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07 | admin | 93次围观
季渊脸色倏地煞白，僵直着推开陆菀言。
她眼神透着难以置信的悲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婚戒会在她手里吗？”
陆菀言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又被这么质问，心头火起：“你要我解释什么？”
边上的夏穗看到这幕眼底划过一丝窃喜，佯装歉意解释：“苏小姐千万不要误会。”
“昨晚师哥帮我改资料太晚了，就在我那睡了，今天早上又走得急才不小心把戒指落下了。”
说完，她委屈的看向陆菀言：“师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小姐这么在意这个……”
“没事，跟你没关系。”
陆菀言将戒指拿回来，随手塞进衣服口袋。
他走到季渊面前朝她伸手，忍着气说：“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等看完病再说。”
季渊却避开了陆菀言的手。
她知道夏穗是故意这么说的，暗示自己他们有一腿，但却依旧控制不住去怀疑。
“婚戒戴在手上又不会碍事，你为什么会摘下来？”
听她这么问，陆菀言耐心告罄：“摘就摘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季渊浑身都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靠着车身才将将站稳没有让自己露弱。
“我无理取闹……”
“陆菀言，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我理整家獨費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胡闹？”
陆菀言脸色怒沉：“是！”
季渊心脏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将脑袋里的晕眩感击走。
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又落到他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夏穗身上。
其实季渊明白，即使没有她这个导火索，自己和陆菀言也迟早会因为性格的问题爆发矛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怪不了任何人。
季渊收回视线，又深深看了一眼陆菀言，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陆菀言被那充满情绪的眼神给愣了一瞬，又看到她的背影，怒从心起，干脆转身直接上了车。
夏穗唇角上扬，立刻跟上男人步伐：“师哥等等我！”
旋即，季渊就听到身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引擎声。
紧接着，黑色轿车咻的一下从身边疾驰而过。
季渊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猩红尾灯，全身力气在这一刻陡然卸掉。
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朝地上栽去——
……
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季渊抬眼去看，就看到护士正在帮自己换吊瓶。
护士感受到她的注视，低头看来：“你醒了？你发烧39度晕倒了，门口那位男士送你来的，他是你先生吧？”
季渊听到护士的话，转头看向门口。
恰在此时，陆菀言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季渊醒了只是步伐略微一顿，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护士换好药也离开了。
没人再说话，病房一下子就陷入沉寂。
陆菀言看着窗外，手掌搭在桌上不耐烦的敲击桌面。
季渊被这动静弄得心烦意乱，转头刚要说话，却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怔了瞬，原本烦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季渊看着陆菀言的侧脸，声音沙哑：“陆菀言，我们好好聊聊吧。”
陆菀言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沉着脸转头看向季渊。
“聊什么。”
季渊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病房再度陷入寂静。
陆菀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
季渊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陆菀言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顾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季渊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陆菀言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陆菀言蹙眉，下意识看向季渊。
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
陆菀言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季渊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顾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
季渊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
陆菀言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季渊，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季渊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陆菀言，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陆菀言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季渊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转头看着陆菀言：“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陆菀言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季渊霎时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陆菀言，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季渊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陆菀言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季渊，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季渊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顾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陆菀言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季渊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季渊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林萧收到季渊的消息，担忧的立刻抛下手上工作赶来。
季渊看到好友出现，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决堤。
“萧萧……”
这些年，季渊和陆菀言之间的事情，林萧也知道的不少，也清楚自己这个闺蜜陷的有多深。
此刻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跟你说过，陆菀言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
季渊无力的将头靠在好友肩膀上，“萧萧，我好累……”
林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打完吊瓶，她本来要送人回家。
但没想到，季渊先开了口：“萧萧，我想喝酒。”
林萧皱眉：“你还在生病。”
季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林萧被她眼底藏着的脆弱怔到，无法拒绝：“好，今天我陪着你，一醉方休！”
……
有间酒吧。
五彩斑斓的灯光里，季渊一口将刚倒满的酒喝掉。
林萧看在眼里，皱眉按住她手：“慢点喝行不行？我们才来不到几分钟，你这都第三瓶了。”
季渊目光涣散，她看着好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痛。”
林萧一滞，看着甩开自己手继续喝酒的好友，眼里满是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季渊拿酒的手，再次被按下。
陆菀言看着明显喝多了的季渊，脸色难看。
他今天本来 心情不好，偏偏律所的合伙人说要聚会，非把自己也拉过来。
他不好拒绝，本想喝一杯酒就先走，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灌酒的季渊。
陆菀言扫了眼桌上的空瓶，眼露不悦：“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听到这熟悉的质问语气，季渊终于认出了来人。
但随着酒意涌起的，还有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
她挣了挣手腕：“放开！”
陆菀言察觉到她的抗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响起。
“师哥，他们已经开好卡座了，都在等我们呢。”
夏穗走上前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一闪。
然后像刚看到季渊一般，佯装惊讶：“原来是苏小姐，你也来喝酒啊，好巧！”
一旁本来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之间事情的林萧，敏锐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威胁。
她冷冷接过话：“不巧！能跟你们碰上，真是倒霉又倒胃！”
夏穗一噎，旋即转身委屈的看向陆菀言：“师哥……”
陆菀言皱了皱眉，对林萧不悦道：“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尊重？你们两个也配？”
陆菀言头一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
他看向季渊：“你能不能管管她，别像疯子一样！”
疯子。
季渊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了眼陆菀言身后的夏穗，眼中情绪变化，最后沉寂。
“疯子，也比你们要好。”
闻深，陆菀言皱了下眉：“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话，转身就走。
季渊看着他背影，不知从哪儿涌上的情绪倏然开口：“陆菀言，站住！”
然而，陆菀言却像没听到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就好像，是彻底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第八章
再也待不下去的季渊拉着林萧朝外走。
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直到出了酒吧的那一刻，才突然泄了气。
林萧忙将人搀住：“季渊！”
“萧萧，刚才……对不起。”
季渊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陆菀言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对林萧说话。
林萧看着眼前的季渊浑身上下都透着惶然失措，有些心疼。
可再想到刚才陆菀言的作为，脸色异常难看。
“你给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该是陆菀言给你道歉！”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跟陆菀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渊一梗，垂下眸子。
见好友这副表情，林萧猜到了什么：“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季渊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林萧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但又不想看她这么栽下去。
她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坚持不下去了吗？要不就放弃吧，放过你自己。”
季渊唇瓣抖了抖，茫然的看着林萧：“你是说……离婚吗？”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炸起道男声：“季渊，你说什么？！”
陆菀言脸色冷沉，刚才在酒吧里，他离开只不过是去跟律所的人打个招呼，就和季渊回家。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林萧看到他，一把将季渊护在身后：“陆菀言，你还有脸跟出来？”
陆菀言没理她，目光死死盯在季渊脸上。
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将人拽了出来。
季渊吃痛，下意识想要甩开。
陆菀言察觉她的动作，怒气翻涌，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
林萧忙伸手阻止：“陆菀言，你发什么疯，你弄疼季渊了！”
然而陆菀言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林萧被噎住，刚想反驳，却被季渊无声摇头阻止。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菀言将她带上车，然后疾驰离去——
回家的路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顶着张冷脸，将沉默贯彻到底。
一直到车停下，进到客厅。
陆菀言一进门，就看到雪白的那面墙，本该挂在上面的婚纱照不见踪影。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季渊：“为什么把婚纱照摘了？”
季渊抬眼看着陆菀言生气的脸，突然就觉得很累：“重要吗？”
陆菀言一愣，就听她又问：“你连戒指都不在意，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扔下这话，她站起身，就准备上楼休息。
可她这副样子，却深深刺激到了陆菀言。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紧紧攥住了季渊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季渊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陆菀言，我真的很累，让我静一静吧。”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就将陆菀言点燃，他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怎么静，离婚吗？”
季渊沉默一瞬，涣散的眼神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彻底将陆菀言最后一丝耐力蒸发。
她眼神透着难以置信的悲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婚戒会在她手里吗？”
陆菀言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又被这么质问，心头火起：“你要我解释什么？”
边上的夏穗看到这幕眼底划过一丝窃喜，佯装歉意解释：“苏小姐千万不要误会。”
“昨晚师哥帮我改资料太晚了，就在我那睡了，今天早上又走得急才不小心把戒指落下了。”
说完，她委屈的看向陆菀言：“师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小姐这么在意这个……”
“没事，跟你没关系。”
陆菀言将戒指拿回来，随手塞进衣服口袋。
他走到季渊面前朝她伸手，忍着气说：“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等看完病再说。”
季渊却避开了陆菀言的手。
她知道夏穗是故意这么说的，暗示自己他们有一腿，但却依旧控制不住去怀疑。
“婚戒戴在手上又不会碍事，你为什么会摘下来？”
听她这么问，陆菀言耐心告罄：“摘就摘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季渊浑身都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靠着车身才将将站稳没有让自己露弱。
“我无理取闹……”
“陆菀言，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我理整家獨費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胡闹？”
陆菀言脸色怒沉：“是！”
季渊心脏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将脑袋里的晕眩感击走。
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又落到他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夏穗身上。
其实季渊明白，即使没有她这个导火索，自己和陆菀言也迟早会因为性格的问题爆发矛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怪不了任何人。
季渊收回视线，又深深看了一眼陆菀言，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陆菀言被那充满情绪的眼神给愣了一瞬，又看到她的背影，怒从心起，干脆转身直接上了车。
夏穗唇角上扬，立刻跟上男人步伐：“师哥等等我！”
旋即，季渊就听到身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引擎声。
紧接着，黑色轿车咻的一下从身边疾驰而过。
季渊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猩红尾灯，全身力气在这一刻陡然卸掉。
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朝地上栽去——
……
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季渊抬眼去看，就看到护士正在帮自己换吊瓶。
护士感受到她的注视，低头看来：“你醒了？你发烧39度晕倒了，门口那位男士送你来的，他是你先生吧？”
季渊听到护士的话，转头看向门口。
恰在此时，陆菀言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季渊醒了只是步伐略微一顿，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护士换好药也离开了。
没人再说话，病房一下子就陷入沉寂。
陆菀言看着窗外，手掌搭在桌上不耐烦的敲击桌面。
季渊被这动静弄得心烦意乱，转头刚要说话，却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怔了瞬，原本烦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季渊看着陆菀言的侧脸，声音沙哑：“陆菀言，我们好好聊聊吧。”
陆菀言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沉着脸转头看向季渊。
“聊什么。”
季渊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病房再度陷入寂静。
陆菀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
季渊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陆菀言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顾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季渊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陆菀言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陆菀言蹙眉，下意识看向季渊。
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
陆菀言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季渊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顾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
季渊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
陆菀言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季渊，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季渊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陆菀言，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陆菀言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季渊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转头看着陆菀言：“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陆菀言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季渊霎时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陆菀言，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季渊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陆菀言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季渊，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季渊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顾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陆菀言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季渊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季渊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林萧收到季渊的消息，担忧的立刻抛下手上工作赶来。
季渊看到好友出现，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决堤。
“萧萧……”
这些年，季渊和陆菀言之间的事情，林萧也知道的不少，也清楚自己这个闺蜜陷的有多深。
此刻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跟你说过，陆菀言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
季渊无力的将头靠在好友肩膀上，“萧萧，我好累……”
林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打完吊瓶，她本来要送人回家。
但没想到，季渊先开了口：“萧萧，我想喝酒。”
林萧皱眉：“你还在生病。”
季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林萧被她眼底藏着的脆弱怔到，无法拒绝：“好，今天我陪着你，一醉方休！”
……
有间酒吧。
五彩斑斓的灯光里，季渊一口将刚倒满的酒喝掉。
林萧看在眼里，皱眉按住她手：“慢点喝行不行？我们才来不到几分钟，你这都第三瓶了。”
季渊目光涣散，她看着好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痛。”
林萧一滞，看着甩开自己手继续喝酒的好友，眼里满是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季渊拿酒的手，再次被按下。
陆菀言看着明显喝多了的季渊，脸色难看。
他今天本来 心情不好，偏偏律所的合伙人说要聚会，非把自己也拉过来。
他不好拒绝，本想喝一杯酒就先走，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灌酒的季渊。
陆菀言扫了眼桌上的空瓶，眼露不悦：“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听到这熟悉的质问语气，季渊终于认出了来人。
但随着酒意涌起的，还有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
她挣了挣手腕：“放开！”
陆菀言察觉到她的抗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响起。
“师哥，他们已经开好卡座了，都在等我们呢。”
夏穗走上前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一闪。
然后像刚看到季渊一般，佯装惊讶：“原来是苏小姐，你也来喝酒啊，好巧！”
一旁本来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之间事情的林萧，敏锐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威胁。
她冷冷接过话：“不巧！能跟你们碰上，真是倒霉又倒胃！”
夏穗一噎，旋即转身委屈的看向陆菀言：“师哥……”
陆菀言皱了皱眉，对林萧不悦道：“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尊重？你们两个也配？”
陆菀言头一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
他看向季渊：“你能不能管管她，别像疯子一样！”
疯子。
季渊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了眼陆菀言身后的夏穗，眼中情绪变化，最后沉寂。
“疯子，也比你们要好。”
闻深，陆菀言皱了下眉：“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话，转身就走。
季渊看着他背影，不知从哪儿涌上的情绪倏然开口：“陆菀言，站住！”
然而，陆菀言却像没听到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就好像，是彻底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第八章
再也待不下去的季渊拉着林萧朝外走。
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直到出了酒吧的那一刻，才突然泄了气。
林萧忙将人搀住：“季渊！”
“萧萧，刚才……对不起。”
季渊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陆菀言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对林萧说话。
林萧看着眼前的季渊浑身上下都透着惶然失措，有些心疼。
可再想到刚才陆菀言的作为，脸色异常难看。
“你给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该是陆菀言给你道歉！”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跟陆菀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渊一梗，垂下眸子。
见好友这副表情，林萧猜到了什么：“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季渊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林萧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但又不想看她这么栽下去。
她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坚持不下去了吗？要不就放弃吧，放过你自己。”
季渊唇瓣抖了抖，茫然的看着林萧：“你是说……离婚吗？”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炸起道男声：“季渊，你说什么？！”
陆菀言脸色冷沉，刚才在酒吧里，他离开只不过是去跟律所的人打个招呼，就和季渊回家。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林萧看到他，一把将季渊护在身后：“陆菀言，你还有脸跟出来？”
陆菀言没理她，目光死死盯在季渊脸上。
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将人拽了出来。
季渊吃痛，下意识想要甩开。
陆菀言察觉她的动作，怒气翻涌，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
林萧忙伸手阻止：“陆菀言，你发什么疯，你弄疼季渊了！”
然而陆菀言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林萧被噎住，刚想反驳，却被季渊无声摇头阻止。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菀言将她带上车，然后疾驰离去——
回家的路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顶着张冷脸，将沉默贯彻到底。
一直到车停下，进到客厅。
陆菀言一进门，就看到雪白的那面墙，本该挂在上面的婚纱照不见踪影。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季渊：“为什么把婚纱照摘了？”
季渊抬眼看着陆菀言生气的脸，突然就觉得很累：“重要吗？”
陆菀言一愣，就听她又问：“你连戒指都不在意，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扔下这话，她站起身，就准备上楼休息。
可她这副样子，却深深刺激到了陆菀言。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紧紧攥住了季渊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季渊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陆菀言，我真的很累，让我静一静吧。”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就将陆菀言点燃，他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怎么静，离婚吗？”
季渊沉默一瞬，涣散的眼神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彻底将陆菀言最后一丝耐力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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