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装的又怎样,叫人折磨她又怎样,我就是恨不得她去死!”
“可我不能太明显,因为那样被你们痛恨、厌恶的人就要变成我了……”
说着说着,孟蕊诗伸出手臂想要搂住司霆烈的脖颈。
“三哥……”
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司霆烈阴沉着眉眼握住孟蕊诗的手腕,力道大得竟然深深捏断了骨头。
“啊!”孟蕊诗握着手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飞机上。
孟忻枝刚从长长的梦境中醒来,打开遮光帘。
她怔怔地看向一片漆黑的天际。
孟忻枝梦见了爸爸妈妈和小妹孟月桥。
还有那个她爱了许多年的三哥——司霆烈。
“当年你要是没有回来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错事?”
“忻枝,我最爱的是你,只是和蕊诗假结婚。”
他们不爱她,更不信她。
灰色的、潮湿的,是阴天,更是她强忍住的眼泪。
好在。
飞机抵达终点的播报声在此刻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预定在5分钟后到达多米尼克,地面温度是20度,飞机正在下降……”
孟忻枝把那些颜色黯淡的梦境抛之脑后。
看着窗外愈来愈明亮、清晰的城市,她微微笑起来。
多米尼克到了,她要迎接新生了。
第16章
“你好,请问你是沈小姐吗?”
男孩拿着手机走过来。
他比孟忻枝高一个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咧着嘴笑时露出的牙齿很白。
“我是,你是安迪?”孟忻枝点头回应。
“是的!”安迪笑得愈加灿烂:“房东和研究院的人叫我来接你。”
见孟忻枝只有一个背包,他就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和孟忻枝并肩走在一起。
当然,安迪十分有边界感地隔着一个国际社交距离。
“多米尼克是一个岛国,人口只有8万左右,但你是第一次来,房东怕你找不到地方,所以叫我来了,我也是租客,住在你楼下。”
安迪一面带着孟忻枝走出小小的机场一面说明情况。
孟忻枝是护照移民,而在办理过程中是可以更新姓名,且不会显示曾用名的。
所以她现在所有证件上的名字都是‘沈姿琼’。
曾经在京市关于孟忻枝的一切都被全部而彻底地抹去。
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沈姿琼’的过去是孟忻枝。
房子是狱警朋友小陈帮孟忻枝找的,是一间可以看得到海和火山的阁楼。
“好的,谢谢你和房东。”
孟忻枝笑了笑:“作为报答,今晚我给你们做一顿中国菜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安迪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说实话我和房东已经很久没吃过中国菜了,毫不夸张地说,中国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但我不太能吃辣。”
安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关系,我也可以做不辣的菜。”
面对这个质朴羞涩的男孩,孟忻枝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
“那简直太好了,如果你愿意每周做两三次中国菜,房东一定也会很乐意给免除四分之一,甚至是一半的房租!”
安迪雀跃起来,脸上的小雀斑都好似在跳舞。
孟忻枝看着心情也跟着变好。
才刚刚开始,她已经感受到新生活充满无限希望。
然而,彼时的京市。
司霆烈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全是形销骨立的孟忻枝。
梦境里。
脖颈上还有深深淤青的孟忻枝冷冷地看着司霆烈。
她的眼中不再有任何的爱慕、温情……
司霆烈对此感到难以接受。
不对、不应该,孟忻枝怎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陌生的目光?
“我知道真相了,过去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错了……”
司霆烈主动开口,从来没有服过软的人即便是道歉也语无伦次。
而孟忻枝神情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所以呢?一句你错了,我被污蔑、被折磨的七年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她弯了弯唇:“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高抬贵手。”
司霆烈一怔,心口无法自抑地泛起抽痛。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去了哪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赎罪?”孟忻枝好似听到什么笑话:“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赎罪吗?”
她的目光是那样冰冷而充满厌恶。
“司霆烈,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好似是用尽一切力量的诅咒,司霆烈猛地从梦中惊醒。
甚至这一夜都还没有过去。
是凌晨。
这时,手机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李特助打来的。
司霆烈皱着眉滑下接听。
李特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
“司少,孟二小姐跳楼了。”
第17章
“人死了吗?”
司霆烈按了按眉心,只关心孟蕊诗跳楼的结果。
“没死,消防来得及时,跳下来时消防气垫和消防滑道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孟二小姐本身也不打算死。”
后面那句话并不是李特助应该说的。
自知失言的他立马道歉:“对不起,司少,我只是无法接受孟二小姐对大小姐的所作所为,所以有些情绪,以后我会注意,不会有下次了。”
要是以前,司霆烈必然会大发雷霆,甚至是叫李特助直接走人。
但知道真相后,他对孟蕊诗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李特助的这点‘失言’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司霆烈忽然想起孟忻枝回来后第一次住院时的场景。
那时,孟忻枝在雪白的枕头和被褥中睡了许久。
她睡了多久,司霆烈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多久。
当时,他分明有那么多的爱怜,那么多的疼惜。
司霆烈记得那时玻璃窗上起了层薄薄的水汽。
从噩梦中惊醒的孟忻枝忽然温柔一笑。
“三哥,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雪天。”
想到这里,司霆烈苦笑。
他多想穿越时空回到那天,把孟忻枝紧紧抱在怀里。
告诉她:“我记得,当然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他看向窗外,今夜的京市,依旧在下雪。
“司少,车已经到了停车场,孟家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您去看看。”
李特助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通话一直都没有挂断。
最后,司霆烈还是去了西山疗养院。
只是刚走到病房,孟蕊诗就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她涕泪横流。
“三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孟蕊诗这句声泪俱下的质问令司霆烈感到十分耳熟。
在忽明忽暗的梦里,瘦骨梭棱的孟忻枝曾经也这么质问过他。
“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当时的孟忻枝哭了吗?流泪了吗?
没有。
司霆烈在恍惚的这几秒钟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时隔七年在监狱门口的第一面到在孟家的最后一面。
孟忻枝都没有在自己面前掉过眼泪。
“蕊诗。”
司霆烈垂眼看向仅仅一夜之间就憔悴得面无人色的孟蕊诗。
他嘴角弯着若有似无的弧度:“我还没有开始对你做什么。”
简短的一句话让孟蕊诗如坠冰窖,顿时停止哭泣。
“三哥……”她战战兢兢抬起一双泪眼。
“蕊诗,我让李特助去查了孟忻枝这七年在赤松监狱的医疗记录,我还得到许多据说是‘我’的命令,比如毁掉孟忻枝的脸,又或者不知不觉让她死在禁闭室之类的地方。”
司霆烈静静地同孟蕊诗对视:“这些事也是你做的吗?”
孟蕊诗咬着发颤的牙关,缓缓、缓缓地挤出一个字:“是。”
听到这个字,司霆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总算想明白孟忻枝为什么会时不时忽然露出那样的反应。
是害怕再次经受暴力吗?
因为这七年所有殴打她、欺辱她的女囚都会说:“外面有人想让你死。”
“三哥,我会改的,孟忻枝在哪里,我向孟忻枝跪下来赔罪好不好?”
孟蕊诗看着司霆烈愈来愈冰冷的脸色,不禁双十合十着求饶。
跪下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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