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没说话。
我有些着急,问:“是不是啊?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三千万?沈祟黑咱们家的事,是不是也是你编的?为了骗我把我的钱给你?”
“我编的?”宋安安发出一声冷笑,“难道你自己没有找证据么?”
我哑口。
“的确,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要你这笔钱。”宋安安说,“因为我想给他做手术,我觉得你根本就是在害他,为了你的私心。你害怕失去爸爸,害怕被人指责不孝,宁可让他错过唯一的手术治疗机会!”
不是的。
我辩驳道:“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那个手术成功率太低了!”
“没有了!他的情况越来越差,手术是需要指标的!他就算活到八十又怎样,无非就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宋安安叫道,“你要是早点做手术,至于搞出这么多事吗!是要你自私的爱,还是要真的为他好!好好想想吧!”
“你才不会为他好!”我好讨厌她讲大道理的样子,“你要是为他好,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些事!我上次就不应该相信你!你就是恨他,你想要他死!”
我几乎没有这样尖叫过。
就像兔子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于口不择言:“你说实话!是不是连史飞都是你,是不是!”
这句我并没有证据,完全是愤怒下的恶毒揣测。
然而宋安安没说话。
她竟然没说话。
我一下子就沉默了,根本不敢问下一句。
很久,很久以后,宋安安才开了口:“史飞不是我。”
我说:“我不相信。”
不是她,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反驳,而是犹豫了这么久?
“史飞是他自己。”她说,“他家被你爸爸恶意收购,破产负债,他因此车祸去世,他母亲去卖才养大了他。他接近我,原本就是想要报复宋家家。”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很多人都想这么做。你爸爸很坏,伤害了很多人,甚至逼死自己的老婆跟兄弟。他这辈子只做了一次好人,所以也只能得到你一个人的爱。”
我说:“我以后没你这个姐姐!”
宋安安沉默片刻,说:“你总会明白的。”
我挂了电话。
我没有这个姐姐了,说出这句话时,我竟然感到了一阵放松。
也许宋安安说的是真话,可是我不在乎,她已经骗了我太多次。
她和沈祟,这两个人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险恶的算计:就是来自于至亲至爱的人。
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家人之间互相爱着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尽管宋安安从小就爱教训我、甚至骂我,偶尔也会打我,我都只是气几天就过去了。
因为她是我姐姐嘛,她是爱我的。
就像沈祟,他对我冷漠、刻薄、残忍,但他是丈夫啊,以前我一直这么想。
他们两个,让我明白,亲近之人拔出的刀,往往更锋利,更要见血。
遗憾的是,直到死到临头,我才明白这件事。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挂断这通电话,我立刻拨给了沈祟。
他接得很快,语气十分冷淡:“有事?”
“把保镖的电话给我。”我说,“或者你让他们把我姐姐撵走。”
沈祟说:“她本来也进不去。”
我说:“谢谢。”
沈祟略微沉吟,问:“今天感觉好点了么?”
我说:“好点了。”
其实没有。
就在打这通电话的同时,我就又开始发病了。
不过因为厉晴美给我在抽屉里放了几颗药,我说着话,便吃了一颗。
沈祟“嗯”了一声,道:“下午会有医生过去。”
我问:“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有瘾。”他说,“给你开点药抑制一下。”
我问:“什么瘾?”
是说我伪装癌症的事?
他没说话。
我也没细问,只说:“你把厉晴美的手弄伤了。”
“她自己要扑上来的。”沈祟冷冷地说,“我没把她踢到楼下去,已经是给我妈妈面子了。”
我无语。
“满意了吧?”他凉凉地说,“我爱你爱的不得了,看到别的女人就恶心。不像你,荤素不忌,又贪婪又纵欲。”
我不想理会他这话,说:“那你就早点回来吧,我想你。”
说完,我挂了电话。
现在是上午十点。
我打开手环,来到楼下,路过花房时,看到厉晴美正在里面。她系着小围裙,拎着喷壶给玫瑰浇水,当真不仅美丽,而且宜家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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