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给她把脉,心疼责问:“你的情况怎么比之前还要差了?”
不过是一段时间未见,容悦竟形容枯槁,没了一丝生气。
容悦却避而不谈,只垂眸淡淡道:“行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稳住孩子的?我现在这个情况怕影响孩子。”
从妈妈死后,她在这世上就只剩下这个孩子,她定要保住。
卓行舟自然是知道劝不动她,无奈只能写下一副药方。
过后,容悦亲自送他出门。
没想到恰好谢言琛。
卓行舟深深看了谢言琛一眼,点了个头以示问候,便转身离开了。
容悦许久没见到谢言琛了,如今见他恍如隔世。
她还没开口,就听谢言琛质问:“卓行舟不是你的专医,他医院里那么忙,你又叫他来干什么?”
容悦听到他的话,只有满身疲惫:“顺路送个药而已。”
作为丈夫,谢言琛听了此话,没有询问她是否生病,而是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药呢?”
“桌上。”
谢言琛直接走了进去。
容悦见此才知他对自己生出了猜忌。
八年来自己始终如一,满心满眼地爱他,而他却……
终归是不爱了,所以也不信了。
谢言琛瞧见桌上的残药,却还是不信。
容悦默默地看着他的神情,只觉悲凉:“这下信了吗?我跟行舟一直清清白白,你还怀疑什么。”
谢言琛从未听她对自己说话如此带刺,不由发怒:“你再说一遍?”
容悦也不知他想听怎样的答案,无神地看着他:“我说行舟根本就看不上我”……这个被丈夫厌弃的女人。
话音刚落,一记强悍的耳光就这么甩在了她的脸上!
容悦瘦弱的身形一阵摇晃,惨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红色的浮肿。
她眼中盛满了震惊,这是谢言琛第一次对自己动手。
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和卓行舟在一起?
他与自己的妹妹缠绵欢好时,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心会有多痛?
容悦眼中的哀戚让谢言琛没由来的心中一抽,他沉下声:“你以为什么话都是可以乱说的吗?我劝你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人会要一个二婚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容悦的脸颊发烫,耳边仍嗡嗡作响,心中疼痛更甚。
她看向窗边那张桌上放着的离婚协议,失神道:“那你来这儿是为什么呢?来说不要我?说我不配吗?”
第六章?
谢言琛愣在原地。
容悦苦涩地看着他,像是放下了所有。
“我原以为,我们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就能一辈子走下去,或许是我错得太彻底。”
她说着话,将压在书下的离婚协议取出,朝着谢言琛递过去。
“离婚吧。”
谢言琛拿过她手中离婚协议,狭眸一怔,久久不敢相信。
随后,他冷笑:“你这是做贼心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字句如刀,容悦听着,只觉得心底异常冰冷。
他变心毁约,到头来却怀疑自己不忠不贞,将自己八年来全部的爱意全都贬的一文不值。
谢言琛看着容悦惨白的脸,莫名心慌,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他将离婚协议随手扔在地上,走上前抱住她温声道:“小悦,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容悦望着谢言琛,眼中满是悲凉,木然开口:“谢言琛,我们都放过自己吧。”
谢言琛强忍的火气再次升起,他这般放低身份,她还要闹?
想罢,他拽着容悦的手腕,将她甩到了沙发上。
一个趔趄,容悦摔在冰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冰凉刺骨。
她心知他们之间是不会有好结局了。
谢言琛拦住着急上前的梅姨,不许她上前。
对容悦冷声道:“容悦,少自以为是了!”
谢言琛带着怒气离开。
冬天的瓷砖寒意更甚,容悦久久都不能站起身,梅姨将她扶回了卧室。
清晨越发寒凉,刺骨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一股温热从她的鼻间流出。
她慌乱地擦去不断流出的血,身上单薄的衣服都被染红。
谢言琛再次出现在公寓里,就见容悦单薄的睡衣上满是鲜血,触目惊心。
他快步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怎么回事?”
容悦语气平淡,“只是流鼻血了。”
谢言琛剑眉微蹙,“这几年你倒是越发娇弱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跟我闹这么僵?”
容悦听他这话,觉得好笑。
什么时候他养成了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性子?
她侧眸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忽然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造一个美好的幻境。
“言琛,你可不可以像从前一样,再陪我九个月?”
在谢言琛不解的注视下,她继续说着:“在这九个月内,只有你和我,我们就这样回到从前,好吗?”
谢言琛不知容悦为何突然服软,将浑身冰冷的她抱紧了几分,“好。”
容悦身心俱疲地闭上眼。
之后的日子,谢言琛果然信守承诺,整日里待在公寓里,不再提起有关容薇的事。
一切宛若从前,小公寓里又充满了生气。
直到一天晚上,秘书闯了进来,惊慌地大喊:“谢总不好了!容薇小姐出事了!”
谢言琛立刻起身就要出门。
容悦拉住他:“言琛,你答应过我……”
“别闹,那是你妹妹。”
谢言琛扯回被她紧攥的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容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只觉苦痛。
那何止是她的妹妹,还是他现在的妻子啊……
第七章
容悦独自靠在床头,鼻中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梅姨端热水进来的时候,只看容悦脸上衣上满是鲜血。
她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带她去看医生。
容悦出声阻止了她:“我没事的梅姨,别折腾了。”
梅姨走上前扶她起身,看着那些鲜血,不由心疼:“小悦,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把这些事情跟谢总说清楚了,也不会闹到这样的局面。”
说了又如何?他也已经不会再信了。
要是谢言琛真会相信自己,又怎么会对她的身体不闻不问?
“我不想让他可怜我,用这样的事情博得他的同情,死了也至少要体面些。”
容悦轻抚着小腹,眼中唯余最后一点光:“……只希望我死了以后,他还能看在我和他的情谊,照顾好这孩子。”
半个月后,谢言琛奶奶大寿,老人家喜静,只是简单的在家里吃个简单的家宴。
容悦嫁进谢家这么多年,谢老太太还是邀请了她一同参加。
家宴上,容悦独坐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而她的妹妹容薇则坐在谢老太太身旁。
谢老太太止不住地夸容薇:“薇薇你现在怀着孕,今天的这些菜啊都是清淡口的,对你和孩子都好,你多吃些。”
“谢谢奶奶。”
容薇笑着接过了谢老太太夹的菜,颇为得意地看了眼容悦。
谢老太太随后又看向角落的容悦,瞥向她的肚子,再看她木着一张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随后唤人将一个木匣子送到她跟前。
“小悦,这是我特地找大师为你求来的。”
谢老太太话落,佣人就把盖子打开了,一副送子观音的玉雕便暴露在空气当中。
一时间,餐桌上的几人神色各异,都朝着容悦看去。
容悦面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放在身前的手不觉攥紧。
谢老太太继续说:“你带回去,每天诚心供奉,说不定能让你以后怀上孩子。”
说完,佣人已经把那个木匣子送到了容悦面前。
容悦看着容薇嘲讽的目光,又将视线看向对面的谢言琛。
谢言琛却似没有看见她一样,默认了谢老太太对她的态度。
容悦心中悲凉,只得当着其他人的面接下。
僵硬地扯出几分不自然的笑来:“谢谢奶奶好意。”
整顿饭下来,容薇和谢老太太有说有笑。
谢言琛时不时搭两句话,容悦却怎么也难待在此处。
她起身独自离开。
晚上,容悦疲惫地躺在床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尚未显怀的小腹上,呆滞地望着那个玉雕。
不是这孩子来得太迟,而是人变了。
无论是谢老太太还是谢言琛的心中,已然没有了她的位置。
曾经口口声声说的永不分离的诺言,都是笑话。
谢言琛又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容悦怔愣地望着桌上的送子观音,让人倍感孤寂。
他心中一软,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温声劝慰。
“奶奶也是一片好心,你别介意。”
容悦闷声不语,许久抬头看谢言琛,嘶哑着声音:“如果我怀孕了,你还会跟容薇在一起吗?”
她悲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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