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南屿一把抓过太医:“快!快救她!”
太医不敢耽搁,忙诊脉。
半响,太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还请侯爷早做准备……”
连南屿皱着眉头:“你这是何意?”
太医回头看着床榻上面色极为苍白的女子,摇了摇头:“早些准备夫人的后事……”
“滚!你给本侯滚出去!”连南屿快地打断了太医的话,随后对着屋外的侍卫又是一吼:“你们去给本侯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谢楚歌的屋里就已经站满了太医,他们一个一个地去为侯府夫人诊治,最后也都一个个的对着连南屿摇着头。
气急败坏的连南屿对着满屋的太医怒斥:“一群废物,这小小病症也医治不了!”
“下官惶恐!”
随即所有太医吓得跪地,只一个太医院正胆大地回了话:“侯爷,夫人这病症少说也有一年之久,如今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啊!”
竟都一年了吗?他为何都不曾听她提起过?不,前不久,石竹还对他说起过,只不过是他不信……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本侯不信!来人,去把全京城的大夫都请来,谁能医好本侯的夫人,本侯重重有赏!”
见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不觉也已夜幕降临,他在这里守了一日,也不见身边的人清醒,太医和大夫的每一句话都仿若是在拿刀刺他。
摸着自己的胸口,连南屿突然想到白日里,谢楚歌兄长对他的态度,谢丞被问罪的这段时日里,他鲜少有听闻谢家长子的动向,可为何今日突然行刺于他?
此事,他得查个明白!
很快,他的近身侍卫向他禀报了此事的所有经过。
他怒火朝天的冲向碧玉院:“苏梨,你给本侯出来!”
原本还在坐在屋内的苏梨,听到这一声,身子不由地一颤,还没等她站起来,就见连南屿冲了过来:“苏梨,你好大的胆子,本侯的夫人你也敢随意诬陷?”
苏梨这时脸色吓得惨白:“侯爷,苏梨何时诬陷了夫人……”
“你还明知故问?你怎么流的产?还要本侯亲自来揭穿吗?那糕点里的药是你自己加的吧!还有,今日你派人去找谢家公子,也是你故意为之!你究竟何来的胆子!”
“侯爷,我……”
但连南屿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当初接你来侯府,只是因为念在你怀了我挚交好友的遗腹子,我答应了好友要好生照料你,我做到了,可你呢?你一来,我侯府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第十章
“扑通——”一声,苏梨跪在了地上,她没想到她的计谋这么快就露了馅,她抬手抹了脸上的泪水,苦苦哀求:“侯爷,苏梨知错,还望侯爷能饶过苏梨这次,以后苏梨万是不敢了!”
“你还有脸跟本侯提‘以后’?”连南屿想到此时还躺在病榻上的谢楚歌,想杀了苏梨的心都有:“念在我挚友生前的嘱托,本侯便好心饶你一命,你即刻就收拾行李走吧!”
“侯爷!”苏梨爬到了连南屿的脚边,紧紧抓着他的衫边求着:“侯爷,苏梨去给夫人赔罪,望请侯爷勿要赶苏梨走,苏梨无其他去处了呀!”
听到她提及谢楚歌,连南屿又是厌恶地瞪向了她:“梧桐院岂是你这贱人能踏足的!滚!”
说罢,连南屿狠狠地向苏梨踹了一脚。
当连南屿又回到梧桐院时,就见侍女说夫人已醒,他连忙地进了里屋,在榻边坐了下来:“歌儿,你总算醒了,饿不饿?我让人备些你爱用的菜肴。”
才刚转醒的谢楚歌,只觉浑身难受,哪里还能吃下东西。
“歌儿,抱歉,时至今日我方知真相。当初是我眼拙,没识得苏梨的诡计。你听我解释,那孩子不是我的!是我挚友的孩子,我接她入府也是我挚友的临终嘱托,我和苏梨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你阿兄之死并非我所愿,此事亦是苏梨从中作梗!你要打要罚都可以,只不要因此气坏了你自己的身体……”
念及此,连南屿顿感心中疼痛,他想到那些太医和大夫的话,更加地悔恨起了自己:“歌儿,这些时日你好好养身体,我会寻天下最好的医者为你医治。”
谢楚歌见连南屿此刻脸上的悔意,心下不禁苦笑,她最敬重的阿爹、她最敬爱的阿兄,还有一直陪伴她左右的石竹,如今都没了……
“侯爷,我们和离吧……”
“歌儿,你说什么?”连南屿怔怔地看着榻上的人。
“我累了,侯爷,放了妾身吧……”
连南屿心下一阵慌乱:“歌儿,我已下令让苏梨滚出侯府,今后再无旁的女子进侯府,我向你保证!往后余生,我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弥补……谢楚歌的眼睛顿时泛红,她的亲人如今都没了,他要拿何来弥补?
“侯爷若是不愿放过妾身,那妾身只有一死。”
连南屿紧紧握住谢楚歌的手,指尖的冰凉让他想起太医的话,顿时又心生恐惧:“歌儿,我应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只要你好好的……”
侯府,谢楚歌是一刻也不愿多待,连南屿她是一眼也不愿多瞧,她只穿戴了衣衫就出了屋子,连南屿见她虚弱得不成人样,命人为她备好了马车,他想尽自己所能为她做些事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再次回到谢府,看着谢府变得如此荒凉,谢楚歌心中更是悲戚,她去了父亲常议政的书房,又去了兄长练剑的院子,最后回到自己的闺中小院。
小时她最喜欢莲花,兄长跟爹爹为讨她开心,特地在她院子里挖了一亩池塘种满莲花,而如今只剩下满池枯败的落叶。
爹爹,兄长你们走慢些,女儿这就跟你们来团聚。
谢楚歌擦掉脸上的泪珠,笑了起来,没有犹豫的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池水。
第十一章
“楚歌!”
就在这时,飞快地闪过了一个身影,也随之跳进了池塘。
“咳咳,咳咳——”
谢楚歌被救上岸,才发现救她的人是穆然之。
“然之,你何必救我……”
“你又何苦轻生呢?”穆然之看着谢楚歌脸色惨白的模样,满是心疼。
此刻穆然之无比庆幸,幸好自己一直担心楚歌的状况,一直派人暗中守在侯府。
听人汇报她离开侯府回了谢家时,穆然之就惊觉不对,立刻赶了过来。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丞相大人九泉之下定不愿见到夫人这般作践自己。下官知道夫人心里极是难受,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夫人该保重自己才是!”
谢楚歌双目如潭死水,缓缓开口:“如今,这世间就余我一人,对我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
“夫人你怎么会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侯爷么?”
谢楚歌想到连南屿,苦笑了出来:“我与他,已经和离了……”
穆然之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他们之间的事他不便插手,故也没有细细追问:“那你就不想为丞相大人翻案吗?然之相信丞相大人的为人,丞相大人向来奉公行事,他忠心为主,断不会犯下徇私枉法之事,然之定会为丞相大人洗清冤屈!”
“然之,多谢你。”
谢楚歌心里重新燃起生的希望,然之说的对!她定要为爹爹跟兄长翻案!
穆然之松了口气,心疼的伸手抹掉谢楚歌眼角的泪珠:“楚歌,不用跟我这般客气,我们自小相识,丞相大人待我也如亲子,我怎忍心见他被人冤枉。”
“你如今在这谢府也没个伺候的人在,我有一处别院,我且先带你那里安置。”
城西,一处僻静之地有一雅致小院静立,穆然之扶着谢楚歌下了马车,轻推开了木门引着身旁的人往里走去。
谢楚歌看着庭院的花草,还有屋梁的柱上缠绕着的藤蔓,心情勉强好转了些。
穆然之将谢楚歌带到里屋,又唤来了留守在这小院的两个婢女过来,对她们仔细叮嘱:“紫苏、紫离,这位是……歌姑娘,尔等好生照料才是,但歌姑娘在这小院的事切莫让其他任何人知晓,明白吗?”
紫苏、紫离二人相视一眼后,恭敬的冲谢楚歌行了一礼:“见过歌姑娘。”
穆然之的声音又接着响起:“楚歌,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至于你的病,我会找人去寻最好的大夫来为你医治的。”
谢楚歌惊讶地看着穆然之:“你是如何知晓我患病的?”
穆然之深深地看着谢楚歌,面容透着几分苦色:“三日前,侯爷请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又抓了京城所有大夫,还发了告示说‘能医好夫人者,十万重金赏’,他闹得这么大动静,估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如今再听到连南屿的名字,谢楚歌却觉得这是她上辈子识得的人,一阵晃神,谢楚歌移开目光回答:“然之,不用费心去找大夫了,我这病治不好的。”
大夫先前的话还历历在目,一月有余,已是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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