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里,”他将手中的文件放低了些,递到楚潇身前,指着一处道。
这是董城对“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在自己家地下室里找到董传武”这个问题的回答。
楚潇一字一句念出声道:“因为……欸?他们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个地下室?”
她猛然抬头看向谢斯年,满脸写着【这厮莫不是在胡说八道逗我,这理由也太扯淡了吧。】
谢斯年确实沉默了一瞬:“董城这些年来对董传武的喜爱不似作假。事关自己儿子的命案,他不大可能撒谎或者乱说话。”
也就是说,董城的谈话记录都是真实可信的。
“家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密室存在,除了董传武,”谢斯年继续向下读,提炼中心思想道,“之前他们搬家的时候,这个房子是由董传武挑选并且监督建造的,所以他一定是知道有这个地下室的。”
楚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也就是说,董传武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下室里死了?
那这不就可以完美地排除其他所有人的作案嫌疑,并且清晰明确地指出,董传武就是在只身一人来到地下室的时候莫名其妙就“er”了?
邪术反噬?阴魂索命?诅咒效果?楚潇发散着自己的大脑思考一切可能。
“不过就只是区区一个地下室而已,他为什么藏着瞒着不告诉家人?就算他想把地下室拿来私用,以董城对他的喜爱程度,绝对没有任何人反对。”谢斯年微微蹙眉,“但他还是选择向所有人隐瞒这些事,偷摸使用地下室,还将地下室的入口藏得那样隐蔽,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似的……”谢斯年声音微顿,“莫非,他想掩盖的、在地下室内进行的活动,是非常之见不得光的?”
联想起地下室内奇怪的阵法和诡异的禁术,那绝对就是董传武试图掩盖的秘密了。
总之,地下室作为第一案发现场,还是需要重点再勘察一番的。
楚潇随着几人一起进到别墅。
地下室的入口在二楼,董传武的房间之内。几人穿过厨房准备上楼梯的时候,恰好碰见刘红娇来厨房里取水。
楚潇趁机打量了她好几眼。
她确实非常漂亮,从穿着打扮上来看,是那种明艳张扬的女人,但她停下来和谢斯年打招呼的时候,声音细小,动作拘谨,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绵羊。
只不过她眼底的一些欣喜却是藏也藏不住。
由于一些刻板印象,楚潇先前觉得刘红娇这种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管的人算不得什么好人,自动将她带入了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中那些反派形象,如今一看却实在是相去甚远。
楚潇打量了几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快走几步缀在谢斯年身后,悄声问道:“前辈,刘红娇是不是对于董传武的死还是挺开心的呀?”
谢斯年反问道:“天天欺侮你的人有朝一日莫名其妙死了,你开不开心?”
“哦还有,董传武死了,董雪儿就成董城唯一的孩子了,可以继承他的全部财产。”
“也是。”楚潇小声道。
董传武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毫无疑问就是刘红娇。这也是楚潇怀疑她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刚才刘红娇表现得太过纯良无害,给楚潇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她觉得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不对不对,楚潇连忙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办事情不能靠直觉,得讲证据,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在尘埃落定之前,所有人都是她的怀疑对象。
……
地下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楚潇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赞叹一声:这地下室的入口藏得确实刁钻啊。
谁家好人会把密室入口藏在卫生间里啊请问?
地下室入口大门和周围的墙壁完美地融为一体,别说一眼扫过去了,就是趴过去细细看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谢斯年手一推,咔吧,墙面往里面凹进去一块,楚潇的下巴也掉了下来。
好家伙,这竟然是一道门!
谢斯年说,这道门本来还被董传武颇为心机地拿了一盆绿植架子挡着,也难怪董家人哪儿都找不到了,要不是董雪儿,董传武怕是在地下室里烂掉了都没人能找到他。
“这和董雪儿有什么关系?”楚潇问道。
谢斯年:“当时董家所有人都忙着找董传武,好像张姨一时间没看住董雪儿,她就从房间内跑出去了。后来张姨在这里找到了她,对,就是我们待的地方,她的玩具滚到那个绿植架子下面去了,张姨就过去帮她捡,手在这面墙壁上撑了一下,便发现了这道暗门。”
“哦……”楚潇说着,“那其实,董雪儿还算个小功臣了呢。不知道她阴差阳错做的这个,能不能换来董城亲近一些。”
谢斯年摇了摇头:“难。”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线率先走下去,楚潇紧随其后。
穿过几级长长的阶梯,空气中逐渐弥漫上一股破旧腐烂的味道,楚潇挥挥手,拂去漂浮在眼前的灰尘。
阶梯走到底,掉头,地下室的全貌出现在楚潇眼前。
和照片里看到的一样,地下室幽暗昏黄,墙壁上的油灯发出幽幽的光,占据了一整个地面的莫名阵法令人不寒而栗。
“有阴气。”楚潇皱眉,转身丢给万祺丰一个护身符。
“哦哦哦,谢谢楚大师!”
丝丝缕缕的阴气萦绕在整个地下室中,还未来得及散去。
阵法的有一处有部分模糊的痕迹,看位置,就是董传武原本躺的地方。
楚潇蹲下身,拿出手指在地上抹了一把,伸到眼前仔仔细细地辨认。
“不是朱砂,也不像是颜料,”楚潇眯着眼睛道,“看上去像血。”
“应该是猪血或者鸭血。”谢斯年翻阅过手中的文件,“张姨关于董传武异常行为的谈话中提到,之前有段时间董传武频繁地购买猪血和鸭血。”
“那么,在这个地下室里面研究邪术,以及画下这个阵法的人,就是董传武没错了?”
“嗯。而且董传武是董家人中唯一对玄学感兴趣的人,其他几人在这方面并不了解,”谢斯年点点头,也半蹲下身查看这个阵法,“经过比对,这里的阵法和那个记载了禁术的笔记本上的阵法有百分之八十九相似,可以确定为同一个阵法。”
楚潇这才想起来还有个禁术:“你们找到的那个记载禁术的笔记本在哪里?”
“这儿。”万祺丰见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立刻积极带路。
一张小小的桌子搁置在地下室角落里,通体漆黑,几乎与周围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第一眼看过去很容易忽略。那个笔记本就在抽屉里。
此外,抽屉里还有很多玄学有关的书籍,但都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另外还有一叠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鬼画符。
楚潇拿过笔记本翻阅。
前几页大抵是董传武的一些研究心得,再往后翻几页,纸页上便出现了和地面上一模一样的阵法。
楚潇细细辨认着笔记本后面的几页字,眉头渐渐皱起来。
这确实是个借运阵法,而且是极为阴邪的。
术法一次性生效,只需要被借者的生辰八字,并且只需催动一次,便可以让施术者拥有全部被借者的气运,比起肖恒的那个需要长期催动的邪术不知道高级了多少。
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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