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因为我的事情,她总是过得格外辛苦。
最开始我被耳朵的疼痛折磨得整夜难眠,无数次想过去死。
她就拼命抱着我,断断续续地唱小时候的摇篮曲来哄我。
我是靠着「不想让妈妈担心」才活下来的。
认识靳泽之后,我们的生活才算好起来。
起码我妈不用再连轴转地工作。
不用再为我的医药费殚精竭虑,发愁到整夜睡不好觉。
于是我强迫自己挤出微笑,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最近在看婚戒,婚期已经定了——」
我妈舒了口气:「那就好。」
那天我妈离开后没多久,靳泽就回来了。
我撑着楼梯扶手,低声问她:「孟凝……法律已经惩罚过她,不如你就放过她好了。」
靳泽没有应声。
他只是站在原地,冷清的眼睛看向我,目光里带着某种莫名的审视。
片刻后,他有些漠然地开口:「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了。」
再然后,我就在医院里撞见了他和孟凝。
我把检查单胡乱塞进帆布包里,茫茫然地回到家里。
直到刺痛传来,摸到满手湿黏的触感,我才反应过来。
刚在医院摔的那一下,不知道撞到哪里,腿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肉翻卷。
迟滞的痛感传来,我去卧室找了药水出来,正要涂,大门忽然打开了。
孟凝换了条新裙子,手臂的伤口已经处理过,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靳泽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就好像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
看到我,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在小腿的伤口处停过两秒。
我的助听器被孟凝踩碎了一只,很艰难地才能辨认出靳泽的声音。
他用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下雨了,今晚孟凝在这里住。」
6
这么多年,高中那段记忆的恐惧几乎刻进了我骨子里。
以至于陌生的环境都会让我警觉不安。
当初为了让我适应,靳泽调走了所有佣人,单独陪着我在这里住了小半年。
他是寡言冷淡的性格。
可会在我从噩梦里惊醒,或者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一言不发地抱住我。
因为我怕黑,卧室里永远都亮着一盏灯。
靳泽说:「阿遥别害怕,以后看到我,就像看到光了。」
我渐渐,把这里当成了我们的家。
可现在,靳泽甚至没给我任何反对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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