号码而已,究竟算得上什么呢?
这些话压在她的心底,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固执地告诉他,不该开除助理。
不知道为什么,傅逸安从她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
他想听她说出那些话,故而重申了一遍。
“理由,给我一个不开除她的理由。”
“覃芷是你女朋友,助理把我的号码给她,很合情理。”
“如果她不把号码给覃芷,你就不会挨骂。”
从傅逸安嘴里听见这句话,温思宁忍不住笑了笑。
“骂人的不是小宋姐,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错都怪在她头上呢?她不无辜吗?你真正该追究的不是覃芷吗?”
一句话点醒了傅逸安,他把手机还给她,语气笃定。
“你不喜欢覃芷,因为她是我女朋友,对吗?”
温思宁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清澈而平静。
“不喜欢,因为她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互相厌憎罢了。”
听见她这么说,傅逸安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把这句话,曲解成了介意。
温思宁介意覃芷的身份,介意她是他女朋友。
只要还有那么一点介意,他就觉得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在希望的撺掇下,他正想坦白一切,温思宁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第十九章
“但这些厌憎,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要和她共度余生的人是你,我和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一字一句像钝刀子一样割开了傅逸安的心上血肉,痛得他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的眼中涌上无尽的悲怆,声音隐隐带着不甘。
“那我呢?你也不想再见了是吗?”
“怎么会呢?”
前一句话像一剂止疼针,后一句则直接在里面注入了毒药。
“你对我毕竟有养育之恩,逢年过节,该向长辈的问候请安,我一句也不会落的,小叔。”
说这话时,温思宁满脸恭敬。
不论傅逸安怎么观察凝视,再瞧不见任何在意和喜欢。
她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把他视作一位长辈在尊敬着。
这个结论像一阵飓风,直接把他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生生吹灭了。
直到亲眼见证这个事实,他的身体里才终于迸发出来一种,要冲破重重藩篱障碍、不顾世俗眼光、直面心中所向的冲动。
过去那些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沸腾的、炽热的欲望,在这一刻化作狂风暴雨席卷肆虐,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
“我只比你大十岁,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这都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温思宁当然记得。
再想起当年的倔强,她既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羞愧,只是觉得有些傻,傻的有些天真。
她并没有否认,只是用他当年的话回答了他。
“我那时候才十七岁,不懂什么是喜欢,也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情有可原。”
“可是小叔,你今年三十一岁了,你还分不清吗?”
这句话问住了傅逸安。
他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迷茫,接着满是自讽的笑。
她说得都是事实,他一句也不能否认。
亲手将她推远的人是他,后悔了要她回来的也是他。
他明明年长她十岁,却连十七岁的她都不如。
爱得不坚定,断得不洒脱。
一旁乖乖吃完饼干的菱菱拉了拉她的手,小声地告诉她说吃饱了。
温思宁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把小姑娘抱起来转过身。
“菱菱要休息了,我先带她回家了。”
刚踏出门口一步,身后传来一句压抑而低沉的质问。
“所以,你不会和我回家了,是吗?”
温思宁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浅淡,语速平缓。
“回去吧,小叔,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覃芷还在等着你,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她踩着木质的楼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下了楼。
房间里传来玻璃碗盏摔碎的响声。
怀里的菱菱吓得抱紧了温思宁的脖子,眼睛里满是惊恐。
“姐姐,小叔好像生气了。”
软情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哄着。
“没事,姐姐以前天天惹他生气,他不会打人的,别怕。”
“他好凶噢,幸好妈妈把姐姐接回来了,以后有菱菱保护姐姐!”
看着她摇头晃脑说出这些话,温思宁怀心中一暖。
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温秋岚接走菱菱,带她回房间午睡。
因着落水的事情,菱菱惊魂未定一直睡不着,凑到妈妈的耳边说起了小话。
“妈妈,姐姐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离开了啊?我不想她回到小叔身边。”
第二十章
姐妹俩今天出门是碰到傅逸安了吗?难怪这么晚才回来。
温秋岚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免不了多问了几句。
菱菱一股脑的把上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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