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03 | wang | 57次围观
齐晏没有反对。
关眠故意拉着齐晏的手臂，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挑了挑眉，故意装给后面的黑影看。
齐晏有一瞬间懵了一下，并没有完全get她的意思。
“哥哥，走吧，进去睡觉。”关眠甜甜喊了一声。
齐晏倒吸一口凉气，就这么被推搡着进了大院门内。
进了门内，关眠放佛学会了川剧变脸似的，那热情甜美一瞬间成了关公黑脸。她脚一滑动，直接后背贴上了墙壁。
“候着。”她说。
命令的语气，齐晏皱了下眉，还是屈服了，也贴墙壁站着。
“看不出你还有两副面孔。”齐晏开始了阴阳怪气。
“谢你又发现了我一大优点。”关眠不在乎。
目光一紧，沙地的倒影缓缓靠近。关眠扭头，对着齐晏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齐晏收敛神色，会意。
两人刚才的模样姿态都很像调情的男女，越野车后的黑影盯着看了许久，等到两人进了后门内没了声响，黑影从车背后出来，蹑手蹑脚往后门走去。这后门只有一道破烂的木门挡着，甚至也不能叫做门，没有锁，轻轻一推都可能会崩塌。
后门侧边的墙壁内，关眠和齐晏双双背靠内壁，余光紧盯着后门，跟着过来的那道黑影已经被月光拉得老长，投射在沙地上，一目了然。
呼吸缓慢。
半晌，黑影在门外边张望了几下，院子安静，只隐约瞧见里头挂着的白炽灯透出来的一点光，黑影踌躇了几下，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走远后，紧跟着有两个跟屁虫跟了上去。
一路走，拐过几条街道，黑影停在了一处破旧的茶棚处。他站着的地方，之前关眠也站过。
黑影朝着那口井走去，没有任何犹豫得下了井口，消失在夜色下。
关眠和齐晏从阴影处走出来，也跟着来到了井口边。
这是一口枯井，里头没没水。原来阿一是从这里消失，怪不得她之前追到这就没了踪影。好家伙，这隐藏够深，地底下确实搜索不到。
“我要下去，那小白脸应该就在底下。”关眠对齐晏道。
暗色下，井口底下隐约有亮光，刚才攀爬下去的黑影晃动绳子。
“我跟你一起。”齐晏没想到还真有人跟了他的车进来。
但有个疑点，齐晏望着井口，心存疑虑。
**
井口的绳子结实得很，并不陈旧，反而崭新如滕。
绳子上手的瞬间，关眠就摸出了异常，对齐晏道：“这是攀岩专用的绳索，看来这地方早就被布局了。”
齐晏不语，盯着这绳子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关眠又望了几眼井内，深不见底，却隐约有亮光冒出，之前下井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底下是怎么回事。
“我先下，你一个人跟着没事？”关眠抓好绳子，回头问他。
齐晏无奈，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下个井有什么难的，不就类似攀岩。”
关眠挑眉，好吧。
她回过身子，拉起绳子，顺溜跃下，身姿纤细有致。
齐晏忽而心一紧，他猛然往下看。
他想到关眠肩膀受伤，这拉着绳子需要臂力，更会拉扯伤口，一个不直怕会坠落。
可是现实是，关眠很轻松，就这么顺着井一步步往下弹跳，下了井口才发现这周遭还挺宽敞，她滑落一段，又用双脚踩在井壁内借力，又往下滑。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关眠已经落下去大半。
见状，齐晏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抓紧跳了下去。他步子大，脚又有力，一踩一滑，比关眠幅度要大，很快就跟上了关眠的速度。
关眠的伤口其实已经好了，就在刚才漱口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伤口正在恢复，疼痛逐渐缓解最后完全正常，只不过肩膀一直被绷带绑着，外人是看不出半分。
关眠不想让人知道。
**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绳子滑落到了底端，最后落地的时候，关眠往上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井口过于遥远，要是后面想要爬上去恐怕难。
那么黑影在这里边一定有其他通道出去。
通道.......
关眠想到了那个梦境，那个炼金的布衣男子。
如今，她也从地面上下了来，那么这里边.......
在她们面前，是一个洞口，两旁岩壁都点燃了火把，露出了一条甬道。
“关眠！”
齐晏的声音放佛远古的召唤，像是神灵一般，明明是低沉的嗓音，此时在这洞穴里也不免过于沉重。
关眠侧头往身后看他。
齐晏站在她的身后，一步之遥。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问。
“阿？”关眠没理解。
“你刚才一直定定看着那边，愣住了。”齐晏道。
“我没想什么，走吧。”关眠垂眸，转身朝着甬道走去。
齐晏只好跟上。
心想：刚才关眠呆愣的模样他还以为是被摄魂还是怎么，怪吓人的。
**
就连关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路往甬道走，梦境里的画面就格外清晰，甚至关眠已经确定现在进入的这个地方，大差不差就是梦境里的洞穴。
金矿，这里会是金矿么？
二楼岩壁的圆圈，炼金打铁的声音一一像是被设置好似的，不停在关眠脑海中闪现。
越是闪现，关眠走得就越快，她迫不及待想要进到尽头一探究竟。
是了，是了。
粗糙干燥的洞穴，岩壁是棕黑颗粒质感，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条条空着的凹陷处，这块在梦境里本该是鎏金液体，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像是被挖空了金道，在洞穴中央有一张石桌子，桌子全黑，也不知是什么晶石打造。
这里和梦境完全一样，不一样的是没了鎏金、没了布衣男子。
关眠站在其中，只觉得宛如隔世。
她似乎能感受到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感受那时候的情绪，可是她怎么抓也抓不住这感觉，稍纵即逝。
“救.......命......”在洞穴一处角落，传来了阵阵微弱的呼喊声。
因为洞穴过于安静，所以很容易就被关眠听到。
一个藤条制成的大笼子，坚实粗壮，里头关着的正是被抓走的阿一，他双手被绑着，整个人挨在藤条边晃动、激动不已，在他身后还有一头小羔羊，鼻子红红的，看起来温和静默。
关眠快速走到笼子边，笼子的门也是用藤条交织打结，关眠看了一眼，这藤结看起来打了个死结，七七八八缠绕在一起，藤条还粗，一时解开也难。
“关神，救我，救我！”阿一眼里萌生了巨大的求生欲望，眼眶盈着亮亮的光泽，见到关眠放佛见到了天使。这些天一直呢喃求神保佑，求道，求了那么久也没用，阿一还以为自己的神抛弃了他。其实没有，原来关眠才是他遇见的神仙，温暖的神。
阿一认为，关眠就是神派来救他的。
小白脸此时的脸再次黑漆漆，也不知沾染了什么，黑一块灰一块，柔软的发丝也杂乱不已，他的嘴角甚至还沾着几丝白绒绒的东西，关眠觉得像是他后边小羔羊身上的毛。
“关神.....”小白脸吐出这几个字，再次跌落在地上，挨着藤条像是要晕过去。
“好饿，好饿！”小白脸咽了咽口水，尽管也没口水了。
他又顿生了求生欲望，爬起转身，朝着小羔羊嗷呜一声扑了上去。
关眠眼睁睁看着他咬在小羊羔的身上，啃下了一块毛，小羊羔被吓到，前腿揣在了小白脸胸膛上。
........
好家伙，生啃生羊阿！
关眠摇头，心里为这小白脸感到同情，蹲下身子，把工装裤的裤脚往上拉，小腿处绑了一把小短刀，正是她在刀铺买的那一把，她用牛皮绳绑在了小腿上。
“小白脸你给我清醒点！”齐晏在一旁忍不住骂了他一声。身为牧民的孩子，他看见这么纯真的小羊羔实在怜惜，一般这种小羊羔他不杀，只是杀老羊。现在瞧着一个人这么去吃羊，这和野狼有何区别。
阿一被踹开，倒在了一边，刚好是倒在齐晏那边，隔着藤条，他伸手钻空拉上了齐晏的手臂，猛一拉，狠狠咬了一口。
“肉！”
丧尽天良阿！
关眠惊，立马取下短刀，往藤结砍去。
齐晏小手臂一痛，此时他怒意已经达到顶峰，直接用另外一只手隔着藤条拽住了阿一的衣袖，然后把他拉过来，狠狠给了一拳在他心口。
阿一禁不住这一拳，立马松牙，哎呦了一声，倒在地上。
齐晏立马缩回了手臂，好家伙，一排牙印贴在手臂tຊ上。
吧嗒一声，关眠刚好把藤结砍断了，门立马打开。
“快，出来！”关眠进去拉地上的阿一。
阿一瞧见伸过来的手臂，饿得想要咬上一口，但是关眠另外一个手上持着银晃晃的短刀，刀口锋利。
阿一呜呜了几声，忍着起了身，“好饿，好饿......”他虚的根本走不动道。
“你背他。”关眠对齐晏道。
齐晏也大人不记小人过，直接一把薅起羸弱的小白脸，往肩膀上一扛，宛如扛了另外一个小羊羔。
背是不背的，这臭小子不配。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