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唇还想说什么，可是宋婉乔定定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再说，直接将门关上了。
“砰！”
关门声是轻的，但落在他耳边，却重得仿佛天塌地陷。
他的心突然塌了一块。
连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都不能带来半分温暖。
轻轻吹过的风应该是温柔的，却让他觉得凌冽得吓人。
陆瀚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宋婉乔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真的恨自己恨到了骨子里。
陆瀚霆一想到这，心就好像被攥住，连呼吸都发抖。
——是他，亲手推开了宋婉乔啊……
陆瀚霆脸色霎时一白，看着那关着的房门，周身气势沉了下来。
深黑浓郁的眼眸中，翻涌着没人看得懂的情绪。
只是最后，都隐在了深沉的悲痛后。
门里面，宋婉乔和裴宴礼却对门外陆瀚霆的情绪全然不知。
她关了门后就顿了顿。
无数复杂情感在她心间翻涌，只是她明确，这情感中没有后悔或可惜。
憋在她心里两辈子的这些话终于说出了口，宋婉乔感觉轻松。
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透着释然，像是一个了结，或者一个结束。
宋婉乔也是这样想的。
脸上不自觉扬起一个笑，正想转身回去继续吃饭，可是一扭头就坠入了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
裴宴礼站在她身后，仿佛忠诚坚定的骑士守护自己的公主。
用与之前那个冰冷骇人的模样十分不同的温柔眼神将她包裹，好像她是个什么易碎品，或者什么易受伤的人，需要他的保护。
宋婉乔愣了一下，就听到他轻声说：“不用假装，要是难受就哭吧，我的肩膀给你靠。”
他说得理所当然，倒让宋婉乔怔了一瞬。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也以为自己说得是赌气的话。
顿时失笑，抬眸看着他，笑得露出颊边酒窝，摇了摇头：“我没有难受。”
她极为认真地告诉裴宴礼：“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心里还有个人，需要慢慢忘记的事吗？”
“那个人确实是他没错，但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忘记了。”
宋婉乔定定看着裴宴礼，视线一寸寸细细描摹他的轮廓，又重新对上他的眼眸。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和你开始一段新感情。”
她说得缓慢，字字句句包含真心。
裴宴礼被这话触动，心上好像炸开了烟花。
面前宋婉乔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中满是诚挚情谊，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
他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喜悦冲晕了头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裴宴礼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面前的宋婉乔和那声“可以和你开始一段新感情”。
宋婉乔看着他这幅模样，虽然害羞，却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反而主动上前轻轻抱住了他：“裴宴礼，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裴宴礼杯这记直球打得措不及防。
他愣了半晌，听到自己说：“愿意。”
第18章
后来，裴宴礼再回忆起这段的时候，其实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
甚至前后的细节他都能回忆得清楚。
但就是这句话，他总是想不起。
唯一记得的只有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仿佛烟花升空绽放时发出的声响，掩盖了他周围的一切声音。
直到宋婉乔羞涩退出自己的怀抱，说：“我们去吃饭吧？”
他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着急地往厨房走：“我的蒸锅！”
宋婉乔看着他急忙跑到灶前，干脆利落地关了火，手直接掀开了蒸锅的盖子，被蒸腾而出的热气嘘到了手，赶紧提醒：“小心热气！”
饶是裴宴礼躲闪迅速，还是被烫得表情扭曲了一瞬。
可还分神安抚她说：“没事没事。”
然后看着蒸锅里的东西说：“还好没事，多亏水多放了些。”
宋婉乔看他这么担心，顿时好奇，一边凑近一边问：“什么东西，你这么宝贝？”
可还不等走进，她就闻到了一股荷叶的清香，伴着糯米的米香和鸡肉的油润香味，缓缓在屋中飘散开。
雾气也消散殆尽，她看到了蒸锅里放着几个巴掌大小的，被荷叶包裹的小方块。
是糯米鸡。
这是她老家常见的小吃，用荷叶包着糯米和腌制好后切小块的鸡肉，折成一个小方块的模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方形的肉粽。
吃起来油润清香，荷叶的清香中和了鸡肉的油腻，软糯粘牙的糯米又和紧实的鸡肉中和了口感。
她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就听到了裴宴礼说：“我记得你高中时候最喜欢吃这个，就特意准备了几个放冰箱里，今天早上热了给你吃。”
宋婉乔心中一颤。
这不仅是她高中最喜欢的早餐，而且是她母亲最喜欢做的小吃。
她每次想妈妈，都会去买一份糯米鸡。
因为控制是舞蹈生，必须要体重，她每次都只能吃少少的几口。
可是就那几口，也十分失望——又油又腻，没有一点妈妈的味道。
但她还是每次都去买，好像看着糯米鸡就能看到妈妈。
直到结婚后，陆瀚霆带着她转去了北方的军区，她再也买不到了，才停止了这种刻舟求剑的追寻。
还想过自己做，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记忆中的口感和味道。
她就彻底放弃了。
没想到这么小的事，裴宴礼还记得。
她看着裴宴礼把锅里的糯米鸡拿出来放进盘子，又十分自然地放在桌子上靠近她的那侧，只觉温暖。
宋婉乔坐下，拿起一个糯米鸡，轻轻剥开外层的荷叶，米香和肉香霎扑鼻而来。
她抿了抿唇，夹起一块混着鸡肉和糯米的内馅，放进嘴里。
软糯夹杂弹润的口感唤醒了宋婉乔的记忆。
让她时隔两辈子，再次找回了妈妈的感觉。
顿时红了眼圈，遮掩地垂眸，强压着哽咽说了句：“好吃。”
“和妈妈的味道一样。”
裴宴礼闻言一愣，看着她通红的眼圈，立刻明白缘由。
赶紧递上了一张纸，温柔说：“你喜欢，我们就每天都吃。”
第19章
早饭的插曲很快过去。
宋婉乔吃完饭就去换了衣服，她今天要去文工团报道。
裴宴礼说送她。
但她莫名有些担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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