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墓碑,姜尔不禁又想到了那个雪夜。
这干巴巴的小老太太,不知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晚上没有姜尔给她捶腰,睡得踏不踏实?
奶奶死之前跟她说,要是将来有人能闻见她身上的香味,就让她跟他走,那人是她的真命天子,能治好她脸上的胎记。
可连姜尔自己都闻不见的香味,别人怎么会闻得到?
她怀疑是奶奶为了安慰她故意骗她的。
不过,心里还是存了一些小小的希望。
姜尔十八岁了,说不在意容貌是假的,可她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要死要活的。
不过为了方便,她平时出门的时候还是会戴顶斗笠,宜人宜己。
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不过,却不是因为她的长相……
“诶,那不是姜尔吗?离她远点,这丫头命硬呢。”
“是啊,把她奶奶都克死了。”
“你说姜大河怎么不接她回城呢,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孤伶伶住在村子里,听说姜大河现在也当大厂长了,生意做得可红火了。”
“你懂什么,她这样的谁沾上谁倒霉,昨天老张家的三小子给她挑了桶水,回家就摔断了胳膊。”
“这么灵的?”
“可不,要我是姜大河,我也不接他回去。”
今天是清明,后山上上坟的人不少。
看到姜尔,免不了要说上几句。
姜尔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给奶奶上完坟,便沿小路下山去了。
姜尔自己也说不清什么原因,跟她在一起的人总是很倒霉,莫名其妙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姜尔怀疑奶奶说的凤元体大名本尊叫“霉运附体”。
姜尔这两年大了,再回想起当年被爸妈扔掉这件事,似乎也能理解了,因为他们甩开她以后确实过得不错。
父亲姜大河十年前赶着第一泼下海的风潮,主动辞掉钢厂的铁饭碗,南下做生意。
他脑子活嘴又能说,没几年就把小买卖做成了大买卖。
前几年在母亲的怂恿下,跟银行贷了笔款子,开了家火柴厂,如今做得风风火火,一家人搬到港城,买了房子车子,俨然已经是城里人。
父亲常说自己的好运是姐姐姜昕带给他的。
至于倒霉孩子姜尔,估计他早就想不起来了。
对此,姜尔心里倒没什么,反正她不是他们的真女儿,没什么真情实感。
姜尔回到村子,张国成两口子正开着车从镇医院回来。
张国成前两年在镇上附近包了几百亩田发了家,去年家里还买了小汽车,是附近有名的万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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