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什么人,手握当场重兵,便是没有洛予歌,也会有李予歌,王予歌之类的,如今这一切是如何都要发生的。我们现在只是等将军的选择而已!”
“选择,将军的意思三年前就很明白了,他爱上了洛予歌,洛予歌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韩流云笑声说着,可是嗓音中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沙哑,“将军如此选择没什么,可是今日洛予歌的话让我怕,我怕将军会因为她选择死!”
“将军那样的人,执拗倔强,我怕他下定了决心,我们如何规劝都没用啊!”
韩流云的话戳中了其他两个副将的心,他们何尝不怕呢?!
可他们是楚司玹的人,注定要陪着他一起!
哪怕,明知那可能是条不归路……
第33章 代替
韩流云回到长安的消息不径直走,楚司玹没有上朝,自然不知道早朝时杨皇的阴沉脸色。
在两日后,长安每年的练兵开始了。
韩流云站在城墙上,遥望着不远处马蹄卷起的尘埃,心中充涌着悲凉。
往日,他都是同着楚司玹一起,身处那其中,而现在,楚司玹告病在家,他也只能像个局外人般注视着这一切。
同韩流云心中所想不同,楚司玹待在洛予歌的偏院内,端得一副自在闲适的模样,连洛予歌冷凝的脸色都不能让他退却。
洛予歌瞧着楚司玹手中不停歇的剥着核桃,将大个儿的果仁放在干净的盘子上,也不说话。
她不知道楚司玹这是抽什么疯,可她心中藏着事,不想同他这么漫无目的的耗下去。
“你今日来是想说什么?”
楚司玹剥核桃的动作微停,抬眸看了眼洛予歌道:“无事我便不能来瞧你?”
洛予歌语噎,当然可以,这是将军府,是他楚司玹的地盘,他自然是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那将军便好好歇着,我出去走走。”洛予歌说完,便要抬步朝着屋外走去。
“予歌!”楚司玹突然出声叫住她,然后放下核桃,起了身。
他掸干净身上的碎屑,走上前道:“今日,你非要出去么?”
洛予歌眼婕一颤,垂在身侧的手倏然紧握。
楚司玹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眼中闪过抹失望,但转瞬即逝。
“洛家的事已过了三年,你当真不能放下?我相信,洛国公临终之时嘱托你的不是为他报仇,而是好好活着!予歌,你当真要让他泉下不安么?”
楚司玹的话洛予歌听在耳中,却觉得虚伪至极,连带着脸上仅有的平静都消失殆尽。
她看着楚司玹,嘴角挂着抹讥讽的笑意:“放下?如何放下?!楚司玹,若那日死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家人,你今日还能说出劝我放下这般话语?是,你说的没错,他确实要我好好活着,可我为人子女,怎么可能苟活于世?这个仇,我定然要报!”
楚司玹早知洛予歌心中的坚决,今日一问,不过是了却自己心内的一点妄想罢了。
可她这般不加隐瞒的恨意却是结结实实的灼烧着他的心,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在被焚烧一般。
“我明白了,今日,你便留在将军府,不必出去了。”
楚司玹说着,越过洛予歌出了偏院。
而随着他的离开,原本只是在暗中隐藏的楚肖现了身,朝洛予歌施了一礼后便跟在她十步外的地方看着她,不让她有丝毫逃跑的可能。
洛予歌见状心中有些急切。
自那日蒲零离开,他只来过一次,给她送来了蒲萧然的下一步任务。
也就是在今日,趁着长安城内的兵将前往练兵之时,她要离开将军府,假装偶遇被杨思蕖带走。
她本已这件事简单至极,却不想楚司玹竟会如此做。
而且他刚刚的话,似乎是已经知晓了蒲萧然的计划,知道她要做的事!
思及此,洛予歌不由得抿了抿唇。
长安街上,没有了往日的喧哗,大多数人都去了城墙根底下欣赏国之将士的英勇。
楚司玹站在宫门口,瞧着从中徐徐走出的杨思蕖,一脸肃容的走上前。
“……楚……楚将军,你在此做什么?”杨思蕖看到楚司玹朝她走来的身影先是一喜,而后又思及这三年他的冷眼相待,便压着满喉的苦涩做出一副疏离的模样问道。
楚司玹也懒得同她多言,直接出手将人打昏,随后扔进了一旁的轿子内。
无视了楞在当场的宫女和太监不敢置信的目光,楚司玹转身离开。
那顶装着杨思蕖的轿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朝着长安城外而去……
第34章 设宴
长安城外冰冷肃杀,即使只是练兵也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楚司玹站在城门口遥遥的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过往多年,他都是他们中的一员,可从今而后,怕是再不能有那样的时光了……
想着,他嘴角溢出抹笑。
真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连带着人都开始伤春悲秋了。
装着杨思蕖的轿子在来的路上便被他差往了别处,而此时,他一人站在这儿,同站在城墙上杨皇边的蒲萧然对视着,眼中尽是漠然。
蒲萧然瞧着他,便知晓洛予歌可能失败了,他摇了摇折扇,同蒲零说了什么,便让人离开。
“皇上,臣弟瞧见了楚将军,不如叫他上来一同观看吧。”
杨皇闻言皱了皱眉,顺着蒲萧然的视线看向楚司玹,虽心有不悦,但想着蒲萧然很快便能将兵权拿到手,便也松了口道:“叫人将他带上来吧。”
楚司玹来到城墙上时,韩流云眼中闪过抹光亮,可是在瞧见他一身布衫之时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些许。
“爱卿来的可有些晚,这些日子身子如何?”杨皇面上关切道。
楚司玹随口敷衍了几句,目光一直落在远方的重重尘埃之中,竟是半分面子也不给杨皇。
杨皇的脸色有些难看,蒲萧然瞧了心中讶异楚司玹的态度,却也替他美言了几句,哄得杨皇开心,便也放过了他的不敬。
“将军,你怎么过来了?”韩流云走上前,低声同楚司玹耳语着。
“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楚司玹回答着,扫了眼他道,“你这次回京未先上奏,今日怎么也过来在他面前晃悠?”
“这长安的兵将都是您带起来的,您不能过来,我总归是要来瞧瞧,免得出了什么差错,您再自责。”
韩流云看着楚司玹,眼中充斥着尊敬与担忧。
楚司玹不知该说些什么,为着洛予歌,他能舍弃自己的一切,但若是因此连累了一众兄弟将士,他如何都会愧疚。
长安国力雄盛,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在这小小练兵之中自然也是所向披靡。
半日时间刚过,便听得一声鼓响,这场浩浩汤汤的练兵也算是步入了尾声。
结束时,杨皇带着一众内侍大臣走在前面,楚司玹在后面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蒲萧然偶然回眸间瞧见他的样子,便也放慢了步子,同他走在一起。
“楚将军连日告病,今日却是出了将军府来这儿吹冷风,看来您对这些将士着实关切啊!”
“这是他们该得的荣誉,他们也是人。”楚司玹幽声说着,其中藏匿着蒲萧然听不懂的肃穆。
蒲萧然是皇家人,即使暗里谋划着各种取人性命的阴谋,却终归是没有楚司玹这种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对生命的敬畏感。
他不可能见过尸骸满地,马革裹尸的惨状,自然也不能体会将士厮杀时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
是以,此番楚司玹的话能得到的仅是他的沉默
相关Tags:生命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