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面无表情,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悄然握紧。
孩子送来时他瞧了一眼,即使被病痛折磨却不吭一声,很乖巧懂事,他甚至觉得这孩子与他有几分相似。
沈思夏站在萧云成身后,丝毫不慌。
一炷香后,太医出来了,跪在地上,一一回禀着孩子的身体情况,确无二致。
沈念秋松了一口气,期望的看向萧云成。
然而,太医的下一句就让她瞬间置于冰窖。
“只是,孩子骨龄只有四岁,并非五岁。”
“咔!”
萧云成手里的茶杯四裂,掌心鲜血淋漓。
四年前,他早已离开沈府,沈珣怎么会是他的孩子?
他竟然又被骗了……
沈念秋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珣儿确实有五岁,他只是因病过于瘦弱。”
这时,她看到了沈思夏得意的眼神,不禁失声叫道:“是你做了手脚!”
萧云成已然怒极反笑:“好,很好,好得很。”
她事到如今还想反咬沈思夏一口。
而他竟有一刻信了这满口谎言的女人之话,简直可笑至极。
“云成,你信我,珣儿真是你的孩子……”
“够了!”
他带着怒气,一步一步走向沈念秋,星眉倒竖。
“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太医院所有人都来验一遍!”
沈念秋百口莫辩,随着萧云成的逼近一步步倒退。
“你不仅诬陷养育你十几年的父母,强夺你妹妹的恩功,就连孩子都能作为你谎言的棋子。”
萧云成的话如有实体,一句句鞭挞在她身上。
“蛇蝎心肠至此,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似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念秋不堪重负软倒在地。
她哀切的仰头,撞进萧云成深沉如墨的眼瞳。
这一瞬间,沈念秋感受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将近在咫尺二人永远的分隔。
萧云成收起情绪,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念秋,不屑一萧的对她说:“本王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让人恶心。”
第五章 刺目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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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秋抱着孩子再次被赶出了王府。
她回想起萧云成失望透顶的眼神,和如实质的厌恶,胃里阵阵翻腾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雨早已停了,街道一片寂寥,月亮也吝啬的藏在云后。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她母子二人。
沈念秋拥着怀里单薄的小人,慢慢的融进了黑暗。
回到家,将一直昏睡的沈珣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沈念秋来到伙房烧水。
珣儿的手有些过冷了,她得做个汤婆子给他暖手脚。
正打着水,她忽觉喉头泛起痒意,捂住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她咳出来,好不容易止住,沈念秋颤抖着摊开手心。
是刺目的鲜红。
沈念秋无意识摸上胸前的凝固的伤疤。
那时她听闻沈府想要杀萧云成灭口,情急之下逃婚去找他,正好撞见一道箭影朝萧云成射去,情急之下只能奋力为他挡下这一箭。
脑海里又回忆起当年救她的大夫说的话。
“箭伤已入肺腑,你若执意生下这个孩子,恐怕活不过十年。”
一声鸡鸣将沈念秋从回忆里拉出。
赤红的晨光暖照大地,屋檐的阴影却将她拢在暗处,阳光怎么也照不进来。
沈念秋若无其事的擦去血迹,转身去烧水。
平今王府。
萧云成在演武场舞剑,他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周身黑气弥漫,无人敢上前劝阻。
宣旨公公只能站在长廊高声喊道:“王爷您歇歇吧,太后宣您进宫呢!”
萧云成沉默着扔下剑,一路打马入宫。
踏入太后宫里。
萧云成进门就冲太后请安,抬头却看见沈思夏亲昵的贴着太后坐着,他眉头一紧。
太后见他,嗔怒道:“又是谁惹你变得这阎王样。”
脑海闪过一个身影,萧云成眼底的阴霾转瞬即逝,他反问:“母后唤儿臣来何事?”
太后也晓得他桀骜性子,自萧叹了口气:“你如今也二十有八了,身边却一个体己人都没有,叫本宫如何不担心。”
“儿臣一切都好,母后无须担心。”
太后瞧了一眼娇羞不语的沈思夏,话题一转:“思夏也跟你不久了,你若是喜欢……”
“儿臣不需要。”萧云成一口回绝。
沈思夏闻言,转瞬红了眼眶。
太后佯怒道:“放肆!”
而后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哀家年纪也大了,只盼着能在死前见到你的孩子,你想让哀家死不瞑目吗?”
萧云成只得无奈跪下请罪:“母后福泽万康,儿臣不敢。”
太后见此,对沈思夏道:“哀家让云成陪你去买点首饰,算是他给你赔罪。”
沈思夏连忙跪下谢恩,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得意的笑。
小酒馆。
沈念秋奔忙着,时不时看一眼乖乖的坐在角落玩耍的沈珣,今日珣儿身体难得的好。
“哗!”
摆在门口揽客的酒坛被踢进酒馆内,一群人凶神恶煞的拿着棍子闯了进来,客人见状忙四散逃开。
沈念秋强装镇定上前:“你们是何人?”
“让你三日走,你偏留,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为首的男人一把推开沈念秋,道:“砸!”
沈念秋被掼倒在地,沈珣被这突遭的变故吓哭了脸,跌跌撞撞的朝沈念秋跑来,扑在沈念秋身上,哭喊道:“阿娘,不要欺负阿娘!”
沈念秋转身将沈珣护在怀里,惶惑不安至极。
为首的男人眼光一闪,上前就将沈珣从沈念秋怀里抢走。
男人将沈珣拎到眼前,他细瘦的胳膊在空中无助的挥舞着。
男人狞笑:“那我就先解决你,再解决她!”
说着便将沈珣往地下一掷。
沈念秋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不——!”
第六章 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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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她便看见男人如断线风筝般往一旁栽去,一道身影掠过,将沈珣牢牢揽在怀里。
萧云成抱住孩子,眼里翻涌着怒意:“一群杂碎!”
闹事的人见势不妙,急急落荒而逃。
沈珣惊惧不定,咳了起来。
萧云成看着他憋红的脸,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亲近感。
压下这种奇怪的情绪,理整家獨費付βγ萧云成快速地放下了他。
沈念秋终于回过神,她连忙揽过孩子,看着萧云成,唇颤抖起来。
想说些什么,话又在他冰冷的神情下湮灭。
最后只是跪着谢恩:“草民,谢王爷救命之恩。”
萧云成定定看了沈念秋一眼,攥紧了手,正要走,却突然看见沈珣脖子上露出的玉阙。
他目光一定,手无意识的抓住那玉:“这玉……”
沈珣看着救了自己的恩人,乖巧的回道:“阿娘说,这是阿爹留给我的。”
萧云成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眼神从玉厥扫到沈珣的脸最后落在沈念秋身上。
这玉阙,是当年二人的定情信物。
沈念秋定定望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厌弃几乎化为实质:“怎么,这孩子的爹见不得人?”
她怔在原地。
心底如万剑钻心般疼痛。
萧云成说完这句,没再看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外,沈思夏本来阴沉的脸,见萧云成出来,瞬间一变。
她弯起嘴角迎了上去:“王爷……”
太后令萧云成陪她逛街,谁知萧云成一直心不在焉。
晃荡了半个京城,最后竟撞上她的人来酒馆闹事。
萧云成却没有搭理她,脸色低沉得吓人,一言不发往回走。
沈思夏在他身后跟着,眼神阴鸷。
她心思转动,接着快步上前走到萧云成身旁,小心的开口:“王爷,有一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您,其实当年您和姐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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