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归打,闹归闹,眼下债主找上了门,先把麻烦摆平了,随后再接着打也不迟。
出于此种考虑,和于氏默默地收起了铁锤。
哎呀,陈壮爷来也不招呼一声,你看,让你见笑了不是
夫人说得极是,是陈某唐突了,这就走这就走
虽然和于氏满脸堆笑,但只要一看到和老板那张肿成猪头的脸,陈益壮还是忍不住犯怵。
别啊!和耀祖死死的揪住陈益壮,央求道:你走了我咋活啊!
和老板你这样,回头我帮你打官司。
和于氏不乐意了,一把揪住和耀祖耳朵:狗东西,你是故意当着陈壮爷的面恶心老娘是吧。
还不跟陈壮爷说清楚,你脸上的伤是老娘打的么?
明明是你走路不长眼,被门板撞的!
陈益壮:
这就属实有点侮辱人智商了,外带也太欺负人了。
不对怎么感觉这和于氏像是故意的,怎么说呢,像是苦肉计。
似乎专门演给他这个债主看的。
换作一般债主,遇到这种场面哪里还长得开嘴。
陈益壮越琢磨越觉得不对,要真走了,这不就中了和于氏的奸计了吗。
不仅不能走,脸皮还得放厚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威武不能屈。
想到这里,陈益壮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和夫人可还认得这纸书契。
和于氏一见白纸黑字的书契,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这姓陈的可真不识抬举,敢情这狗东西也是白揍了。
给,立马给!和耀祖嚷道:贤弟救我一命,别说是五千两,就是
和老板你还是别说话了,为你好,乖哈
和耀祖不爽道:你是看不起和某?
那倒不是。陈益壮笑着解释道:主要陈某想与夫人谈。
你还是看不起我!
唉陈益壮惆怅的看了眼和耀祖,转身出门:和夫人,陈某就在门外候着,完事了招呼一声。
果不其然,刚出门,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
片刻后。
陈壮爷,请进吧。
陈益壮推开门,一眼就发现了,蹲在墙角抱着头瑟瑟发抖的和耀祖。
这下头也不敢抬了,看来是真老实了。
陈壮爷,这书契是我签的我认,但毕竟是五千两,我和府眼下根本没有这么多闲银。
所以呢?
和于氏转身从屉子里捧出一个大布包,摊开。
这里是五百两现金,你先收下,剩余的我在慢慢给你凑,你看可好。
五百两就想把他打发了。
陈益壮笑了。
和夫人莫不是觉着,反正人已经给你捞出来了,随便打发点,便是给足了陈某面子,爱要不要,陈某拿你们毫无办法,是这样吗?
这话一说,和于氏也不打算再装了。
我说姓陈的,你胃口未免也太大了,我和记所有的生意加一块,一年到头也才赚不到两千,你张口就要五千!
所以说,和夫人是不打算认账了?
陈益壮笑了笑:
大奉朝历来重口供,轻物证,因此作伪证乃是极大罪,拔舌入重狱在所难免。
陈某不才,但既能翻了这通奸罪,未必不能再翻一遍。
到时夫人的伪证之罪,怕是要一并审查。
笑话!和于氏撇嘴道: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了,别忘了整桩事,可都是陈壮爷你一手安排的。
谁知道呢?陈益壮耸了耸肩:过堂时,严大人问话,答话的是你夫妇二人。
至于私下陈某是如何筹划的,夫人当然可以如实交代,只是,夫人说的再多,也仅是一人之言,可有人证?
此话一出,和于氏傻眼了。
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
当时陈益壮交代她怎么做事,的的确确没有第二个人在场。
而且她在回答县令大人的问话时,姓陈的可是一直都没搭腔。
一想到这些,和于氏身子开始忍不住抖动。
再次抬头看向,仍是一脸淡定微笑的陈益壮,居然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眼前之人,算计之深,何止是可怕!
可即便是这样,和于氏也不愿就此甘心。
陈壮爷你厉害!但你别忘了,如若翻案,那杨金氏定是活不成。
你敢说就对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
陈益壮点头道:金萍儿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尤物,是个男人都得有点想法,陈某自然不能例外。
但夫人并不知晓陈某的生平经历,当女人成为麻烦时,便是任她再漂亮,也只会影响陈某拔枪的速度。
辣手摧花这种事情,陈某不愿做。
但不得不做时,陈某也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说,夫人拿一个女子来威胁陈某,大概是行不通的。
你!和于氏气急败坏,却一时又无话可说。
当日,她主动在陈益壮面前脱光了衣服。
然而,色诱不成,反被陈益壮按住,要绑着光着身子的她游街示众。
事后她还心存侥幸,认为陈益壮不过是吓吓她,不会真那么做。
而此时此刻,和于氏感到了阵阵后怕。
他兴许真能做的出来。
如果自己打定主意要赖掉这五千两报酬,他恐怕是一定会把自己再次揪到公堂上。
他是陈益壮,他做得出来!
这一刻,和于氏彻底慌了,甚至于她都不敢抬头正眼去看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明明淡定如一。
没有发怒,耐心的,轻声轻语的讲着话。
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入人心。
陈陈先生,是愚妇有眼不识泰山,这五千两我会一分不少奉上。
只是这的确是一笔天大的巨款,请允愚妇一月时间
陈益壮摇了摇头:一月时间太久,我等不起。
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摆在桌面上。
这是?
先看看,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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