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边则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白纱蒙面,看不清面容。
可那露出来的那一双眸子,却是令宁熙如何都不能忘却。
像,那双眼像极了池月见!
握着酒盏的手不断收紧,宁熙的目光似是黏在了那女子身上。
坐在上首的梁皇将一切尽收眼底,眼中闪过抹细思。
他年幼便登上皇位,生母早逝,是被秦朗一手带大。
可与此同时,梁国大部分的权利也都握在了秦朗手中。
虽然他知晓秦朗并无觊觎皇位之意,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是以,他能做的便是将秦朗手中的权利一点一点收回来。
攻打宁国便是他的第一步棋。
可他如何都没想到,这棋刚落一子,便生出了这样的变故。
秦朗身边的那个女子,他看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
可瞧着宁熙如今的神情,再想到一月前宁国发生的那件大事,他便也知晓了一二。
只是不知道秦朗在这局棋中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摄政王,本王瞧着你身旁的女子甚是眼熟,不妨叫她将面纱摘下来,让本王辨认一番如何?”
第27章 嫁我如何
宁熙的声音不大,可这是宫宴,便是底下大臣再放肆,也要顾及在场的皇族之人。
是以,他们的声音也称不上多响,而宁熙这一声,可谓是朗朗。
宴厅寂静,连带着原本咿呀的歌舞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就更显的诡异。
秦朗看着宁熙,嘴角依旧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的人心中烦躁。
“怀御王这话未免有些僭越了。本王同月儿还未成婚,按着梁国的习俗未婚女子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啊!”
“是本王心急了,只是这女子的一双眸子像极了本王认识的一人,她失踪了多日,本王不免有些心急,还望摄政王莫要见怪。”
“这是自然。”
秦朗噙着笑,手搭在身旁女子的肩上,亲昵十分。
宁熙看着这一幕,眼色沉了一瞬。
“不过还是要请姑娘将面纱摘下来,实在是消失那女子对本王来说太过重要,本王不容许错过半点儿消息!”
宁熙如此说,场面霎时僵硬了起来。
秦朗笑看着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只是那眼神中的凉意越来越深。
梁皇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也自然看明白那女子对秦朗来说的重要性。
他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摄政王,既然那女子对怀御王那般重要,不妨就让你身边的姑娘摘下来面纱,也叫怀御王心安才是。”
秦朗挑了挑眉看向梁皇,一双眼中的冷意看的他心中一滞。
也明白秦朗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可事到如此,他便是有些悔意也只能继续下去,不能功亏一篑。
他也想知道,秦朗身边的女子,是不是宁国的皇后!
“既然如此,月儿,将面纱摘下来吧。”
秦朗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子,一双眼眸中是深藏的情意,看的人似是要溺死其中。
被换做月儿的女子看着他,默默抬手将面纱解了下来。
宁熙一眼不眨的看着,最终不免有些可惜。
除却那双眸子,同池月见再无半分相像。
“是本王认错了。”
宁熙压下心中的失望,抬手喝掉了杯中的酒,告醉离席。
宁熙这一走,顶着秦朗奇异目光的梁皇也不好多留,便也称醉离开了。
秦朗也带着月儿离开。
回府的路上,秦朗转头看着轿内的女子,轻笑了声:“月儿……这般叫你还是第一次。”
“所以穆绯蓝一事,是梁皇的手笔。”
女子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砾在纸上摩擦。
秦朗倒像是习以为常:“我不是早同你说过了,这么蠢的事我做不出!”
“呵!”
女子笑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抹异色。
秦朗看在眼中,抬手钳住女子的下颚,嘻嘻打量着女子的面容。
“这幅样貌当真配不上你这双眼睛。”
“能博得条命已经不错了,难不成还想要全身而退?”
月儿拍下秦朗的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父亲那边你可有传消息过去?”
“忘记同你说了,池将军辞官,现在宁国的军权都在宁熙手中握着,还有就是崇明宫那场大火,不是宁隋的手笔,是梁皇叫穆绯蓝做的。我倒也没指望他们能做成什么,倒不想歪打正着,还真离间了你宁熙和宁隋之间的关系。”
月儿,也就是池月见闻言苦涩一笑。
是啊,她也没想到。
她曾经以为宁隋是她可以用生命去相信的人,可原来再深重的信任也抵不过三年的冷遇,三年的绝望。
“今日宴会上,宁熙明显是为你而来,你是如何想的?”
“池月见死了就是死了,我现在只是月儿。崇明宫一事是我对不住宁隋,可也只能如此了。宁国,我不想再回去,也不愿同那里的人扯上关系。所以才叫你替我给父亲传个消息。”
秦朗闻言沉默了瞬,颇为认真的道:“不如你嫁给我如何?!”
第28章 眼眸
池月见闻言一愣,看着秦朗没有说话。
“怎么,被吓到了?”
“不是,只是在想,梁国摄政王何时开始也这般喜欢玩笑了。”
池月见敛起眼中的惊愕,垂眸看着腕间烧伤的肌肤,嘲讽一笑。
“又或者你当真以为我会这般蠢,你说我便信?”
“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蠢,本王也不敢说你蠢啊!”
秦朗摇了摇头,收敛起了刚刚的那副姿态。
“你一介女子,却能助宁隋登上皇位,月儿,本王是当真欣赏你。”
“是欣赏,还是忌惮?”
池月见望着秦朗,眼中翻涌着令人无法说谎的澄澈。
秦朗瞧了叹了口气:“月儿,你这样只会叫本王欲罢不能。”
池月见却是懒得再同他胡扯,干脆道:“梁皇是什么心思你心中有数,日后还是注意着些吧。”
“月儿这是关心本王?”
“我是怕你死了,梁皇会对我下手。”
池月见怼秦朗怼的毫无心理顾忌。
她与秦朗早年相识,只是一直不知各自身份。
后来,崇明宫大火,秦朗的人出现在宁国皇宫。
本意是想要带走穆绯蓝,却不想瞧见了她,秦朗当即就认了出来,顺便将她带离了宁国皇宫。
多日来,她都宿在秦朗这儿,身上烧伤太重,她九死一生。
等到活过来之后,知晓了崇明宫一事是梁皇做的手脚,宁熙和宁沅郅都还活着,她心中的怨早就灰飞烟灭。
唯独剩下那点儿对宁隋的愧疚,不过这么多年她对他一腔真心,虽是一厢情愿,现在也全当相抵了。
剩下的日子里,她只想安宁的活下去,侍奉在父亲身畔。
仅此而已。
秦朗看着不说话的池月见,也收敛起了那副放肆的模样。
梁皇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心里是什么想法他门儿清,只是不愿同他一般计较。
布衣出身做到他这个位置已经不易,说起来,那个皇位他当真没什么兴趣。
要不然,也不会让梁皇做那么久。
“宁国,你当真不想回去了?”
“不想,将父亲接出来,我就带着他离开这里。”
池月见没有半点儿犹豫。
秦朗听着为宁熙叹了口气:“那宁熙呢?你也不管了,要知道,他可是为着崇明宫这件事起来反心,说起来,也算和你有关吧。如今他更是只身入梁国,就为了你的消息,你当真不与他说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宁国如何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事……宁熙会怀疑宁隋只能说明他们兄弟二人心中早就生了嫌隙。崇明宫一事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更何况,宁熙太过优柔寡断,不适合做皇帝。”
“啧,还在为宁隋说话,月儿,你这要不得啊!”
池月见扫了眼秦朗,本欲说出口的话在轿子的骤然停下时咽了回去。
突生异变,秦朗脸上的笑淡了淡。
“怎么回事?”
“摄政王,宁国怀御王在前面,说是有话想要同您说。”
小厮回答道。
秦朗和池月见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宁熙是什么意思。
“当街拦路可不是贵族所为,怀御王这么做怕是有些不妥吧!”
秦朗没有动作,只是朗声说道。
“摄政王见谅,宁熙也是心切,没打扰到摄政王的好事吧!”
宁熙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传进来,池月见忽觉怅惘。
曾经何时,她同宁熙还可坐在一张桌子上畅谈……如今隔着一顶轿子,竟是连面都不敢露。
铝驺 不过也罢,宁国的一切该从崇明宫的那场大火后,烟消云散。
“怀御王如此说,本王还能说什么呢?!”
秦朗说着,起身下了轿。
轿帘翩跹时,宁熙透过敞开的缝隙瞧见了池月见的眼。
即使看过她的面容,知道她不是他要找的池月见……可他心中还是不免为这一双一模一样的眸子心神一荡。
这世上,当真有一模一样的眼睛么?
第29章 摄政王
宁熙不知道,可既然确认了她不是池月见,他便不会再有丝毫的兴趣。
他收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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