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害人精害得翠红姐姐被打板子,阿红妹妹被掌嘴,你现在还来问为什么?”
说着她对着旁边的丫头道:“今天好好教训她,叫她长记性。”
“看她还敢不敢再害人了。”
白玉安心里一顿,后退一步,低低道:“不是我想害她们。”
“她们被打我也没想到,下次不会再……”
白玉安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丫头就又打在白玉安脸上:“你这贱人还狡辩。”
“你自己懒了去迟了,叫阿红妹妹替你受罪,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叫你往后给我勤快些。”
白玉安自小到大,哪里挨过耳光,即便父亲也没打她脸的时候。
她愣了片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正发愣间,紧接着后背又被人打了一掌,她抱着头被推在地上,周围的层层叠叠的骂声已听不见,只知道那些丫头手上的力气大,打在身上真的是很疼的。
这一场拳打脚踢是院子里所有丫头都参与的,关着门,没有一个人来劝,冷眼旁观的看着地上的人抱着头,冷漠看着那被打的可怜模样。
白玉安不知道这一场到底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一个丫头扯着她的头皮轻蔑道:“就算你爬了主子的床你也还是奴婢。”
“你当大人喜欢你不成。”
“呸。”
“下回你给我注意了,再是再害我们姐妹,我们还会揍你。”
白玉安被推出去时,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刺眼的光线,眯着眼垂下头,让凌乱散下来的头发盖住发红的眼眶。
身后又一个丫头出来,身子重重撞在她背后:“杵在这儿做什么,别挡着路了。”
白玉安被撞的差点滚下阶梯,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怔怔间抬头往上空看。
繁茂的草木欣荣,绿意爬上枝头,偶有雀声啼啼,花香四溢。
已快四月的好时节,正是穿春衣的时候,站在山中举目四望着远山,宽袖与衣摆相撞,玉佩也随风而动。
远山如烟,山水一色,轻寒已过春
眼前莫名掠过这样的景色,再回神,是那一身粉绿的裙摆。
白玉安莫名觉得心中生悲,眼眶发热,泪涌而出。
此刻这一身脏兮兮的鞋印与乱发,折断了以往端正风骨,往日的白玉安或许再也找不回了。
第315章 又忘了你的身份了?
白玉安就在外面站了良久,疼了好几天的身体,始终没有消停过。
只是今日更疼了些。
她以为自己能够忍受的。
忍受到能够逃出去的那一天。
但是她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从屋子里出来的丫头看白玉安就站在廊下不动,衣裳脏污凌乱,头发全散了下来,虽说那背影看着倒有两分仪态,可那低着头的,头发遮了满脸的样子,还是让她们瞧着鄙夷。
一个丫头往白玉安肩上推了一把:“叫你走远点别挡路,听不明白话是不是。”
白玉安被推的下了台阶,站在廊下的丫头看她一直不发一言,低低嘲笑起来。
若云站在众人之中,却始终置身事外的抱着手,看着白玉安的身影。
她有点担心这位白大人能不能挺过去。
以前那样青松玉骨的人,奴婢间的勾心斗角与排挤,估计是从来没见过的。
白玉安站了很久才终于动了,默默转身往自己的小黑屋走。
门口大敞,光线透进去,可以看到里面过分简陋的布置。
除了一张桌椅便只有一张狭窄的床铺,其余只剩下潮湿的墙壁。
白玉安坐在凳子上,后背背着门,弯腰撑在膝盖上,脸就埋在手掌间,湿润从指缝中出来,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身上还有些发热,头也晕乎乎的,想要想些事情都有些力不从心。
就这么一直坐到了中午。
若云时不时就会去看一眼,只怕里面的人想不开。
一个丫头给白玉安送饭进来时,她闻着屋子内潮湿的味道皱眉,将托盘往桌上一扔,看了白玉安的背影一眼,皱眉:“吃饭了。”
话一说完,似不愿再呆在这阴冷的屋子里,转身就走了出去。
白玉安这才动了动,也未看桌上一眼,站起的身子就往床榻上倒。
可能是昨夜洗了凉水的原因,白玉安知道自己风寒了,冷热间额头冒汗,将自己捂在被子里蜷缩着。
睡到了夜里,又有丫头来叫她,临走时又恶狠狠道:“你要再敢去迟了,明tຊ天就让你睡不成。”
白玉安没说话,撑着从床榻上起来,摇摇晃晃感觉都有些站不稳了,眼前一片黑,除了敞开的门外可以见到一丝昏暗灯笼的暖黄光色。
披散的柔软长发垂在两边,她摸着落下的长发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会女子挽发。
从裙摆上扯了一条布条,撕拉声响起,白玉安摸着布条半晌,才垂眼默默将头发拢在脑后,用布条笨拙的束起来。
门口喊她那丫头一直就站在门口的,或许要是白玉安再慢一些,她就要冲进去拉人了。
撑着力气走出到外面,不再闻到那潮湿的气息,心口莫名一缓,又往院子里走。
沈珏这些日子日日早回,从一进府,若云就跟在了沈珏的身边。
“今天上午白大人罚跪的时候晕倒了,我把脉看了一下,是疲惫过度,还有些风寒。”
沈珏脸色始终淡淡,负着手往前走,等着若云继续说。
若云跟在沈珏的身后,又低声道:“白大人上午晕了快半个时辰就醒了,又被院子里的其他丫头拉去房里踢打了一顿。”
说着若云看了眼沈珏宽阔的后背,顿了下道:“白大人看起来很不好,一天都没吃饭了。”
沈珏依旧不语,步子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摇摇欲坠的身体,低着头站在帘子旁边,头发也没束好,好几缕都落在外面也不自知。
那身上的淡色裙子上脏的厉害,依稀还能看见脚印。
沈珏想看看,都成了这样子的白玉安会不会服软。
会不会依附他去惩戒那些奴婢。
那间阴暗的屋子,她还想不想继续住了。
每夜入睡都要留灯的人,独自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会不会有后悔。
沈珏往内室走,看了白玉安一眼:“过来。”
白玉安身子动了动,莫名的恐惧感又袭了过来,以至于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脚下如被灌了千斤重,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
甚至于看到沈珏的衣料一角,都让她觉得可怕。
她看的到,现在的沈珏眼里,看她完全如看一件物品一样冷漠。
沈珏慵懒坐靠在椅上,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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