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苏如雪误打误撞进了房间……
她又是知府之女,不好打发,否则他怎么可能娶她?
“在本座心里,沛儿才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苏如雪心口一片平静,也许连着心脏也被冻结了吧。
耳边恍惚回荡着重阳那句“下辈子,重阳希望自己不是这样卑微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守护着大小姐”,她轻笑。
“重阳,欠你的,我以命偿……”
抱紧牌位,苏如雪朝望月台下纵身一跃,鲜红的嫁衣飘散如折翼的蝶,直直坠落!
第5章 一辈子都没有的福气
“咻”的一声破空而来!
苏如雪感觉腰被什么缠上,悬空下坠的身子停住一瞬,然后猛地朝上而去。
双眸睁开,自己已经落在了一个宽阔温热的怀抱。
旋即就被重重推开,单薄的背撞到望月台坚硬的石壁,痛得脏腑紧绞!
下巴倏地被捏住,对上冉千寒狠鸷如鹰隼的寒眸。
“苏如雪,翅膀硬了?活着不能给本座长脸,死了还要给本座丢脸!”
无人看到,冉千寒拿着鞭子的另一只手微微发颤,背在身后像是急于隐藏。
刚才苏如雪跳下去时,他心里竟闪过莫名恐慌。
但他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女人的死活?他在意的,当然是自己的脸面。
苏如雪回以冷笑,满目倔强:“让我死在你平府,休想。”
忽的,冉千寒松手退后几步,他的薄唇扬起一抹残酷笑意。
“你的命,不由你。你若再敢自杀,本座就让整个苏家陪葬!”
说罢,冉千寒转身,黑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飞扬,像极了噬人的深渊。
苏如雪的冷然不屈顷刻流泄而光,瘫坐在地。
这男人,总能轻易掐住她的软肋。
麻木的走下望月台,像是个提线木偶。
落英苑。
苏如雪脱下鲜红的嫁衣,丢入火盆。
只不过是再多熬一些日子,反正死亡也不远了。
等到油尽灯枯的那天,冉千寒又能奈何?
隔日,钟沛儿就大摇大摆的出现。
她站在院中,朝屋内喊道:“姐姐,昨日.你受惊了……”
她不懂,阿寒为什么要救她?
这让钟沛儿怨怼又莫名不安。
只有苏如雪死了,自己才能真的高枕无忧!
苏如雪一夜未眠的疲惫眼神迸射出怒火,重阳惨死前的画面,反复折磨着她,一幕幕挥之不去!
推开门走到钟沛儿面前,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要陷害重阳?”
“姐姐说什么呀?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拿自己的清白做筏子不成?”钟沛儿摸了摸腹部,不动声色算计着,“姐姐,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了,听说你和阿寒成亲后迟迟没有怀孕,今天我来,是跟姐姐分享分享,做母亲的喜悦。”
她巧笑嫣然,倏地拉起苏如雪的手,去摸自己平平的腹部。
“姐姐,来,感受下胎动,这可是你一辈子都没有的福气……”
苏如雪没怀过孕也知道此时不可能有胎动,况且她一点也不想碰。
“滚开!”
钟沛儿倏然后退几步朝后仰倒,嘴里惊叫道:“姐姐,不要推我……”
“噗通”一声,她竟然掉入落英苑的小荷塘。
丫鬟们乱了起来,惊惶嚷嚷道:“来人啊!苏夫人把钟夫人推下水了!”
很快,钟沛儿被救上来,紧接着冉千寒大步而来,反手就是一耳光。
“毒妇!”
苏如雪像是一片落叶,轻飘飘倒入塘中,手脚霎时僵硬,沉到满是淤泥的塘底。
这塘水于她而言,冷得彷如无数把冰刀,同时凌迟着瘦弱的身体!
冉千寒见她毫无挣扎,嘴角噙着一丝讥笑:“怎么,又想死?你真以为本座不敢动你爹?”
这池水站起来,也不过没过脖子,这般装模作样给谁看!
苏如雪痛苦地摇头,嘴唇微张,忽然涌出大量暗色的血……
第6章 破家灭门
然而没人看到,血被荷塘浑浊的水色掩盖下去。
那年的冰窟,苏如雪拼了命救冉千寒,毁了身体。
如今冉千寒站在岸上,搂着别的女人,残酷威胁。
心脏紧缩到痛,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如这一池枯黄残败的荷叶。
感觉冉千寒脚步一动,钟沛儿立刻颤声道:“阿寒,我肚子好痛……孩子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姐姐你满意了,你说要为那个下人报仇……”
说罢,她就晕了过去。
“苏如雪,再不上来,本座说到做到。”冉千寒脸色铁青,打横抱起钟沛儿大步离去。
很快,落英苑就恢复了冷清。
苏如雪手努力动了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脚蹬在塘底淤泥上,浮出水面。
拖着僵滞的身子爬到岸上,脸色已是可怖的死灰。
惊鸿轩。
太医过来,给钟沛儿开了安胎药和安神汤。
冉千寒一直有些神不守舍,钟沛儿咬唇,眼里浮现莹莹泪光,抽泣道:“幸好孩子没事。”
他回神,倏地想起此前下属的来报,疑惑道:“沛儿,当年你水性很好,这次怎么……”
诚然,下人们会立刻去搭救,但他听描述,怎么感觉沛儿像是根本就不懂水性似的?
“我肚子痛,我太害怕孩子出事,什么都想不起来……”钟沛儿捂着腹部,脸上满是后怕之色,“这次姐姐真是太过分了……阿寒,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门外,有锦衣卫快步走来,躬身禀告:“大人,苏夫人昏迷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苏夫人的体温冷得令人心惊,要不是探过鼻息,会以为她是具尸体!
“死不了。”冉千寒皱眉,心里莫名堵得慌。
孩子要是有一丁点问题,他非把那个奸夫尸体找回来,当着她的面挫骨扬灰不可。
想了想,他吩咐道:“把她送回苏府。”
省得看着心烦,膈应。
“是。”锦衣卫退下。
得知能回娘家,苏如雪眼睛亮了亮,强撑着咽下大补的药丸,让自己有了力气,脸色看起来不那么死白。
可苏母见女儿回来,并无喜色,而是斥责道:“你闹什么?男人不都这样,就你矫情!”
苏如雪要是自己回来的,苏母马上就给送回去,可她是锦衣卫送回来的,那就是冉千寒的意思。
苏母苦着一张脸,对苏如雪横挑鼻子竖挑眼。
“最要紧是把身子调理好,尽快给姑爷生下一儿半女,他是你爹在官场最大的依仗,知道吗?”
苏如雪苦笑,依仗?真是天大的讽刺。
转眼到了深秋,对苏如雪来说,越来越难熬。
苏母天天熬药炖补汤,她照单全收,费尽心思掩盖自己病入膏肓,还得面对苏母念念叨叨姑爷怎么还不来。
不来好啊,就让她死在娘家吧。
可天不遂人愿,苏父被卷入南方赈灾粮款贪墨案件。
锦衣卫来得很快,如狼似虎。
他们并没因为这是指挥使大人的岳父家,而有半点客气,锦衣卫历来都是六亲不认!
冉千寒身着金色织锦飞鱼纹曳撒袍,一脸肃杀的迈入门槛。
苏如雪看着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越走越近,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破家灭门的灾祸,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家!
第7章 不甘,不服,不信
苏府顿时乱成一团,再繁茂的家族,败落只要瞬间。
“苏如雪,快去求姑爷……”苏母撕心裂肺哭喊着。
北镇抚司的诏狱,进去就再难出来!
锦衣卫们绕过苏如雪,凶狠利落的将苏府上下绑起来押走。
混乱中,苏如雪冲到冉千寒面前,颤声问道:“是你做的吗?是不是你?我在苏府安安分分待着……”
一日一日的熬着……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冉千寒嗤笑,残酷开口:“放心吧,就是株连九族,也不会有你。”
苏如雪抖得更厉害了,这么大阵仗,她爹是真的摊上事了!
“别的地方灾民喝的粥和清水差不多,而我爹管辖的地方,可以做到粥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粥不渗出水!为了让灾民吃饱,我爹将家里的田地、铺子,还有我娘的嫁妆都变卖了!这样的官,怎么可能会贪墨粮款?”
“苏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大义凛然。”
苏如雪眼眸亮了亮,就听到冉千寒话头一转,“可这些与本座有什么关系?本座只是奉旨拿人。”
她倏地跪下,不住哀求道:“阿寒,求求你了,我爹娘年纪大了,受不了诏狱的!”
冉千寒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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