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请过来一起吃一顿怎么样?顾大哥,顾大哥?”
顾祁枝有些走神,上午的事太忙,他到现在才有空回想清晨临别时清桉的神色。
他们离开的时候,清桉的态度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
清桉从来都是温柔倔强的性子,因为总觉得家里偏心妙妙,脸上常忧郁不安。
可是今早,清桉却一直在笑,好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顾祁枝莫名的心慌。
林妙妙叫了他好几声,才终于把他叫醒:“顾大哥,我们先回家怎么样?”
顾祁枝看了看天色,说:“我想先去接清桉。”
这些天是他忽视了她,忘了清桉是敏感缺爱的性子,她一直很在意自己对她的关心和爱意。5
妙妙这些天病情稳定了,他也该好好哄哄妻子了。
林妙妙听了,脸立刻垮下来:“清桉姐还没下班呢,我们先回家不好吗?”
见顾祁枝还犹豫,她又劝:“说好下午去交接工作的,现在清桉姐还没做好准备吧?”
林父林母也跟着打圆场。
“是啊,今天清桉这么懂事,等晚上我们好好哄哄她就是了,只要多说几句好话,清桉有什么不能谅解的。”
说着,林父林母推着顾祁枝一路回家。
林妙妙还生着病,林父林母让她在房间休息,他们和顾祁枝去买菜买肉。
大中午的,供销社没什么人,林父林母找到认识的售货员,招呼道:“小王,帮我们称十斤肉。”
小王正昏昏欲睡,被喊醒之后有些不耐。
一见林父林母才高兴道:“林工,真是少见你来买菜啊。”
她手脚麻利地切了肉过称,一边随口道:“你们家清桉呢?之前她都在我这儿定肉的,这半个月都没来了,是不是找那些便宜小摊贩去了?”
“哎哟你别说,那些小生意不知道肉行不行,你们可别吃坏了肚子。”
林父和林母尴尬。
他们这些天都没在家吃饭,根本不知道林清桉在哪里买肉。
林母有些烦躁,骂道:“这死丫头,我们不在家她就偷懒。”
小王还在念叨:“半个月前她还来这儿买了一个玫瑰蛋糕,要说你们家就是疼女儿,生日的时候一个两个都给买那么贵的蛋糕庆祝。”
林母听得一愣。
反应过来后大叫道:“她哪儿来的钱?!”
“是不是偷家里的钱过来买的?我就知道这死丫头没干过一件好事,净在外面给我丢人!那么贵的蛋糕是她能吃的吗?妙妙都没她奢侈享受!”
林母大骂林清桉,几乎是被气得失了理智,恶毒的话不分场合就来。
顾祁枝本该阻止,却又想到清桉确实不该有那么多钱,一时踌躇。
他回忆起这些天的种种,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旁边买菜的小干事突然插嘴:“你说的是广播站的林同志?她把工作卖给我了,当然有钱买蛋糕了,那可是足足300块!”
顾祁枝和林父林母都是一顿。
“你说什么?”
第10章
林父林母跟顾祁枝的视线都转向那小干事。
林母率先发问:“你说的是林清桉?她为什么卖掉工作?”
没等人回答,她大骂道:“林清桉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人了还嫉妒妙妙吗?我们妙妙要她的工作她就这么不情愿,宁愿卖了也不给妙妙?”
小干事撇嘴:“什么嫉妒,人家林同志高考考上了大学,将来是高知分子,还能找不到工作?”
“什么?”
林父林母异口同声,不可置信。
林清桉参加高考考上了大学?什么时候的事?
顾祁枝则是脑袋嗡地一声。
高考,大学,意识到林清桉跟这两个词语挂钩时,他忍不住浑身一颤,好像自己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他抓住那小干事的手,急促问道:“你知道她什么时候高考的,她志愿是填的京市吗?”
小干事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对方还奇怪地看着顾祁枝:“顾团长,林同志可是你的妻子,听说你天天来接她下班,感情这么好,这种事你怎么问我?你难道不知道?”
顾祁枝哑口无言。
这半个月林妙妙一直情绪不稳定,时不时会想不开自残甚至割腕,他和林父林母一直陪在身边,根本不敢离开半步。
林清桉的事,他们就都忽视了。3
只是半个月而已,顾祁枝每天都会回家,林清桉也一如既往地等在家里,没有半点不寻常。
以往他们也是这样做的,清桉也从没表现出不满。
所以他们都以为,清桉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等他们忙完回家,她嘘寒问暖做好吃的给他们补身体。
尤其是林父林母,林清桉学了一手熬补汤的手艺,每个星期都会做给他们吃的。
仔细一想,好像这半个月她都没有再做这些。
顾祁枝发愣,林父林母却下意识恼羞成怒。
“反了她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们!”
林母一边喃喃骂着,一边往家里赶,想找林清桉问清楚。
林父跟顾祁枝赶忙跟上。
谁知道还没到家门口,路过军区大院时,顾祁枝被叫住。
“顾祁枝,关于你跟林同志离婚的事,我得好好给你做点思想工作。”
“听说你最近跟你姨妹不清不楚的?你这是败坏部队作风!”
顾祁枝的脚步顿住。
“离婚?”什么离婚?
林清桉和他离婚?
顾祁枝下意识严正脸色:“您可别乱说,林同志是我的妻子,怎么会跟我离婚?”
领导惊讶地看着他,翻翻手里的档案。
“你不是已经签字申请离婚了?”
轰然一声,顾祁枝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领导手上那张已经被揉乱褶皱的离婚报告。
这是林妙妙发病时,他为了哄林妙妙写的。
他以为东西被自己藏得很好,清桉根本不知道的……
领导还在数落:“林同志转档案时是根本不想再回来了,可见被你伤透了心。”
“就算这样,她都没说你一句坏话,你说你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
“给你解职三个月,你好好给我上上思想教育课!”
领导说完,怒意冲冲地离开。
顾祁枝站在原地,已经浑身冰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11章
“祁枝,领导说的都是真的?”
顾祁枝是被林母叫醒的,中年妇女结结巴巴,问道。
“清桉为什么转档案,为什么不肯回来了?我可是她妈,她不要孝顺我这个妈了吗?”
林父也是被震惊到呆傻。
顾祁枝回神,勉强道:“清桉不会的,她舍不得我们的,可能就是说气话。”
想起现在还没到大学开学的时间,他重新有了力气。
“是我们太忽视清桉了,等回家找清桉道歉,让她消气就没事了。”
他说着,立刻往家里跑。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虽然还是觉得林清桉在用这个威胁他们,却还是理亏。
“等回去给清桉做点她爱吃的,韭黄炒蛋什么的。”林父说。
林母点头:“对,对。”
三人回到林家,刚刚走到门口,都踌躇了一下。
调整完愧疚的表情,顾祁枝刚想推门,却听里面林妙妙在打电话。6
“我警告你,我推林清桉跟我妈落水,导致我妈淹死这件事,等这笔钱寄过去你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林清桉福大命大没死成,我在林家还不是唯一的女儿,等我装抑郁症把她逼死了,才能把另一半钱弄到手,到时候我再联系你给钱。”
一句一句,像是雷霆一般炸响在耳畔。
林母的双眸睁大,指着门里,又看向身后的林父和顾祁枝,嘴巴张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祁枝却是彻底呆住。
林清桉往日沉闷和绝望的神情浮现在脑海。
心口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烫得人浑身震颤。
林妙妙还在嚣张冷漠地警告电话那头的人:“嘴巴闭紧点,我要是倒了,你就半毛钱都拿不到知道吗?挂了。”
砰一声响,话筒被放回座机。
林妙妙打开门,正想去楼底等顾祁枝,顺便装可怜磨他晚上陪自己,却对上站在门口的三个人。
“啊!”林妙妙下意识尖叫一声。
脸上的笑容扭曲一瞬,林妙妙反应过来忙扯起一抹笑:“顾大哥,姨父姨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到刚刚自己打的那通电话,林妙妙有些试探地问:“你们是刚刚回来吗?”
林母死死地盯着林妙妙不说话,顾祁枝已经脸色绷紧,说不出的阴沉。
他盯着林妙妙的神情,浑身的肃杀气势,像是面对战场上的敌人。
林妙妙故作镇定:“顾大哥,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被林母推了一把:“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你说是你推清桉落水的,你还害了你妈?”
林妙妙脸色一白,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被三人全部听到了,慌乱地解释:“不是的,我没有那么干,刚才我是和老家的朋友开个玩笑,他是话剧团的,我和他演戏……”
话没说完,便被顾祁枝打断:“你还想逼死清桉?”
男人脸上的神色此刻林妙妙被震住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可以解释……”
林妙妙一下子被揭露了所有干过的坏事,心里慌得厉害,下意识想装晕。
她谁料刚后退一步,被林母猛然抓住手腕,指甲掐进肉里,疼痛难忍。
顾祁枝站在门口,冷冷道:“装抑郁症,害清桉,害你妈,一桩桩一件件,你慢慢解释。”
第12章
林家的动静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以往林母总是怕林妙妙会被周围邻居当做谈资,从来不让人靠近林妙妙。
可是这回,林家门前围了一圈人,林母却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
林妙妙被所有人盯着,哭着装可怜:“不是的,姨妈,你弄疼我了,我好疼,我身上好难受……”
以往会因为她一点哭诉就心软的林父林母都无动于衷。
林母去她的卧室,找到了寄钱的信封。
信上是林妙妙的字迹,威胁对方保守秘密,而地址正是给林家老家那边一个邻居的。
林母顿时崩溃了。
“林妙妙!因为你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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