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你与你们说了吧，李咚雨谋害本宫，此罪可轻可重，本宫若不依不饶，便是诛连九族之过。你们谢府同样要获罪。”
“若是解了皇上与本宫的危急，日后你丈夫，还有谢家二房的仕途可将一路坦途。”
皇上这时在内殿咳了几声，最后只发出一声长长叹息，竟是默许了皇后的旨意。
皇后勾唇，一副了然的情形。
余氏与谢婉皆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二人都是心下一惊。
余氏用力磕头，她不想卖女求荣，她的女儿养的这样精细，怎么可以受这等委屈。
顶替李咚雨出使，谢家岂不是只能宣告谢婉死了？
“娘娘……”
谢婉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臂，是那样的用力。
一滴泪落下，她身子却是匍匐下去。
“婉儿愿意为皇上、皇后娘娘分忧，替嫁。”
“婉姐儿！”
谢婉早已听出皇后威胁之意，今日若是敢拒绝，谢府将来迎来的会是灭顶之灾。
她与柏献今生若无缘，她嫁与谁都不重要。
谢家养她一世，她若是能给父亲、二叔，以及整个谢府的弟妹换来一世荣华，她愿意做出牺牲。
“母亲，娘娘选中我，是婉姐儿的福气，只是日后不能再陪在母亲、父亲、祖父母身边，还求你们不要伤心难过。”
“婉姐儿……”余氏已经是泣不成声。
事情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魏卿玖艰难地走至正殿前，就听到表妹答应替嫁一事。
她背转身，紧紧靠着大开的门板，指甲抠进了木缝中，心中生出满满的恨意。
这该死的皇权！
她该死的胜负心、报复欲！
若是能忍一时，由着李咚雨痛快，由着皇后拿捏，忍过这几日，只要出了宫一切便都会恢复原本的样子。
她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人算不如天算，魏卿玖第一次对自己那浓烈的报复心起了怀疑。
抬头，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了半空，空气压抑的让人窒息。
不行，她得想办法，想出救表妹的法子。
皇后却是欢喜地下了凤榻，上前亲自将谢婉搀扶起来。
“本宫晓得这样委屈了你，也委屈了你们谢府，放心，这一次和亲，皇上派了三十名乐师、五十名工匠、带足了我北庆特有的种子与粮食，本宫也会赠你大量的陪嫁，虽然不能用你谢婉的身份出嫁，可是这份风光是独数于你，有了这些，你在北狄也不会受了委屈的。”
谢婉强行憋回眼角泪意，努力让自己镇定。
“谢娘娘恩。”
“好了，本宫知道你一时无法适应新身份，也不为难你。你表姐佳仁就在侧殿，让她陪你说一会子话，今晚你们都好生休息，明日四更天准备出嫁。”
金姑姑上前，“公主，请随老奴来。”
余氏想追上前，被皇后叫住，“谢大夫人，本宫有话于你说。”
第六百五十二章想出计策，不哭
听到皇后召唤，余氏不得不留下，看着谢婉儿频频回头，强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今此一别，她们母女怕是再难相见了。
皇后：“余氏，你的心情本宫能理解，可你想，自古哪个女子不出嫁？即便嫁在同城，又有那家女儿能经常回府看上一眼的？有本宫与皇上送亲，又有丰厚的陪嫁，你及谢府该觉得荣光才是。”
余氏强行憋住泪，早已是连一个应声都发不出了。
她的婉儿婚事为何会这般坎坷，早知会有今日替嫁，当初不如就遂了她自己的心意，谢家向柏公子主动提亲算了。
什么门第，什么前途，如今全完了。
皇后见她这样只觉得晦气。
“行了，你出宫吧，看看为你女儿准备些什么，差人送进宫中，就当给公主添妆，对外该如何说，你心中记得要有分寸。”
余氏这时再次跪地，“娘娘，看在我们母女即将分别，让我与婉姐儿再说一会子话吧，臣妇，臣妇想再看看她。”
皇后挥手，不屑地起身回了内殿。
谢婉进了魏卿玖怀里，她不敢哭出声，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悲伤。
“表姐！”
魏卿玖心疼地拍了拍婉儿的背，略带祈求地看着金姑姑。
“姑姑，我想与表妹单独说几句话。”
金姑姑叹了一口气，好心地将伺候在旁的人都唤走，给二人留出空间。
“郡主，安抚好公主的情绪，娘娘旨意已下，已做不得更改。”
“我晓得轻重。”
那边殿门才关上，魏卿玖便迫不及待道：“婉儿，你听我说，先不要慌，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谢婉轻轻摇着头，“不，表姐，不要冒险，皇后娘娘已经给了警告，若我敢胡来不应她的允，父亲的差事、二叔的仕途，我们整个谢家都会完的。”
魏卿玖握着表妹的手，发现她小小的掌心在这伏天竟是冷如冰块。
“不，不是这样的。明着我们肯定要顺从，但是事情定会有转机的，你相信我。”
余氏这时也进来了，她根本不给魏卿玖开口的机会，便扑到谢婉的身前。
“我的婉姐儿，都是母亲害了你，原想着将你留在身边多些时日，没想到害了你，害了你呀。”
“舅母，皇上在这里。”
余氏当下禁了哭声，却是泪涌得更猛了。
查察尔王都五十多了，比丈夫谢岳的年纪都长出十几岁，她柔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老头子，她怎么舍得。
一想到那里长年风沙，缺水少粮，长在书香世家的婉姐儿又要怎么去适应那里的蛮族粗鄙。
余氏光顾着哭，心中盈满的全是悲愤与痛苦。
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皇后为什么要挑中她们谢家，为什么是她的婉儿。
魏卿玖见舅母情绪无法平稳，这话就说不下去，只好先倒了两杯茶水。
“大舅母，听玖儿一句劝，皇上在坤宁宫中，如今正病着，您这样哭，当心犯了忌讳。”
余氏悲戚，却不得哭，心情更是苦闷。
魏卿玖儿此时不想说这一切她有责任，更不想再提后悔之词。
她要给舅母希望，也要舅母回府将自己的计划转述给谢家人，她的计划需要舅舅的帮助。
“舅母，现在您和表妹都听我说，不要声张，我有办法救表妹脱困，只是如何抉择，还要由你们来定。”
“怎么救？娘娘的意思是拿整个谢府与庄亲王府九族来做威胁。”余氏敢恨不敢怨，声音已经哑了。
“舅母，实不相瞒，我早已经收买了府中的陪嫁婢女，路上她会给李咚雨投毒，和亲公主死了是大事，出使官不敢担责任必会找随行的婢女顶替。”
二人听着魏卿玖大胆的计划，再一次瞠目结舌。
她们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一时间竟然消化不掉。
“舅母，我知道我这个主意过于胆大，但是极为可行！”
她详细地将计划说与二人听，一再叮嘱……
“表妹，如今我只问你，敢不敢为自己赌上一把？”
谢婉是心中绝望，才应下的亲事，若是能有选择，她有何不敢。
“表姐，我听你的，一辈子隐姓埋名也不怕，祖父致仕后会回苏州老宅，我可以在那里等着家人。”
余氏搓着手，应道：“对对对，到时候我认个义女，把你接回府换个名字，你还是我谢府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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