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理,你也不希望傅总的公司歇业大吉吧?」
我在门口停下脚步,慢慢回头看着他。
……
半小时后,随着一声怒吼,一只灭火器从窗外扔进来,砸碎一地玻璃碴。
「姓刘的!我要你死!」
总裁顺着水管爬上来,翻进窗里,在玻璃碴里滚了一圈,带着要杀人的气场冲过来——
然后愣住:「你们在干什么?」
刘会长脱光上衣趴在病床上,我坐在他后脑勺上,一手玻璃罐一手火柴,懒洋洋地抬头瞥他。
「拔火罐啊。」
刘会长被我坐得呼吸困难,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贤侄,救,救我……」
我拿火柴棒在他背上撩了一下:「别乱动啊,我拔火罐没学多扎实,别把你屁股毛烧了。」
总裁脸色苍白地冲过来。
「郑芊芊,你没事……」
「我没事真是太糟糕了。」我拿点燃的火柴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毕竟傅总,你也不希望你的公司歇业大吉是吧。」
「什么?」他错愕地站住。
「我就说你今天刻意灌我酒是为什么,想把我卖了是吧?」我冷笑道。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会长:「姓刘的?你这摆设会长还有本事让我歇业?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呜呜,做不到啊,我骗她的……」刘会长哭得要断气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连傅氏掌门人的妻子都能拿下,那我是死刑不亏啊!」
空气中温度骤降。
总裁眯起眼,抓住他额前头发迫使他抬头,神情音色中俱是凛冽杀意。
「你敢动她一下,我把你、你八十岁的老父亲、八岁的小儿子,排着队活埋进水泥、沉入海底,我也死刑不亏。」
说罢给了他一拳,砸碎鼻梁骨致晕,牵着我飞快地离开房间。
穿过层层人群,任凭招呼询问,恍若未见。
一路冲进停车场,进入后排关上门,然后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空间狭小静谧,他的怀抱颤抖,箍得我肋骨都开始疼。
我应激反应上来,直接给了他后颈一记手刀。
「啊!」他惨叫一声,撒开我满地乱滚。
「抱歉。」我连忙蹲下去,「不做防身教练很多年,手生了。」
他捂着后颈又惊又怕:「你还想再来?」
我举着手刀:「你还想再来?」
他举起双手,坐回椅子上,目露迷茫:「难道我担心你,真的是多余的吗。」
「把『担心你』去掉。」
他看我一眼,产生了一些不被人需要的怨念。
抿抿唇,又凑过来了,很轻地拉着我胳膊。
「我不信。」悄悄地把我往怀里带,只是很轻地搂着,像个靠垫一样,「你再能打,当时也一定是害怕的。」
「嗯。」
「太好了,那我起码可以安慰你一下。」他把下巴放在我头顶,颤抖着长吐了口气。
「怕了一秒钟的样子。」
「可你穿那么少,现在一定很冷。」
他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手臂略微收拢,西装袖子磨蹭着我光裸的胳膊。
「你把空调关了就行了。」
「你喝了那么多酒,现在一定头晕,我可以支撑着你。」他胸口的震动传到我脊椎。
「……」
「对不起,郑芊芊,我确实是想让你多喝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过于歹毒的企图……」
「那就是一般歹毒了?」
「只是想看一下你喝醉的样子,聚餐、年会的时候你滴酒不沾,很不给我面子。」
他吭吭地笑了两声,声音在封闭的车内回响,似优雅的低音弦乐。
「我只是觉得会很有趣,想看看,只看一看,然后……想被你依靠一次,只有这些了。」
「但是,」他语气急转直下,牙关紧咬,「因为我的这一点私念,却让你陷入危险,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我……」
我叹了口气,在他怀里坐起来一些,直面他的脸。
他眉间的纠葛被我以食指抚平,逐渐浮现出希冀来。
「郑芊芊,我……」
我按住他急切的嘴唇,轻笑着朝他呵了一口气。
他正要笑,却突然凝固:「你……没有酒气。」
「对。」我唇角勾起,「我的酒,早就换成葡萄汁了。」
「什么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他瞳孔震颤。
「这是最基础的障眼法,一名小区物业文艺汇演级魔术师的拿手好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缓缓摸上自己额头,闭上眼甩了一甩:「唔……」
「傅总,现在猜一猜,您特地给我准备的高度红酒,都去哪里了吧。」
他摸着脖子,一脸震惊。
我挑起他下巴:「怎么,会场上只顾着看我,没注意自己的酒量?」
「别担心,傅总,我也只是想看看,你醉酒之后的样子而已,应该会很有趣。」
他很快恢复了淡定,甩开我的手,冷笑一声:「三杯就想灌醉我?想太多了。」
「是四杯,你忘记了。」
他眼睛略微睁大,然后又很快眯缝起来:「我并没有忘,四杯又如何。」
「就是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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