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脸,索性下床闷头离开。
戚念淑回过神,江绍渠早就不见了。
她默默捏紧了毯子,靠着床头喘息。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梦见上辈子,难道是上天警示她快点离开这里吗?
……
天亮。
吃早饭时,戚母突然说:“淑淑,妈过几天就回去了,你以后跟绍渠好好过日子……”
戚念淑忙放下碗,下意识挽留:“怎么就要走了?您难得来一趟,我都还没有仔细陪陪您。”
看着阿妈脸上显露的病容,她强撑起笑,握住对方的手。
“阿妈,你不是说南方的山水都看腻了,想去看看黄河吗?您难得来一次,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
戚母本也不舍,抬头爱怜摸着她的头,笑着点头:“好,那阿妈看了黄河再走。”
吃完早饭,戚母把温在热锅里的饭盒拿过来,塞到戚念淑手里:“昨天我听人说这里食堂伙食不太好,绍渠每天那么累,你去给他送些好吃的补补。”
戚念淑拗不过,只好妥协,拿着饭盒准备去团长办公室,谁知道刚出门,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何雪莹和江绍渠的对话。
“绍渠,我其实可以自己去食堂,不用你过来送饭的。”jsg
她呼吸一凝,连忙关上门不让里头的阿妈听见,紧接着,江绍渠清冷的声音传来:“举手之劳,你好好休息。”
未几,脚步声响起,戚念淑刚要躲进拐角,却来不及,撞见下楼的江绍渠。
四目相对,她捏着饭盒的手慢慢收紧:“我……”
然而,她才刚开口,江绍渠就像没看见她似的下了楼。
一种难以言喻的狼狈袭上戚念淑的心。
她靠在拐角深吸着气,看着男人走远,慢慢平息着难堪。
但胸膛那种被压着的沉闷感总挥之不去,等她想好了说辞,才走出拐角,推门进屋。
可刚推开门,她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阿妈闭眼倒在地上,嘴角还大股流着血!
第8章
‘砰’的一声,饭盒掉落在地。
“阿妈!”
戚念淑扑过去,惊慌扶起戚母,慌的整个人都发颤:“阿妈?你醒醒!别吓我!阿妈——”
她不敢耽搁,连忙将人送去最近的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戚母终于被推出抢救室。
病房里。
戚念淑握着戚母冰凉的手,红着眼看向医生:“医生,我阿妈到底怎么了?”
医生面色凝重:“病人被查出中期胃癌,但这里没有条件治疗,如果尽快转去大医院,也许还有治愈的机会。”
戚念淑心一下揪成了一团,止不住的疼。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戚念淑脸颊贴着阿妈的手,哑声呢喃:“妈,淑淑马上带你去大医院,这辈子我一定好好陪着您……”
打定了转院的主意,她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带上所有需要的证件。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后,她刚开门,就看见穿着作训服的江绍渠走上楼来。
她愣住,双腿突然挪不开步。7
见她拎着包,手里还拿着证件,江绍渠神色一沉:“你又要去哪儿?”
凌厉的目光刺的戚念淑呼吸发窒:“……你回来的正好,我妈生病了,我想带她去大医院治病。”
江绍渠没让路,只冷漠盯着她。
戚念淑心里惦记着医院的戚母,顾不得跟他纠缠太多:“如果你忙的话,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擦肩而过时,手猛地被攥住。
她错愕抬起头,看着男人幽沉的眸子:“你……”
话还没说完,江绍渠直接把她拉回了屋,‘砰’的关上门。
“戚念淑,你还要闹多久才肯消停?”
戚念淑心狠狠一抽:“我到底闹什么了?又怎么样才算消停?”
江绍渠皱起眉,看起来不相信她。
戚念淑看着男人眼里的冷漠,痛苦中浮起不解。
她很想知道,他对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抱有一丝愧疚?
可现在俨然不是介怀这些的时候。
戚念淑抑着胸腔的钝痛,冷静述说:“江绍渠,我真的没有和你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本心。”
“打从你接何雪莹过来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没放下过她,你因为跟她赌气才娶了我,我也认了。”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继续了,我阿妈病了……”
说着,她难掩哽咽,仰头含泪望着江绍渠的眼睛:“江绍渠,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离开,行吗?”
可话落,男人却黑着脸一把夺过她的证件。
戚念淑错愕,下意识去抢回:“你干什么?还给我!”
没有证件,她怎么带阿妈去治病?
江绍渠抓住她伸出的手,鹰一般的目光笼罩下来:“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就当没听过,但军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别再给我惹麻烦。”
男人的冰寒刺的戚念淑一阵无力。
“我只不过要带我阿妈去治病,怎么就给你惹麻烦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让我阿妈错失治疗的机会,你难道就不亏心吗?”
沉寂间,江绍渠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
“当初是你自愿跟过来的,在军队就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就算结果不和你意,也是你咎由自取。”
第9章
戚念淑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即便知道江绍渠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江绍渠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戚念淑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
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
病房里。
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戚念淑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戚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阿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戚母。
戚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淑淑,妈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戚念淑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妈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戚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阿妈,是淑淑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让您操劳了一辈子……”
戚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戚念淑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些话,戚念淑心如刀割。
她蹭着阿妈长满茧的掌心,决堤的眼泪淌了满脸:“阿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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