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简禾晚浑身力气仿若被抽走。
她站起身就冲出了医院,全然不顾身后护士的呼喊,直奔简家。
……
简家老宅已经挂上白布,简父的黑棺停在破败的院中,似是准备尽早下葬。
简禾晚赶到时,就见简母和简禾川跪在棺前,哭声隐忍哀恸。
“妈,小川……”简禾晚颤声哽咽道。
堂前跪着的两人皆是一震,简母的手死死压着简禾川,转过头红着眼怒吼:“谁让你回来的!?”
“简家的女儿早就死了,你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葬礼!简家不欢迎你!”
闻言,简禾晚心痛难忍,不敢上前,害怕再惹得简母生气。
眼泪滚落,她“咚”的一声跪下,朝着简父的棺材磕了三个头。
“爸,是女儿不孝。”
她跪着许久,简母也没有心软让她进屋,反倒是唤人将大门关上。
简禾晚张了张嘴想阻止,话到嘴边一句也没说出口。
大雪落满肩头,良久,手机铃声响起。
简禾晚僵着手接通,莫姝的声音竟传出来。
“简禾晚,来医院见一面吧,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爸身上发生的事情。”
说完,莫姝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简禾晚不由慌乱,忍着心中悲痛站起身,僵着腿离去。
等她找到病房时,就见莫姝坐在床上看。
莫姝看着简禾晚一身狼狈,嗤笑:“简禾晚,家破人亡的滋味好受吗?但你知道吗,你爸的事情源头可都是因为你啊。”
简禾晚一怔,紧紧望着她。
“南泽为了报复你,将检举资料呈交,自然你爸就遭殃了。”莫姝眼中都是讥讽。
简禾晚胸口起伏得厉害,喃声:“不可能……不可能。”
莫姝冷笑:“那你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这话落下,简禾晚几乎落荒而逃。
傍晚。
她坐在靳氏娱乐总裁办公室,看着窗外的霓虹街道。
‘嘭——’
门被撞开,靳南泽气势凌人地走到简禾晚面前:“你下午去见阿姝做了什么?她的病情为什么会加重?!”
简禾晚僵着转头,眼神灰暗:“是你举报的我爸?是你害死的他?”
闻言,靳南泽瞳孔一缩:“是又如何?他罪有应得!”
第八章
听到答案一瞬,简禾晚心底紧绷着的弦终于彻底崩断。
她紧紧看着靳南泽,咬牙不让眼泪落下:“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而靳南泽眸光一凛:“这都是简家欠阿姝的!”
“你害得阿姝双腿残疾,而简文山当初更是打着资助的名头对阿姝动手动脚,你们简家难道不该死吗?!”
简禾晚怔愣在原地,小脸一片煞白。
她的父亲和莫姝从来都没有过交集,根本不存在靳南泽话中的事!
简禾晚哑着嗓子解释:“这根本就不可能,靳南泽,为什么你从来都只信莫姝的话!?”
听到她撕心裂肺的质问,靳南泽眼中闪过恍惚。
他别过头去,压下心底的不适:“我说过,你们简家不值得我花费功夫去查。”
简单一句话,就给简家定了罪。
简禾晚身形有些摇晃,心底对靳南泽的期望在此刻几乎消散。
她紧紧攥着拳,再也忍不住:“既然这样,我不会给莫姝换肾,靳总本事滔天,肯定有办法解决。”
话完,简禾晚头也不回的离开。
靳南泽神色一变,看着简禾晚的身影紧蹙起眉。
他心里涌上一股很难言的情绪,这是简禾晚第一次忤逆他……
而简禾晚早就知道得罪靳南泽的后果。
这晚后。
她所有代言和剧纷纷和她解约,天价违约金几乎快要将她压垮。
简禾晚待在公寓里,倏地,一通只有短号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通,就听见简母痛哭声传来:“小晚,妈妈也不想再找你了,可是你弟弟出事了!我实在没办法……”
简禾晚的心瞬间揪在一起:“妈,弟弟怎么了?”
简母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知道你被靳南泽欺负,跑去找靳南泽算账……被靳氏用蓄意杀人送进监狱了!”
‘嗡’的一声,简禾晚耳边再听不见任何消息。
她再顾不得其他,不管不顾地往靳氏跑去!
一小时后,靳氏集团。
大雪落满简禾晚的肩头,寒风吹刮着她冻僵的脸。
简禾晚刚到集团楼下,一身黑色西装的靳南泽就从旋转门里走出。
看见气喘吁吁的女人,他眉心不由得一蹙:“你来做什么?”
简禾晚下意识抓住靳南泽的手,叠声乞求:“靳总,求求你放过我弟弟,他只是一时冲动!”“只要你肯放过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她可以不要这个孩子……而简禾川一旦不被谅解,这辈子就算完了……
靳南泽垂眸看着简禾晚,心头莫名烦躁更甚。
发生这样大的事,她甚至对自己一句关心都没有。
他抽出手,撂下一句:“这不是他蓄意杀人的理由,你有这时间求我,不如去找个好点的律师。”
靳南泽转头吩咐保镖:“把她送回家,好好看着,别让她再出来乱跑!”
说完,男人大步离开。
简禾晚被保镖架着,朝着他背影撕心裂肺的恳求:“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
然而靳南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大雪越下越大,寒意将她整个人笼罩。
简禾晚跪在雪地中不肯离开,口中喃喃:“靳南泽,我求求你……”
忽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简禾晚僵着手接通,电话内传来的话,将她顷刻间打入深渊——
“请问是简禾晚女士吗?您的母亲半个小时前在滨海路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请您立即来医院一趟……”
第九章
医院,停尸间。
简禾晚一动不动地站在白布床前,双眼红肿得发胀。
耳畔响起警察的话:“醉酒司机肇事逃逸,我们会努力把人找到还死者一个公道,请家属节哀……”
简禾晚的鼻尖酸涩不已,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她颤着手握着床边,身子蜷缩着蹲下,无边黑暗一点点吞噬了简禾晚。
短短一个月不到,家破人亡。
她现在就只剩下腹中的孩子,弟弟也还被困在监狱中……
忽地,一阵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响起。
简禾晚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靳南泽的名字。
她接通,那头传来男人罕见着急的声音:“简禾晚,你现在在哪儿?!”
“阿姝的病情恶化,立即需要换肾,你赶紧准备明天的手术!”
又是为了莫姝。
简禾晚看着尸骨未寒的母亲,心脏被一只大手扯得生疼。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最后的家人。
简禾晚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可以答应你手术,但我希望换肾后,我的弟弟能无罪释放,并且你不准再对他动手。”
话落,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
简禾晚静静等着,直到那边传来咬牙切齿的一句:“好,我答应你。”
眼泪再度滚落,简禾晚忍下喉中的哽塞。
她轻声回答:“谢谢靳总……再见。”
说完,简禾晚立即挂断了电话。
她紧握住母亲已经凉透的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
另一边。
靳南泽自从简禾晚挂断电话之后,整个人便有些心神不宁。
他看着桌上的换肾手术预约时间,越想越不对劲。
靳南泽给特助打了电话吩咐道:“去查一下莫姝这几年在国外的情况,还有……六年前简禾晚和阿姝同台的监控录像,找到发给我。”
特助很快应声,挂断电话。
靳南泽抓着手机,眉头紧皱着。
他脑中总不断浮现简禾晚的模样,一股不安笼罩着他。
心口一阵钝痛传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离他而去。
一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
很快就要到换肾手术的时间。
靳南泽满脸疲惫,正准备出门,就接到了特助打来的电话。
特助着急的声音响起:“靳总,我们查到莫小姐几年前就在国外登记结婚,双腿也没有残疾,视频我已经发在您的邮箱里了……”
“她这次回国是因为肾脏衰竭,在国外没有适配的肾型!”
话音落下,靳南泽的瞳孔骤然缩紧。
他紧忙挂断电话,打开特助发送来的文件。
视频内,简禾晚和莫姝在一队舞者中跳舞。
莫姝的身形慢慢往台边去,简禾晚下意识地想拽她回来,就见莫姝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下一秒,她直直坠下台去。
靳南泽耳边一瞬嗡鸣。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莫姝的一场计谋。
但他从未想过查探真相,莫姝骗了他六年,他就为此迁怒无辜的简禾晚六年……
靳南泽猛地想起换肾手术,他迅速看了眼时间,八点五十五,距离手术还有五分钟!
他的心口蓦然一紧,立即拿起外套冲出别墅。
他必须阻止换肾手术!
可别墅的大门刚刚打卡,靳南泽就瞧见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外,手里攥着一封信。
“请问是靳南泽靳先生吗?这封是简禾晚小姐给您送的东西,还请签收一下。”
简禾晚……寄给他的?
靳南泽颤着手接过信,来不及多想就在签收人上写下了名字。
他紧忙打开信,下一瞬瞳孔骤缩。
里面赫然是一张遗书,以及……一份孕检报告单!
第十章
靳南泽如石雕般僵硬在原地。
他双眼红的可怕,手死死攥着报告单:“简禾晚……”
简禾晚怀孕了……
所以那次住院时,她骗了他!
靳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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