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把锦被里的皇帝挡住,面色有些不自然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就是不知,姐姐为何此时来寻臣妾,是什么要紧事?”
郑昭仪点点头道:“听闻你被若素姑姑折腾得不行,便给你带了个人。”
说完,她回头朝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的宫婢,招了招手,“兰芳姑姑进来。”
兰芳虽有些上了年纪,但面容比若素长得更为和善,不说话时,便也感觉眼睛也在笑。
可连初萝莫名被这种“和善”的眼神,感到背脊发凉。
往锦被里藏着的人身边靠了靠。
皇帝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与她放在锦被左手,十指相扣,轻轻地握住。
连初萝顿时没那么害怕了,看着兰芳僵硬地弯了弯唇,然后对郑昭仪道:“姐姐的心意,阿萝心领了,只是若素姑姑除了严厉些,也没什么的。”
郑昭仪却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兰芳姑姑会的,若素姑姑可不会,姐姐把她放在你身边几日,你便知晓她的好处了。”
皇帝听到郑昭仪说的这番话,却眉心紧蹙,她向来不会管这些事,兰芳这人是太傅府出来的。
他从前也听过这人,不是个简单的。
郑昭仪为何会把她送到连初萝身边,打的什么主意。
“妹妹先别急着拒绝,姐姐其实还有一事想让你帮忙,也不是让你平白得了兰芳姑姑,若非遇到了难处姐姐可舍不得她。”
郑昭仪的眼神往连初萝身后,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然后拿着锦帕往眼角上按了按。
重重地叹气道:“家父病重多日,一直没有亲眼见到他的情况,姐姐这心里很是挂念,想求皇上一个恩典,回太傅府看看。”
连初萝不解,和皇帝说郑昭仪自己去便行了,为何还要找上她?
郑昭仪看出她的疑惑,便解释道:“阿萝有所不知,皇上事忙姐姐也许久没见到了,今日听闻皇上来了柳兰殿,想来和你说说,让你帮忙递个话。”
连初萝看着“和善”的兰芳姑姑,又觉得郑昭仪所求,合情合理,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已。
就在此时,皇帝突然捏了捏她的手。
但她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拒绝的意思。
第69章 春香丸
连初萝身后是皇帝,面前是被郑昭仪留下的兰芳姑姑。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时辰不早了,兰芳姑姑有何事,明日咱们再说。”
她轻咳一声,想着在锦被里捂着太久了也不行,好歹也是皇上,伤了龙体,可怎好。
兰芳姑姑却冲着她神秘一笑,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瓷瓶,又拿出一张写着像是丹方的宣纸,双手奉与她。
“娘娘,既然奴婢留下了,自然要为娘娘用心,这是用在女子下身之处的丹丸和用法,可在行房之前用,使得香气满溢。”
连初萝看兰芳姑姑说话,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而她接过的时候,脸上绯红,身子都在抖。
因为皇帝听到丹丸二字时,便将手故意搭在了她的腿上,似有似无地滑动着。
“咳咳,姑姑,本宫知晓了,你且退下吧,有要事明日再讲。”
连初萝几乎是咬着牙,讲出的这句话。
皇帝实在是太能作乱了,他这样再继续下去,她难免发出一些难堪的声音。
怕兰芳姑姑不走,她急忙看向玉竹:“你快些去寻个好点的屋子,给兰芳姑姑收拾出来,别怠慢了。”
玉竹看娘娘眼神急切,想来是有事支开兰芳,便赶紧福身应下。
兰芳姑姑无奈,但走之前还冲着连初萝眨了眼,才眼含笑意地离开了。
“给朕看看。”
皇帝等兰芳姑姑一走,便从连初萝手中夺过那些东西,脸色凝重地看了起来。
尤其是打开红色瓷瓶,轻嗅了一下后。
他嘴角抿得紧紧的,沉声道:“爱妃,这东西可用不得,这兰芳姑姑日后教你什么,都要晚上来太极殿寻朕,把所有细节告诉朕。”
连初萝面露惊讶之色,迟疑地点点头。
原本她以为皇帝在她身上作乱,是想赶兰芳姑姑走,做那样的事。
看来不是如此。
“这方子和丹药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皇帝又不是御医,怎会一下就知道这丹丸不可用。
“你是朕的女人,无须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皇帝看上去不想说,但声音比往日都要冷几分。
这越发叫连初萝好奇了,她戳着皇帝的手臂,撒娇道:“皇上便告诉臣妾吧,不然日后如何能防得住这位兰芳姑姑,还是你叫臣妾应下来的。”
皇帝神色冷峻,低声道:“原本以为她只是留个伺候你的人,或是想打听些事情,所以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说着他倏地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告诉她:“这丹丸,是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们用的,先皇宫中便出了一位妃嫔,用这个魅惑先皇。”
“后来被母后查出来,是腌臜之物,便将那人打入冷宫,那妃嫔在冷宫却因为用了这种丹丸离不了男子,竟然做出令人羞耻之事。”
皇帝不想和连初萝说得太明白,但此时他也没了心思,要和她做别的事。
留下一句让她早些安歇的话,便起身从密道回了太极殿。
连初萝这会人却心跳如雷,脸上红了白。
郑昭仪待她向来不错,怎会让她用这种丹丸,究竟是存了何种心思。
皇帝急色匆匆,让吴庆喜去请游凌邡赶紧到太极殿。
游凌邡到的时候,看皇帝面色不太好,以为连初萝又出了什么事。
结果扫了眼大殿内,并无她的身影,便知道是为了别的事。
“游凌邡,这个药你拿去看看,是不是春香丸。”
皇帝抬了抬下巴,吴庆喜把方才的红色瓷瓶拿给游凌邡。
“这......宫外之物,如何会流入宫中?”
游凌邡一听是坊间才会流通tຊ的春香丸,竟然会出现在宫里,便心生疑惑。
但从吴庆喜手中接过,拿出一枚在手中碾碎,放在舌尖舔了舔。
突然扯起一个饱含深意的笑来,晃了晃手中的红色瓷瓶道:“此物倒是功能上和春香丸是一种效果,但并不会像真正的春香丸那样歹毒。”
皇帝闻言眉心一拢,颇有些不耐烦,冷声道:“有话别藏着掖着,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游凌邡知道皇帝对此物颇为看重,不然也不会这个时辰唤他来。
神色便严肃了几分,躬身行礼道:“回皇上的话,春香丸起初并非是让女子用了会上瘾的毒药,而是前朝个别高门中女子才会用的助于房事,讨得夫君喜欢的秘药。”
“因其制作艰难,使用法子又较为特殊,所以鲜有人知,微臣也是听师父偶然说了一嘴,不曾想今日亲自得见,倒是个稀罕物。”
他说着转了转手里的红瓷瓶,“皇上,这东西可否借微臣回去看几日?”
皇帝听说这是前朝高门秘药,立即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面上的怒气只增不减,重重地拍了下桌案,倏地转头吩咐吴庆喜,“即刻宣顾行渊进宫,朕有事吩咐他去做。”
游凌邡看没他什么事,见皇帝也没反对,便拿着春香丸行礼退下了。
景宸宫。
郑昭仪在空白的棋盘上,轻轻放下一枚白棋,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父亲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让我先行了一步。”
带着人皮面具的“木槿”,木然地问了句:“主子这是想和太傅府闹翻?”
“他们不会知道是我动的手,只会怪皇家无情。”郑昭仪摇摇头,这个冬日快要结束,也该轮到她反击了。
“木槿”眼神却有些忧色,“娘娘就不怕皇上会对您起疑心?”
郑昭仪另一只手拿着黑棋,顿了下,忽然冷哼出声,“他早就对我起了疑心,入宫这几年,他从未碰过我。”
说着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本还想防着他,却不想他也在防着我,这样也好,本身当初在太傅府的那个人也不是他。”
“我也不想和一个陌生人,虚与委蛇。”
顾行渊半夜秘密进宫这事,并未惊动宫中其他人,也只有少许有眼线之人知道。
甲营司大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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