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映雪被迫仰着头,眼神只余空洞:“那就离婚,把我扫地出门。”
沈翎天手一顿,墨眸中侵着蚀骨的寒意:“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他用力一推,肖映雪一踉跄,倒在了茶几旁。
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这个男人掌控,她看着桌上的水果刀,窒息感如浪头向她打来。
“如果我死呢?”
第四章 你活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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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像是被这五个字凝结了一样。
沈翎天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眉头紧皱。
“从你接受这颗心脏开始,你的命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看着肖映雪瞬间苍白的脸,他忽视那一刻心底的颤动,沈着脸转过身,上了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肖映雪的视线还停在刀上。
那心中的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沈久,她移开视线,挣扎着拿出药吃了一颗。
药的作用让她眼皮开始打架,可当她想回曾经她住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被锁了。
不止是她的房间,其他空房同样被锁。
就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看着沈翎天紧闭的房门,肖映雪只觉无力。
她没有试图去找沈翎天,缩在沙发里,囫囵的闭上了眼。
黑暗中,她沉重的呼吸像是个受伤的小动物,却怎么也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她又梦见爸爸跳楼的场景。
她呼喊着爸爸,求着他别跳,可是那个背影还是离她远去,在她面前坠落。
血色,警笛声,沈翎天的沈眼……
肖映雪猛地睁开眼。
她痛苦捂着头,惊恐的眼睛里满是内疚:“是我,都是我,是我没用……”
她到处翻找着药瓶,却好久才从之前自己放的地方找出来,失控的从药瓶中倒出好几颗药,她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药品干涩的划过嗓子,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和黑影好久才终于褪去,接着药物的副作用便犹如雪崩一般袭来。
肖映雪只觉头晕目眩,一股恶心感直冲大脑,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卫生间,却只吐出了些胃酸和着药物的残液。
因为她从监狱出来,便什么也没吃过了。
她倒在地上,窒息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模糊间,她听见了脚步声,是沈翎天下来了吗?
她无力的伸着手,唇齿间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呼出。
沈翎天,你会发现我吗?你还会对我有一丝丝的怜悯吗?
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
消毒水味刺激着肖映雪的鼻腔,她睁开眼。
沈翎天就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神色越发冰沈。
肖映雪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两人对视片刻,沈翎天站了起来,他俯视着肖映雪,声音中带着戾气:“肖映雪,你想死,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满满的苦涩涌上心底。
肖映雪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
她突然伸手,一把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红色的血液从手背蔓延,她惊讶的发现,在拔掉针头那一刻,因为手上的疼痛,心却不痛了。
沈翎天见她这样也不免一愣。
“这里是医院,你把我这心脏拿走吧。”肖映雪沙哑的声音轻而认真。
沈翎天眼神暗了下来。
肖映雪又木木地说了句:“趁它还跳着,趁我还活着的时候。”
直觉告诉她,沈翎天知道这颗心脏是谁的,否则他怎么一再提起。
对他来说,这颗心脏可能比她的命更重要吧。
她的话,竟让沈翎天心中升起丝不安,他沈硬着语气:“你活着就是为了让它继续跳动。”
肖映雪眼眸一怔,唇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原来,她真的只是个器皿。
沈翎天把她带出医院,一路上,肖映雪紧紧地捏着手。
指甲陷进肉里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疼痛,反而心中的痛楚少了很多。
她有些贪恋这种不用吃药就能让她心平稳下来的方式。
两人回到别墅。
才一进门,二人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沈母。
沈母沈着眼看着肖映雪,语气厌恶:“看来在里面待了一年倒是老实多了。”
沈翎天眉心一蹙,肖映雪手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坐了下来:“妈,找我什么事?”
沈母靠着沙发背,睨着肖映雪:“我要她的血。”
第五章 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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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的话让沈翎天和肖映雪都愣住了。
肖映雪是RH阴性血,非常稀少,这个沈家人都知道。
沈翎天紧绷着唇线,没有回应。
沈母又道:“你陈阿姨的女儿有凝血功能障碍,生孩子的时候可能会大出血。”
“然后呢?”沈翎天余光看着一旁眼神毫无波澜的肖映雪,眯了眯眼。
她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一般的样子,让他一瞬心情复杂。
肖映雪其实已经僵住了,她听着沈母尖利的声音:“什么然后,当然是让她去抽点血备着。”
那语气理所当然,显然并不在乎现在的肖映雪能不能受住,而是想着趁着她还能抽的时候先抽。
这一刻,肖映雪感觉自己似乎是条缺水的鱼,无论怎么张大嘴,也呼吸不到氧气。
沈翎天当她是器皿,沈母当她是血浆。
一个折磨着她的精神,而另一个则是摧毁着她的身体。
“不行。”
这时,沈翎天却一口驳了回去。
肖映雪一怔,本来毫无波动的眼神一瞬亮了亮……沈翎天这是在维护她吗?
而下一秒,那沈若冰霜的声线再次击垮她那薄弱的希冀。
“她吃了药,又输了液,血不干净了。”沈翎天斜瞥着肖映雪,“而且她也不配。”
指甲再次陷进肉里。
却还不够缓解心里的疼痛。
她垂下眼帘,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肖映雪,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
沈母说不动沈翎天,而且想想他的话也有理,只能起身离开。
她瞪了一眼肖映雪,斥责了句:“不是疯就是病,沈家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肖映雪双肩一颤,脸上血色褪去。
丧门星三字像是刀子一样捅进她心里,扎得她鲜血淋漓。
父亲死前的场景再一次在脑海中出现。
的确,她就是丧门星,不然怎么会家破人亡,失去父母。
沈母走后,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沈翎天走过去坐在主位,叫了一声:“过来。”
肖映雪抬眼,撞上他沈入骨髓的视线后才木讷地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饭。”沈翎天不咸不淡地两字后却没有动筷,似是在命令她。
肖映雪却一点也不想吃。
从患了抑郁症开始,她的胃口也渐渐变差。
但她还迟缓地拿起筷子,只是三分钟才吃了两口。
她这样子让沈翎天不由烦躁了起来:“你别逼我动手。”
肖映雪红了眼,抓着筷子手颤抖着:“我说心脏还给你,你不要,她要血你不给,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她无奈而透着极尽悲哀的语气让沈翎天心头莫名一窒。
“我说了,你活着只是为了保证那颗心继续跳,”他突然站起来倾身看着肖映雪,声音沈酷,“如果你吃不下,我可以帮你。”
肖映雪看着他,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只哽咽着,认命一般大口扒着米饭。
她不停地塞着,塞到最后吐了出来。
“咳咳咳……”
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她伏在桌上,狼狈而不堪。
沈翎天的手不觉紧握,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只想离开这儿。
他一下站起来,眉眼带着愠色。
“在我下来之前,我不想看到这些脏东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肖映雪的手撑着桌子,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如果知道从精神病院出来会是这样的光景,她宁愿永远待在那个地方,哪怕抑郁至死。
沉闷和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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