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席思表情也有点挂不住:“其实刚刚……”
没等她说完,邹禾煜直接开口打断:“席思,你先回去。”
席思哽了下,看了眼殷梦槐后,才问:“那我是回公司还是?”
“下班。”
听到邹禾煜的回答,席思轻轻颔首,和殷梦槐打过招呼就走出了病房。
邹禾煜关上病房门,重新走回沙发旁坐下。
这期间,他一直沉默。
殷梦槐心情也有些压抑,透不过气。
“禾煜,你在不高兴吗?”
邹禾煜没回答,而是看着她说:“你不该问席思这种问题。”
对视间,殷梦槐看到他的心烦,胸腔里的心脏仿佛在一点一点裂开。
她知道,亲耳听到喜欢的人说不喜欢自己会很难受。
但此刻被邹禾煜质问的自己,好像才更可悲。
殷梦槐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人生要被这样捆绑在一起?
为什么父母为自己挑选的爱人,最终却要喜欢上别人?
而那个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甚至邹禾煜就在眼前,她却因为自己的病,因为快要死了,连一句喜欢他都没办法说!
心墙一层层崩塌,毁灭成一片狼藉。
殷梦槐的面上却格外平静。
“禾煜,我想出院,我想去看看爸妈。”
父母去世后,骨灰被送到了寺庙的往生堂,每年他们都会去寺庙祭拜。
可这两年,她因为身体原因必须住院之后,已经很久没去看过他们了。
孰料,邹禾煜却拒绝了:“寺庙香火气太旺,你现在的身体太差,会受不了。”
他神情坚定,没有半点松口的可能。
殷梦槐只能妥协:“那你带我回家吧。”
根本没有可能痊愈的病症,就算是死在家里,也比在医院煎熬着强。
邹禾煜有些犹豫,可对上她无神的眼,还是同意了:“好。”
殷梦槐的病症出现得急,不仅心脏受影响,就连四肢也常常没有力气。
邹禾煜找来了轮椅,这才带她回家。
……
别墅里,邹禾煜为了殷梦槐出行方便,特地安装了电梯。
将她送到卧室门口,邹禾煜就回了自己房间。
而此刻,殷梦槐闻着空气里熟悉的熏香,心情好转了不少。
这里是她的家,她和邹禾煜的家,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想着,殷梦槐操控轮椅,进了房间。
很久没回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陌生。
可很快,曾经的记忆涌上脑海,一切又变得那么熟悉、亲切。
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往阳台走去的时候,突然瞥见了空荡荡的书桌。
殷梦槐神色一顿,眉心微微皱起。
她有一套用来模拟训练的设备,之前一直放在书桌上,现在却不见了?
殷梦槐转头便往邹禾煜房间去,想问他知不知道。
邹禾煜的房门并未关紧。
殷梦槐正要推开,却听到邹禾煜说话的声音:“把她的名字在从业资格名单里划掉。”
殷梦槐以为他在处理公事,犹豫着要不要等会儿再来。
却听另一个声音响起,混着电流声,格外真切。
“邹总,您之前已经替殷小姐拒掉很多次同传的机会了。这次再划掉从业资格就是彻底杜绝了她翻译的路,您就不怕她知道生气吗?”
第4章
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殷梦槐全身都开始僵硬。
邹禾煜怎么能这样做?
他明知道这是自己的热爱,自己的梦想!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才没被选上!
却怎么都没想到,让她失去这些机会的人,竟然是邹禾煜,她最爱的人。
房间里,邹禾煜的声音没有半点迟疑:“就按我说的做。”
殷梦槐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
房门重重撞在门吸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邹禾煜偏头看来,有些惊讶:“梦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殷梦槐红着眼,声音有些发哽。
邹禾煜平静的挂断电话,表情自然:“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殷梦槐根本控制不了情绪,“连外人都知道你这样做我会生气,邹禾煜,你真的是为我考虑吗?”
邹禾煜快步朝她走过来,却只是握着她的手。
“慢慢呼吸,你的心脏不能激动。”
殷梦槐看着他担忧的模样,却觉得很割裂。
一面做着伤害她的事,一面又担心她因此发病……
为什么?
他们之间……还有多少秘密?
殷梦槐靠着轮椅背,凝望着邹禾煜,嗓音沙哑:“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邹禾煜沉默不过一秒,就笃定回答:“没有。”
殷梦槐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但好像除了相信,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邹禾煜,你要是再骗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殷梦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邹禾煜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我不会再骗你。”
邹禾煜的承诺响在耳边,殷梦槐没有松了口气,反而觉得满身疲惫。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同传箱进不了,但翻译文稿的工作我还能做。”
“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邹禾煜,别再阻止了。”
“好。”邹禾煜答应着,起身去推轮椅,“我送你回房间。”
殷梦槐没拒绝。
但到房间门口后,她就将邹禾煜赶走,一个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照在棕白色的地毯上,暖意融融。
殷梦槐坐在轮椅上,久久没有动作。
刚刚在邹禾煜卧室外听到的话,还如魔音一样萦绕耳畔。
她怎么都没办法平静接受。
最后,殷梦槐拿起手机,给同学发了条消息:【以前我投到同传的简历,有通过的吗?】
很快,对方就回:【offer不是都让你拒了吗?我还以为你看不上呢。】
怎么会看不上?
能进同传箱是她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奢望。
而亲手捏碎这一切的,是邹禾煜。
眼眶一阵阵发烫,发酸,殷梦槐深深吸气,忍了好久才将泪意压下。
她一直以为回到家自己能睡的很安稳,不想还是跟在医院时一样被噩梦惊醒。
殷梦槐急促呼吸着,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冰凉一片。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可具体梦到了什么,又想不起。
殷梦槐冷静了许久,准备喝水时才发现杯子空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没坐轮椅,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艰难下楼。
才到一半,就看到餐厅里,邹禾煜正在和席思吃早餐。
他们面对面坐着说着什么,看起来那么般配。
殷梦槐觉得自己该祝福他们才对,可眼睛却一阵阵刺痛,十分难受。
最后,她还是决定上楼。
转身那刻,却听席思说:“叔叔阿姨的事,你不打算告诉梦槐吗?”
父母什么事?
殷梦槐疑惑回头,就见邹禾煜头都没抬:“事到如今,她知不知道真相都没有意义。”
什么意思?
邹禾煜还对她隐瞒了父母死亡的真相?
第5章
巨大的震惊下,杯子从殷梦槐手中掉落。
砸在铺满地毯的楼梯上发出一声声闷哼,落到平地的瓷砖时,碎裂开来。
声音引得餐厅两人都看过来,殷梦槐的手还抬着,像是一座被冻住的冰雕。
席思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她身边。
“梦槐,你小心,我先扶你下楼梯。”
殷梦槐一双眼紧盯着邹禾煜。
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席思扶着她到楼梯坐下,让一旁的佣人把轮椅拿下来。
邹禾煜才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到殷梦槐跟前。
“别多想。”
仅仅只是一句‘别多想’就想要打发她?
殷梦槐抬手将水杯打翻:“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怕他又敷衍带过,她一字字提醒:“邹禾煜,你昨天才说过没有别的事再瞒着我!”
她不懂为什么邹禾煜又要瞒着自己,爸妈的事,自己有什么不能知道?
邹禾煜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渍,面色紧绷。
沉默几秒后,他看向席思:“你先去车上等我。”
席思点头,和殷梦槐说:“我先走了。”
还不忘拿走沙发上邹禾煜的公文包,以及西装外套。
做这件事时,她那么顺手,好像这样做过无数回!
殷梦槐看在眼里,心里蔓延开浓厚的涩苦,好像吞了一斤的黄连。
这时,就听邹禾煜说:“爸妈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我还在查。”
“瞒着你只是怕你情绪激动,身体受不了,等有了确定结果,我会告诉你。”
他的话还能信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已经是邹禾煜第二次瞒着自己了。
殷梦槐怔怔望着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邹禾煜,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骗我。”
“好。”
确定殷梦槐真的冷静了下来,邹禾煜才出门上班。
殷梦槐听着院子里的引擎声越来越远,心脏也像被丝线拉扯着,疼的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骤然间,一股腥气冲出喉咙!
温热的血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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