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修只垂眸,对上她小鹿般灵动的眼睛。
那眸中的期待,让人难以忽视,可墨砚修只是淡淡开口:“一般。”
姜璃歌无所谓,只要他愿意喝,那便足够。
可她怎么也未曾想到,当日那个刺杀他未果,被他囚禁在府里地牢中的慕沁。
如今,竟成为了他的心头宠。
姜璃歌的眸光揉成碎影,白色的纱裙隐隐绰绰,照着清冷的光晕,孑然独立于夜色。
第四章
翌日,姜璃歌一觉睡到晌午,刚打算用午膳,就瞧见墨砚修拉着慕沁的手走了过来。
“慕沁见过夫人。”
她的面容冷艳高贵,宛如雪山之巅的寒梅。
还未等姜璃歌开口,墨砚修已经等不及道:“璃歌,我打算纳慕沁为妾。”
姜璃歌抬眸,似乎并无太多意外:“墨研修,你若真心喜欢她,不如同我和离,然后八抬大轿迎她入门。”
墨砚修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舒展,全当姜璃歌是在吃醋:“你既是首辅夫人,就要学会大度,总不会同一个妾室争风吃醋吧?”
“墨砚修,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再闹,你可以考虑一下和离。”
“璃歌,无论如何,我都会将沁儿纳入府中,即便你吃醋闹到太后那儿去,也无用。”
姜璃歌闻言,低下眼眸,径自用起了午膳。
若是从前,恐怕自己真的会吃醋吧。
但是如今,她心中的爱意已经被磨灭的一丝不剩。
别说纳一房妾室,就算纳几十房,她也无所谓了。
没过几日,府上就开始布置,下人们都忙成一团。
墨砚修亲自去跑了京城有名的衣衫首饰铺。
他们的婚服以及慕沁的首饰,都是定制的。
姜璃歌午后小憩时,听见寝殿外的丫鬟和小厮们都在议论纷纷。
“不过是纳妾,没想到主子竟这般重视。”
“是啊,我听说主子还偷偷准备了桂圆、花生,说是要铺在褥子下面,讨个好兆头。”
“想当初,主子迎娶夫人的时候,都没花心思准备这些……”
“嘘,小点声。”
姜璃歌心间涌起一抹酸涩。
是啊,他们成婚时,一切事宜都是她来操心打理的,至于他们的婚服,也是她一个人去挑的。
那时他从未过问一句,根本没将婚宴放在心上。
原来他不是清冷寡欲,不懂如何去爱,只是他不爱她罢了。
姜璃歌将褥子裹紧了些,任由眼角的泪滑落而下。
墨砚修纳慕沁为妾那日,姜璃歌路过侧院寝殿。
大红的帖子,大红的喜服,大红的龙凤烛。
那满室的红在她看来,只是觉得格外刺眼。
尔后,她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坐于正殿上,瞧着两人缓缓而入。
慕沁的婚服果然格外好看,金线绣的织云霞和升降凤尾纹,很是耀眼。
到了敬茶这一步的时候,慕沁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跪了下来。
下人恭恭敬敬地端上来一盏茶。
慕沁接过后,低下头将茶盏递至姜璃歌面前:“夫人请喝茶。”
姜璃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伸手准备去接。
谁知那茶盏竟往右歪了半寸,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滚烫的茶汁溅了出来。
姜璃歌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下意识地抽回手,就看见墨砚修一把将慕沁搂入怀中,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手腕。
“砚修,好痛!”慕沁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随后,她又转头看向姜璃歌,“夫人可是不想砚修纳我为妾,那我走便是……”
慕沁转身就要离开,墨砚修哪里肯让她走,立刻将她打横抱起。
“璃歌,若是还有下次,别怪我动手!”
墨砚修五官清俊,平常时候显露出来的模样总是漠然又矜贵,与陌生人之间的隔阂感很强。
此时生起气来,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眉眼间的锋利感像加了倍。
姜璃歌强忍住手背上传来的疼痛,根本懒得解释。
墨砚修也没再说什么,抱着怀中的女子,转身大步离开了。
第五章
夜幕降临,姜璃歌看见侧院的寝殿烛火还未熄,木门虚掩着。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熏香,烛光在空气中跳动,投下模糊而柔和的光影。
她走近了些,瞧着屋内墨砚修正在替慕沁上药。
他手上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仿佛面对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砚修,这会不会留疤啊……”
墨砚修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慕沁的额头:“沁儿,我府里用的金疮药都是宫里御赐的,你的手这样好看,又会伺候人,我怎会舍得让它会留疤呢。”
慕沁红着脸娇嗔了一句:“砚修,我们共饮合卺酒吧。”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随后,墨砚修将慕沁抱至榻边。
烛影摇曳,他轻抚她鬓边青丝,眼眸深邃似夜。
“砚修,我手上受着伤,你可要温柔些……”
话音未落,墨砚修俯身而下,唇瓣轻贴她的唇,如羽毛般掠过,温柔而炽热。
“好,你乖一点,我会轻点要你的。”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两人的呼吸交织,情意绵绵。
姜璃歌再一次落荒而逃。
回到空荡荡的寝殿中,她觉得今夜格外冷,身体冷,心上更冷。
透过窗纱,月光倾泻而下,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泛着红色,上面已经有几个小水泡了。
当时被茶水烫到时,墨砚修眼里全是慕沁,根本没有发现,明明是她伤的更重。
姜璃歌将窗户全部关好,径自沐浴后,便歇下了。
翌日一早,姜璃歌一出寝殿,就瞧见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没有理会,转身准备去用膳,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璃歌,你手怎么了?”
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墨砚修瞧见她手背上红肿了一大片,眉头不禁蹙了蹙。
“受了点伤,无碍。”
墨砚修突然想起昨日敬茶时的场景。
他抬手,扯过她的衣袖。
他细细打量着,那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都有些化脓了。
墨砚修眼神冷执淡漠地与她对视,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怎么不上药?”
姜璃歌不着痕迹地将手抽离:“小伤,无需用药。”
“你先去用膳吧,一会儿我会让小厮给你送金疮药。”
一提到金创药,姜璃歌脑海里就涌现出昨夜他替慕沁上药时的场景。
随即,她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冰霜:“几日便会好,你不必操心。”
墨砚修看着姜璃歌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不太舒服。
从前,她日日笑脸相迎,只需自己一点点关怀,就能让她欢欣雀跃许久。
现如今,怎么好像变了。
用完早膳后,姜璃歌正在殿中抚琴。
“璃歌姐姐,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了,你准备表演什么才艺?”
还未等姜璃歌开口,身边的丫鬟已经抢先一步道:“我们家夫人琴艺精湛,当然是要弹奏一首好曲……”
“璃歌姐姐,我准备在太后寿辰上表演剑术,听说你父亲从前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想必你也剑术了得,可否陪我练练剑。”
她确实从小习剑,可是自从父亲死后,她再没有碰过剑。
姜璃歌面无表情开口:“慕沁,我手受伤了,怕是不能陪你练剑。”
这时,慕沁突然瞥见纱帘外的身影,立刻放柔了嗓音:“璃歌姐姐,我只是想找你练练剑而已,你何故这么凶?”
姜璃歌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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