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愣着,连忙去取了银针,还多拿了一个勺子。
用银针验过,没有异样。
随后,我舀了一勺莲子羹放在嘴里,甜的腻心,我强忍着不适,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
没有什么问题,便把莲子羹端到了皇上面前。
婉贵人见状,怒道:「贱婢,本宫做给皇上的莲子羹,你也配吃!」
我毕恭毕敬地跪下,「婉贵人,陛下所食之物都要经由奴婢试毒才行。」
「你的意思是本宫给皇上下毒吗?」说罢,她扬起手狠狠挥向我。
如我所料,皇上抓住了她的手腕,并没有放任她为所欲为。
「陛下……」她委屈地看着皇上。
谁知皇上手中的力道慢慢收紧,而他眼中的温柔并未散去,仍旧笑着看向婉贵人。
直至婉贵人吃痛叫出声,他才松了手。
「不必伺候了,出去吧。」
「是。」我轻轻道。
我缓缓向殿外走去,不敢走太快,也不愿走太慢。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这莲子羹甚好,婉儿的手艺真不错。」
依旧是那温柔的声音。
婉贵人的羞辱我并未放在心上,我一个奴婢,这些年受到的轻视和不屑多了去了,早已习惯。
只是在这后宫中,我见过皇后的端庄有礼,见过丽妃的骄傲张扬,见过贤妃的温柔娴静,也见过其他妃嫔的谨小慎微……
却从没见过区区一个贵人竟如此嚣张跋扈。
曾经的嘉嫔第一次见到我时,把茶水泼了我一身,第二日她整条手臂都被开水烫伤。
不是我报复,是皇上做的。
他说过,会永远记着曾经在王府里的情谊,并许诺只要我安分守己,他会让我一生无忧,给我常人没有的体面。
目前来看,他确实是这样做的。
纵然我年仅十八岁,这宫中下人无论年龄与资历,无一不对我恭恭敬敬,皆要叫我一声「舒然姑姑」。
除了李伯会经常敲打我,无论多受宠的妃嫔也不会为难我。
可我却觉得,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还需要我。
他也信任我,我绝不会为了利益毒害他。
可转念一想,他若想强行把我换掉,其实也是可以的。
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也是蛮不错的。
临近年关,皇上命我去给长公主送礼,静嘉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待遇自然不同。
当初,长公主与驸马被先帝赐婚,婚后二人感情不和,谁知驸马偷偷养了一个外室,对公主极尽羞辱。
皇上震怒,遂将驸马全家下狱,并收回了驸马家中管理的铜矿。
而长公主念及夫妻情分,将驸马从狱中救了出来,谁知第二日驸马竟自缢了。
人们都说,他是羞愧自尽。
从那之后,长公主深居简出,即使皇上召见,她也不愿进宫。
春节将至,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气,而长公主府一片素静,东西送到,我便让宫人们先行回去。
公主殿下还跟以往一样,身着素衣,不戴首饰,简单地挽了个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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