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长得乖巧的人，都是格外惹人心疼的，顾染又是白白净净的，看人的眼神，纯纯的，医生不自觉心软，但很多话，他也没办法把话说死，便只能道：“再观察一下，数据显示暂时是没问题的，如果有问题，会再次把他转入重症监护室。”
顾染一听，就更害怕了。
等医生查完房，顾染也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她去洗漱了一下，又再次坐在了封启凛的病床边。
连续两三天都没睡，顾染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身体是累的，脑袋却亢奋，心里也一直悬着。
她也怕自己出毛病，便逼着自己在封启凛窗边趴了一会儿。
不知道趴了多久，顾染迷迷糊糊的，还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顾染的手因为枕着脑袋，有些发麻，她也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外面的吵架声，吵醒的。
一个从重症室出来的病人，病情突然恶化，肾衰竭，还没被重新送进重症室，病人就已经没了呼吸。
哭声是突然响起来的，紧接着便是家属嘶声竭力的哭闹声。
以及和医生吵架的声音。
顾染迷迷糊糊的，只听到重症，转院，死了的字眼，人都被吓醒了。
她猛地坐了起来，心里慌的厉害，就要去看封启凛，一转头，却猛地和一双沉敛的目光，四目相撞。
那双眼睛依旧平静，却深沉，穿透力极强，像是一把带着寒光的刃，能隔开人的皮肉，抵达人的内里。
顾染心里窒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眼泪“刷”的一下，就往外冲了出来。
她有些失控，几乎要哭出声音。
但顾染死死的憋住，半点声音也没有，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封启凛。
封启凛的呼吸机，已经被撤了，应该是刚刚醒来的时候，让人把他的病床摇了起来，他半躺在病床上，几乎是和顾染平视的距离。
顾染感觉到了几丝压迫感。
顾染赶紧站起来，道：“我去叫医——”
封启凛却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还没等顾染说完，便截断了她的话：“不是不想见我么？来这里干什么？”
封启凛躺着不能动，但人大概是清醒的，声音没有往日里那么沉，却还是让人心里颤颤的。
顾染愣了一下，她还是有些怕他看自己的目光，因为他的目光显得太黯沉了。
平静里，像是能将人裹覆，蚕食。
顾染细白的手指紧了紧。
她觉得委屈，又觉得心里酸痛得厉害，憋着眼泪，没说出话来。
封启凛说：“你知不知道你来这里，意味着什么？”
顾染被他这话，说的心里惴惴的。
就听到封启凛说：“顾染，你来了这里，我就不会再放过你。”
第232章不平静2
顾染被封启凛冷淡质感的声音，说得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平缓，声音也不大，但每一个字，却又像是将人的心脏紧紧的缠绕着。
因为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会一直管着你。”
顾染抿着唇，手心一手心的汗，她没说话。
封启凛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封启凛没有睡多久，便醒了过来，他再次醒过来，便没有上一次那么轻松，空闲。
因为他房间里的人，就再没有断过。
他们谈事情，顾染是不能在里面听的。
封启凛让人带着她，出去吃点东西。
祁辉要在这边，没有办法带顾染，带顾染出去的，是几个顾染不认识的人。
顾染没见过这种阵仗，她也没去很远地方。
等吃完东西，顾染便回了医院。
医院里还是有人，祁辉倒是出来了，他问：“要不要在旁边给你开个房？先睡一觉？”
自从顾染来了这边后，就没怎么睡过。
顾染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看着祁辉，小声的说：“睡不着。”
祁辉说：“应该没那么快。”
顾染说：“没关系的。”
祁辉就没再说了。
顾染问：“他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祁辉道：“不知道，应该要养几个月。”
顾染等了很久，封启凛刚醒，头晕得厉害，这边也没敢真的一直在里面。
等里面的人都走光了，顾染才进去。
顾染其实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先回浔城，她怕在这边，给封启凛添麻烦。
因为封启凛这边，戒备很森严，一看就是怕有人潜伏进来
但顾染却没有问出来，因为封启凛显得很疲惫，道：“来陪我一会儿。”
第233章
顾染坐在床边，却没敢动。
她对封启凛，还是很怕，但那种怕，又像是源自封启凛这个人本身，带给人的那种威慑性和侵入性。
顾染低着头，手心有些汗，还是没敢就这么陪着他躺着，小声的道：“会压到伤口。”
她顿了顿，脸又有点白了下来，道：“祁辉哥哥通知了爸爸和爷爷过来。”
顾染从上大学开始，就只见过傅敬业一次，还是那次他送傅悦去封启凛那里。
后来就没再见过，最近的一次电话，便是过年，他们一家人去国外的那一次。
顾染想见傅敬业，可却害怕傅老爷子。
那种怕，和怕封启凛的那种怕，是不一样的。
封启凛倒是不知道傅老爷子和傅敬业要来，封启凛看着顾染，道：“这几天，你就呆在病房，不要出去了。”
顾染“嗯”了一声。
封启凛想了想，又问：“今年过年，是在哪里过的？”
封启凛这么一问，顾染眼眶就红了，她低着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顾染的头发很细，又软软的，显得发旋那一块儿，很好看，想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揉。
但她这个角度，让人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顾染半天没说话，封启凛就懂了，他声音往下沉，问：“是在浔城还是在海城？”
顾染抿着唇，好半天，才压下心里酸胀的情绪，声音显得比较平稳的道：“在海城。”
封启凛问：“海城哪里？”
顾染就没说话了。
封启凛差不多就明白了，她应该是没有回傅家的。
顾染也不想再提这个事情，她看着封启凛，想问他是不是和江初蔓回过海城，但动了动唇，又没问出来。
封启凛的枪伤在肩膀的位置，头部因为撞击导致中度脑震荡，其实说话的时候，哪怕声音还是显得沉，但要比平时虚弱太多，顾染又怕他恢复不好，道：“你先休息。”
封启凛是真没多少精力，醒来过后头就一直眩晕着，又应付上面的领导，这会儿头也是晕得厉害，说话都有些想吐，便也没再开口，闭上了眼睛。
顾染等封启凛睡着了，对着封启凛看了好一会儿，又趴在封启凛病床边，睡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回封启凛醒了，让她心里轻松了一点，顾染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回，顾染睡得很沉，祁辉过来的时候，看到她趴在封启凛病床边，想把她叫醒，让她去隔壁床睡一会儿。
但叫了几声，也没有把顾染叫醒，他怕吵到封启凛，声音也不敢放得太大，又不敢随便把顾染抱过去，想了想，便找护士拿了一床被子，给顾染盖上。
等给顾染盖好被子，祁辉还有事，便又出了门。
他还要配合相关部门做好接下来的首尾工作。
薛宏山也过来了，他们负责的这起案子，是一件特大跨省大案，而这起案件，以红桃G为核心，分层级，跨省市，形成了非常严密的非法贩卖，运输、以及制造的供应链条。
这个犯罪团伙从来都以隐蔽性强，行踪轨迹成迷，和上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而著称。
因为内鬼太多。
要端掉并不容易。
要不然封启凛也不会和他们周旋了三年之久，最后却在前年的一场抓捕行动中，由于判断失误，导致他手下十几号人，全部埋骨与此，连骨灰都捧不起来。
而封启凛也因此，接连被处分，降职，陷入忠诚度危机，被一轮轮的审查。
而如今，红桃G被抓，他们的制造基地被毁，重要的下线也被毁，却并没有办法将他底下所有的人一网打尽，肯定会有人想尽办法把他救出去，或者逃出去。
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配合当地相关部门，审问红桃G和他下面的人，配合再一次的抓捕行动。
祁辉跟着薛宏山和人去交涉，薛宏山亲自去指挥。
而医院这边，派了大量的人轮番值守着，一旦封启凛的病情有所好转，薛宏山便要把他转入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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