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特恩准我入宫见娘娘一面。这会儿时辰到了,正要向皇上辞行。”
夏侯宇颔首,又道,“原是如此,那便不耽搁世子了。”
两人点头别过,夏侯宇便顺着宫墙缓步行走,心中暗道,原来已是出征的时候了。
隔日,圣旨正式落下,容长远被封为西讨元帅,不日赶赴前线。
临行这日,路昊之亲率满朝文武将容长远送出城外。
“爱卿此去,必能大壮我朝军威。待爱卿凯旋之日,朕亲自与爱卿把盏。”
容长远双手抱拳,“臣,必不负圣上重托!”
跟随在路昊之身后的文武百官,除了那本在皇帝阵营之中的、与容家素来交好的,此外有艳羡的、有妒恨的,有幸灾乐祸的,亦有熟视无睹的。
路昊之不必回头,也知身后这班人的心思。
望着容长远马上英姿,大周皇帝的脸上既有凝重,又有一丝欣慰。
容家的雏鹰,终于要在天际展翅翱翔了。
此去的确凶险,可若把他只一昧圈在京城,那终究只能是个纨绔子弟。从来富贵险中求,待他大获全胜,不止可继承容老侯爷的爵位,自己更可晋封他为国公,将京城几处兵营交予他管辖,成为皇权阵营之中一支重要的力量。
此刻的容嫣,亦在长春宫门前,将一杯酒浇在地下,以为遥祝之意。
“阿哥,一路平安!”
路昊之回至宫中,问起荣安,“今日容长远出征,贵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荣安窃喜,早知道这段日子皇上对贵妃娘娘格外上心,他一早就吩咐了手底下的几个徒弟,加倍留神长春宫的动静。他荣安能当上这养心殿总管太监,这份机灵可不是吹的。
“回皇上,娘娘今儿一早起来,就往宝华殿诵经去了,长春宫倒是安宁的很。”
“传朕的口谕……”
话才出口,路昊之却迟疑了。
他原想说,传口谕,今日他会去长春宫用晚膳,晚夕再好生陪陪她。
但想及这段日子以来,容嫣对他的冷淡生分,这话他便也再说不出口了。
她根本不想见他,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他急病,她对他说,她还是他的贵妃,会尽心服侍他,但言下之意两人便只有君臣之分,她只是在尽身为贵妃的职责,此外再无其他。
路昊之只觉的胸口阵阵发闷,气闷到疼痛。
他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凭借身份权势,他能得到一切,却唯独这人心,是强求不来的。
路昊之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力。
可是嫣儿……你的心……我还是想要。
钝痛,再次撞击着他的胸口,路昊之不由闷哼了一声。
荣安察觉,便知皇帝这怪病怕是又发了,慌慌张张的跑去取夏侯宇配来的丸药。
什么狗东西,几次三番想要把持朕的心意!
路昊之满脸冷峻,将唇几乎咬出血来。
三番五次的,他也察觉了出来,似乎有什么正在阻止他去思念容嫣,阻止他进一步的去想他对容嫣的心意。
朕不论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你越是不让,朕便偏是要想!没有什么,能操纵朕!
路昊之心中想着,硬生生咽下了一口腥甜,扯出了一抹极冷的笑意。
“荣安,去永寿宫传朕的旨意。前回林常在欺骗贵妃,朕还没有罚她。今掌嘴五十,以儆效尤!你亲自行刑,完了回来向朕交旨。”
你不让朕做的事,朕就要做给你瞧!
第95章 林燕容被掌嘴
荣安大吃一惊,他荣公公自打当上这养心殿大总管之后,这等卖力气打人的活计可再没沾过手。
皇上这一次,眼见着是动了真怒了。
宫中掌嘴可不比寻常打脸,那可是要戴了皮掌套子,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的。五十个嘴巴子,啧啧,林常在那细皮嫩肉的小脸怕不立马开花。
这一遭儿啊,林常在可是把皇上得罪的不轻。
谁叫她不长眼,好死不死的冒犯贵妃娘娘呢?这进宫也不先打听打听,长春宫在皇上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荣安心中感慨,面上也不敢怠慢,叫进几个小太监交代了几句,他自家便带了徒弟往永寿宫去。
到了永寿宫,也不用人通传,他便领着人直闯入宫内。
林燕容一早收到了消息,自殿内出来,一见荣安来势汹汹,心中一紧,面上堆笑道,“荣公公,哪阵风把您吹来了?今儿到永寿宫来,可有什么事?”
林常在得罪了皇上,冒犯了贵妃,往后怕不是也完了,荣安更不会与她客气,皮笑肉不笑道,“林小主,奉皇上口谕,您前回当面欺骗贵妃娘娘,掌嘴五十,以儆效尤!”言罢,他一挥手,两个徒弟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林燕容摁住。
林燕容又惊又怒,不住扎挣着,口中喊道,“我是皇上的嫔妃,怎能受这等羞辱?!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荣安笑了一声,“林小主啊,咱家可是奉旨前来,这可都是皇上亲口交代下来,还要咱家亲自动手。您就认了吧,咱消消停停的把脸打了,咱家早点回去交差,您也好早点回去歇着。再吵闹下去,传到皇上耳朵里,又派了慎刑司过来,那可不好了。”
言罢,荣安便戴好了那皮套子,走上前来,抡圆了胳膊,朝着林燕容的脸重重打了下去。
林燕容满脸惊恐的看着荣安抬起的大掌,冲着面门而来。
啪!
她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左脸颊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右脸颊上紧跟着便来了一记。进而,巴掌如天女散花一般,噼噼啪啪落下,直打的她头晕目眩,不知今夕是何年。
才被人摁住时,她眼角余光便已瞧见秀芝自门边溜了出去,心知她是必是去宁寿宫报信儿了。
林燕容满心期望着宣和太妃赶来援救,然则直至五十记嘴巴子全挨完,也没见着宣和太妃的影子。
好容易行刑完毕,荣安甩了甩酸胀的胳膊,长吁了口气——这打人可真是个力气活。
林燕容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嘴唇也如冬季里御膳房腌制的腊肠一般,口角破裂,不住渗血,几乎晕死过去。不是两边宫人架着,她早已倒在地下。
她这脸还没好上几日,便再次肿成了猪头。
这可还是他荣公公没用足力气,若不然啊,她这一口牙齿就剩不了几颗了。宫里规矩严,说掌嘴就是掌嘴,皇上没说要打落她的牙齿,若是打掉了,保不齐日后就得生出祸端。
“得嘞,你们快把林小主扶进去,请个太医瞧瞧吧,咱家可要回去交旨了。”
丢下这句话,荣安一行又扬长而去。
永寿宫的宫女急忙把林燕容扶回内室躺着,一面忙着煮鸡蛋来替她滚脸,一面就张罗着请太医。
林燕容躺在床上,被人灌了两口热茶,缓缓苏醒。
才睁眼,她便觉两颊有如针扎,痛痒难耐,想要说什么,却惊觉嘴唇肿痛难当,竟有些张不开了。
林燕容惊惧焦急,眼眶中便见泪水滚动。
一旁宫女瞧见,忙道,“小主莫哭,泪水浸了伤口,怕更要坏事。”
林燕容听见,又只得强行忍住。
又片刻,秀芝才从外头进来,瞧着这情形,就知道不好了,咬着嘴一步一步挪到床畔。
林燕容口不能言,只拿眼光问她。
秀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太妃娘娘说,小主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没得每次都要旁人来擦……擦屁股。”
林燕容两眼圆瞪,满面的不可置信。
宣和太妃竟然不来帮她?她受了掌嘴刑罚,难道她宁寿宫、甚而南平郡王府脸上就有光么?!他们,不还指望着她能博得盛宠,好来光耀门楣么?
秀芝又吞吞吐吐道,“太妃娘娘还说,太后娘娘即将回宫,要小主这几日收收心思,好生想想这接下去的事。”
她才挨了酷刑,那老妇就要她谋划争斗了?
林燕容头一回深刻感受到,这座皇宫的可怕。哪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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