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上楼走进主卧,踏进房门的那刻,浴室里的水声刚好停了。
几分钟后,岑航景系着松垮的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和季斯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岑航景突然伸手,拉着季斯年躺在床上,吻了下来——
季斯年没闭眼。
岑航景也没有。
对视间,他清楚地看见男人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
一时间,季斯年竟不知道他是在折磨他,还是折磨自己。
岑航景的动作还在继续,季斯年手紧抓着枕头,没有反抗。
就在他以为会在这样的缄默中结束时,岑航景的电话响了。
是林谦明打来的。
看到来电人的那刻,季斯年身体都僵直了。
他以为岑航景不会接。
下一秒,却见他竟然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第 8 章
接通的一瞬,林谦明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
“阿景,你在做什么呢?”
岑航景低头看了季斯年一眼,把电话对准了季斯年——
岑航景这个疯子!
季斯年惊恐的瞪大了眼,手死死捂住嘴巴,企图不发出一点声音。
“喂?阿景?”
听筒里,林谦明疑惑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岑航景眼里的讥讽也越来越深重。
季斯年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咬咬牙,眼疾手快的从岑航景手里抢过手机,挂掉了电话。
按了红色的挂断键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紧接着,他看向岑航景。
“你疯了?”
岑航景神色平静:“我以为,你会喜欢。”
他话语里的轻蔑如刀,刺得季斯年心里一阵一阵发痛,就算是这样了,他还要羞辱自己。
“为什么?”季斯年声音都带着颤抖。
岑航景只是淡漠的看着他,随后冷酷抽身离去。
季斯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苦涩已经蔓延至五脏六腑。
他是在主卧歇下的。
第二天一早,季斯年醒过来,家里已经没有岑航景的身影了。
他拿起手机打开,就发现了上百条未读消息,基本上都是菲姐和业内同事发来的。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点进菲姐的消息,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指责。
“你怎么会和岑总一起去参加游轮聚会?”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季斯年,你到底还要闯多少祸才算完?!”
……
其他的话,季斯年都没看进去,只看到了第一句!
他和岑航景参加游轮聚会这件事居然传开了?
季斯年匆忙打开热搜,只见头条上赫然标着“岑氏集团总裁携季斯年共乘游轮聚会!”
“咚——”
他呆滞的一瞬,手机掉在了地上。
游轮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嘴巴都很严,乱玩的事也不会到处说出去。
到底是怎么曝出去的?!
他该怎么办?林谦明知道这个消息又会怎么样?
无力的无助感席卷了全身,季斯年只觉得遍体生寒。
突然,玄关处传来了指纹锁开门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他心头一紧,缓缓走了出去,却撞上林谦明震惊的目光。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斯年也浑身发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说他和岑航景是那种关系吗?
“谦明,你听我说,我和岑航景……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林谦明眼里含满了泪水,“季斯年!你知不知道我和阿景下周就要订婚了!”
季斯年哑口无言。
若实在不是无路可走,他也不想这样!
心中对林谦明的愧疚已经加剧,他嗫嚅着嘴唇缓缓开口:“我和他签协议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谦明,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林谦明根本不听:“季斯年,你真让我恶心!”
扔下这句话,他哭着跑了出去。
偌大的家,季斯年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只是想救季家,想救母亲的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心烦意乱建,季斯年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电话那头响起公事公办的冰冷声音。
“您好,我这是市公安局。”
“您的父亲季震霆于今日下午3点15分跳楼自杀身亡,麻烦您现在过来认领一下遗体。”
第 9 章
遗体……?
季斯年双眼紧缩,身体绷得很紧,也根本无法呼吸。
他父亲死了,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去逃债了吗?怎么可能自杀?
季斯年的声音都变得艰涩:“会不会弄错了?”
这点微弱的希冀,在执法人员冰冷的告知下,被碾碎的分毫不剩。
“你父亲为了躲避追债,逃跑的途中进了一栋楼的顶层后,无路可逃,跳楼身亡。”
季斯年脸色煞白的听完,衣服也没有换,就这么踉踉跄跄的出了门。
……
医院太平间。
气氛有些静穆,季斯年进来的时候被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
岑航景和执法人员似乎在这等了很久了。
见季斯年进来,他只是站在角落里,什么也没有说。
季斯年也顾不上,眼睛里,只有担架床上蒙着白布的那道人影。
他缓慢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强忍着心中快要漫出来的恐惧,缓缓朝着蒙着身体的白布伸出了手。
掀开的那刻,白布之下是一个他很熟悉的老头。
甚至他的腕上还带着那只早已淘汰多年的手表,那是季斯年多年前送给他的父亲节礼物。
季斯年一下子无力地跌落在地上,嘴巴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直到执法人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季先生,请节哀。”
“出于家属状态的考虑,我们会通知令堂过来确认遗体……”
“不要!”季斯年反手抓住他的衣袖,阻止道,“不要通知我母亲,她心脏不好。”
他母亲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他自己一个人……能扛住。
配合完警方的调查之后,季斯年才抹掉眼泪回了医院。
可母亲的病房里,却围了一层又一层医护人员。
而岑航景站在外面,神情肃穆。
看着这一幕,季斯年心中涌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他立刻冲上前,抓着岑航景颤声质问:“你对我妈做了什么?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又开始抢救了?!”
“岑航景,你说话,你跟她说了什么?!”
岑航景沉默着挥开他的手,并没有解释。
这时,谢昀昼从病房里走出来,摇了摇头:“柳秀莹的家属进去吧,最后一面了。”
一句话,如当头一棒。
季斯年懵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进的病房。
只记得母亲躺在病床上,非常虚弱,干枯苍老的手上满是针孔的痕迹,身体瘦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她看到季斯年时是笑着的。
她朝季斯年颤抖的伸手:“斯年,来……”
季斯年再也绷不住情绪,扑过去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泣不成声:“妈!”
柳秀莹的声音很小:“对不起,是爸妈对不起你……”
季斯年不明所以,只觉得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越来越紧,就听母亲继续说:“是我们的错,你本该被捧在手心里,不该吃这么多的苦的……”
“离岑航景远一点儿,跟他……断了吧。”
这是柳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紧接着,她紧握着季斯年的手,无力地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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