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惩这么想着,又看他人也年轻,便给了他一次机会:“罢了,那就试试吧。”
他不知心狠不彻底,半路心软,就像是斩草不除根,只会留下后患。
“谢皇上。谢皇上。”
沐成荫连连磕头,等赵惩走很远了,才敢起身,然后扶着晕眩流血的脑袋,回了一空大师的房间。
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已然药石无效的一空大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没人想死。
更何况他才二十岁,深爱的妻子已经怀了孕,下个月他就要为人父了,真的不想死!
怎么办?如何好?
他拿帕子擦着脸上的血,在宫人的盯梢下,心里很慌,面上强作淡定,然后,装模作样开了一副“猛药”,亲自去煎药,再然后,趁着守卫的人没注意,迅速逃出行宫。
他先回了家,快速安排妻子隐瞒姓名,乡下避祸,然后,骑上一匹马,奔出了吉州城。
他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但追兵已经来了。
那哒哒的马蹄声像是踏在了他的心脏上。
“沐成荫!速速下马!不然别怪我们箭下无情!”
追兵们大声喊着,像是死神的咆哮。
沐成荫面色惨白,不敢回头,拼命甩着马鞭:“驾!驾!”
再快一些吧!
马儿救救他吧!
他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啊!
“咻!”
“咻!”
第555章 不要催了。越急越乱。
风声呼啸。
暗箭在夜色中袭来。
沐成荫一介文人,根本躲闪不开,很快肩膀、胸口都中了箭。
他身下的马也难以幸免,两条马腿都中了箭,马身一歪,他就被摔了下来。
追兵们迅速追上,纷纷跳下马,提剑就要砍杀了他。
就在沐成荫马上要死于乱剑之中的时候,天降四个黑衣人,挡在了追兵们面前,并拦住了他们落下的长剑。
“你们是何人?”
追兵中的领头人被荡开了手中的长剑,不ᴊsɢ由得后退两步,看着拦在面前几个的黑衣人,拔剑怒喝,眼里杀气腾腾。
黑衣人们没回答他的话,直接动手,虽然以少敌多,还是很快把追兵们杀退了一些。
追兵们知道遇上了劲敌,看向沐成荫,目标明确,也不耽搁,很快分出两个阵营,一部分去杀黑衣人,一部分去杀他。
叛逃之人,居心叵测,皇帝有令,必须灭口。
黑衣人中的一人见他们要杀沐成荫,自然要护住他,抬脚踹飞一个杀来的追兵,身形一转,提溜着沐成荫的后衣领,抢了一个追兵的马,飞跃上去,驾马就跑。
三个黑衣人留下断后,很默契地先杀了他们的马,将他们困住了。
沐成荫就这么了逃过一劫。
他身中两箭,浑身鲜血淋漓,虚弱地靠在黑衣人怀里,昏死之前,问道:“你、你是谁?”
黑衣人回道:“祁国暗卫关赞。”
*
祁隐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刻,收到了关赞的消息。
【一空大师落难吉州城,现下重病,时日不多。】
他看着纸条上的信息,紧紧皱起了眉头:谈遂并没说起一空大师的身体情况。那么,一空大师是刚生了病?还是很严重的病?
忽地,他想起一空大师来给他送玉玺的时候,他那时就在咳嗽了。他还派了段玉璋去给他看病,后来,宫人传话,一空大师没让段玉璋诊治。
他是在隐瞒吗?不想让他知道?
祁隐想到这里,面色凝重,忙吩咐:“去叫段玉璋过来。”
沈小嫣看他面色不对,就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祁隐没隐瞒,如实说:“一空大师在吉州得了病,很严重。”
沈小嫣想着一空大师的年纪,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个高龄老人,如果生了重病,怕是很难熬过去了。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则安抚:“你别紧张,他是得道高僧,应该都算到这些了。他会平安无事的。”
祁隐没这么乐观,开始觉得一空大师就是怀着必死的决心前往吉州的。他要想见他最后一面,必须亲去吉州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段玉璋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为了沈小嫣的事,不等他开口,就说了:“不要催了。越急越乱。我难道不想早些解决了?你当我很想在这皇宫里待着吗?”
他压力太大,先不耐烦了。
沈小嫣看祁隐脸色很差,忙小声解释:“你误会了。不是为了我的事。”
段玉璋听得皱眉:“那是什么事?”
他看向祁隐,见他目光幽深冷戾,心里有点打鼓:这么瞧着他?难道是弟弟段玉卿又干什么蠢事了?
第556章 你对朕隐瞒了他的病情。
祁隐不知段玉璋的思量,冷脸瞧了他一会,问道:“前不久一空大师来宫里,身体有些不适,朕让你去看诊,你可去看了?”
段玉璋回忆起这件事,微微皱眉,点了头:“去看了,不过,一空大师拒绝我为他诊脉,我就只是看了眼他的面色。”
“可看出什么了?”
“皇上怎的问这个?”
“你只管如实回答。”
“皇上这么问,看来是知道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段玉璋觉得祁隐定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不会旧事重提。
祁隐见此,也知道他有所隐瞒了:“朕已经得到了消息,一空大师重病缠身,时日不多。”
段玉璋听了,垂下眼眸,没有说话,面上没有一丝惊讶。
祁隐看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语气也笃定了:“你对朕隐瞒了他的病情。”
“这是一空大师的要求。”
段玉璋解释内情:“他早知自己沉疴在身,药石无效,当时你正登基,事务也繁忙,他说不想分你的心。”
“这是分心的问题吗?”
祁隐握紧拳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朕若知道他病情严重,根本不会让他离开。他若不离开,也不会流落到吉州!段玉璋,你的隐瞒给朕添了很多麻烦!”
段玉璋听了,面色平静,内心也没什么波澜:哦,原来一空大师让自己隐瞒他的病情,是要去吉州啊。为什么要拖着病体去吉州?他可能会在吉州圆寂的!或者他就是打算在吉州圆寂?为什么?对祁隐而言,他如师如父,真要是在吉州圆寂了,对他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但那又如何呢?
他无动于衷,冷声回道:“皇上,一空大师那时的病色很糟糕了,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不会发现不了。说来,是您自己疏忽了。”
现在来追究我的责任,摆出一副孝子模样,实在可笑。
当然,这句话大不敬,他及时咽下去了。
祁隐听着段玉璋的话,一时语塞了:是了,没错,是他疏忽了,是他不够关心他,基于那些隔阂,他跟他说话的时候,态度也不好,甚至没有晚辈的样子,他现在有什么脸面追究这些?
“璋先生!”
沈小嫣看祁隐被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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