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刺目。
晃晃悠悠地落进我瞳孔里。
靳泽闭着眼睛,一手扶着孟凝肩膀,肆无忌惮地加深了这个吻。
孟凝跨坐在他腿上,脸色发白,肩上有伤,可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嗓音也含糊不清:「定力还需修炼,靳总——」
那天,我沿着弯曲下行的环山公路走了很久。
直到山底的树荫遮住滚烫的阳光。
我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给靳泽打电话。
好多声响过之后,他才接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点急促的喘息声:「……阿遥。」
我用力掐着手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你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下午有重要的客户来访,联系不到你。」
他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些空茫茫不可名状的情绪,在我心里弥漫了好几天。
直到下午我妈来看望我时,忽然凝结成了具体的形状。
她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遥遥,你最近和靳总还好吧?」
我努力分辨着被助听器传进耳朵里的声音,看着她眼睛里散不去的忐忑。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年,因为我的事情,她总是过得格外辛苦。
最开始我被耳朵的疼痛折磨得整夜难眠,无数次想过去死。
她就拼命抱着我,断断续续地唱小时候的摇篮曲来哄我。
我是靠着「不想让妈妈担心」才活下来的。
认识靳泽之后,我们的生活才算好起来。
起码我妈不用再连轴转地工作。
不用再为我的医药费殚精竭虑,发愁到整夜睡不好觉。
于是我强迫自己挤出微笑,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最近在看婚戒,婚期已经定了——」
我妈舒了口气:「那就好。」
那天我妈离开后没多久,靳泽就回来了。
我撑着楼梯扶手,低声问她:「孟凝……法律已经惩罚过她,不如你就放过她好了。」
靳泽没有应声。
他只是站在原地,冷清的眼睛看向我,目光里带着某种莫名的审视。
片刻后,他有些漠然地开口:「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了。」
再然后,我就在医院里撞见了他和孟凝。
我把检查单胡乱塞进帆布包里,茫茫然地回到家里。
直到刺痛传来,摸到满手湿黏的触感,我才反应过来。
刚在医院摔的那一下,不知道撞到哪里,腿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肉翻卷。
迟滞的痛感传来,我去卧室找了药水出来,正要涂,大门忽然打开了。
孟凝换了条新裙子,手臂的伤口已经处理过,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靳泽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就好像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
看到我,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在小腿的伤口处停过两秒。
我的助听器被孟凝踩碎了一只,很艰难地才能辨认出靳泽的声音。
他用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下雨了,今晚孟凝在这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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