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钟毓之所以被独孤暮城轻易夺舍,是因为他心胸太过狭隘,因嫉成恨自生心魔的缘故。
说起来,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终究是他从小抚养一手带大的弟子,闻人揽星怎么可能不为之心痛。
“此人气量狭小,终究难成大器,你又何必为他伤怀?”独孤暮城没有否认,只是淡漠的说道。
而后再不理会闻人揽星,继续朝前走去。
闻人揽星还想阻拦,可是才一运转灵力,便觉胸中气血翻腾,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显然,以他的伤势根本就拦不下独孤暮城。
事实上,就算他没有受伤,也只是和独孤暮城旗鼓相当。对方若是一心要走,他同样留不下来。
连闻人揽星都是如此,其他弟子就更不用说了。
独孤暮城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闲庭信步般的飘然而行。
“你真以为自己还走得了吗?”这时,身后再次响起顾清汐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解的朝她望去:不管在谁看来,独孤暮城这次夺舍都堪称完美,连大乘巅峰的闻人揽星都拿他无可奈何。
可奇怪的是,顾清汐的神情却和先前一样的自信,看不出半点沮丧。
“莫非,就凭你的六道劫雷,还想留下我不成?”独孤暮城停下脚步,扭过头傲然说道。
“六道劫雷是留不下你,那换成这个呢?”顾清汐拿出一面铜鼓,似笑非笑的说道。
铜鼓造型古拙,却没有半点磨损的痕迹,每一个符文也清晰可见,一眼便能看出是刚刚炼成不久。
毫无疑问,这就是顾清汐模仿九天雷音鼓炼制而成的神器。
更确切的说,这其实是一件半仙器。因为她在炼制的时候用到了仙灵器火,并将一丝仙灵之力融入其中,只不过没有适合炼制仙器的材料,品级才停留在神器之境。
“九天雷音鼓!”独孤暮城也知道天雷宗,见过天雷宗这一镇宗之宝,心头猛的一沉。
在外人看来,他已完美夺舍,但他自己却知道没那么简单。这具身体他根本没有真正的融合,最惧怕的依旧是天雷之威。
不过作为修真界曾经最巅峰的强者,他的心性之坚韧沉稳,也绝非常人可比,短暂的惊骇之后,他很快又镇定下来。
“顾清汐,我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不止有六道劫雷,还炼成了九天雷音鼓。
但你怕是忘了一件事,九天雷音鼓需要以九天惊雷为灵。这里是龙冢,连天道劫雷都无法打破龙威屏障,又哪来的九天惊雷?
说到底,这神器用在此处,不过一件死物罢了。”独孤暮城从容自若的说道。
“是吗?你恐怕也忘了一件事,我是九天灵脉。龙冢没有九天惊雷,但我自己有啊。”顾清汐笑得更加的愉快了。
“……”独孤暮城却是脸色剧变。
和刚刚死去不久的灵宠九幽冥龙一样,心中也是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就没算到顾清汐身具九天灵脉,忘记她自己就有雷灵根,祭用九天雷音鼓根本就不需要九天惊雷呢?
没时间懊恼,他当机立断飞身就逃。
可是来不及了,随着顾清汐一拳砸下,九天雷音鼓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一道直径一尺有余,凝聚得有如实质的雷柱狠狠轰在他的背上。
毁灭的雷威,瞬间涌入他的身体,震破他的内腑经脉,同时如巨锤般砸向他的神魂。
独孤暮城身形剧震,脚下踉跄着,一口血雾狂喷而出。
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顾清汐一拳头接一拳头的锤在鼓面上。
和其他绝大多数法器不同,九天雷音鼓正确的祭用之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轰,轰,轰……”震天巨响中,一道道雷柱自九天砸落而下,自脚下冲天而起,从四面八方狂轰而来。
独孤暮城像暴风雨中的小舟,被轰得东倒西歪,口中也“噗噗噗”的鲜血狂喷。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小看了顾清汐,这面九天雷音鼓的威力根本不是神器那么简单,大概比起传说中的仙器都差不到哪儿去了。
雷柱一次又一次无情的轰击之下,他那道本就不全的残魂几乎被震得四分五裂。
终于,独孤暮城身体一歪,被几道雷柱轰倒在地,蜷成一团,像只惨遭电击的虾米一样抽搐起来。
这,真的是一个大乘巅峰的强者?
虽然都很清楚,独孤暮城被顾清汐借助神器发出的一道道天雷轰成这样,与他的肉身是夺舍而来不无关系,但萧芳青、陆安君、杜九龄……以及闻人揽星和弟子们还是再次看得目瞪口呆。
只是这一次惊讶归惊讶,他们的表现却要平静多了。
第1999章 要和她同归于尽
没办法,在看过顾清汐以近乎虐杀的手段,先后除掉蚀灵噬仙藤与九幽冥龙之后,再看她虐杀另一名大乘巅峰的强者,他们都有点麻木了。
觉得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却又似全在情理之中。
魂镜空间里,几道人影并排坐在长凳上,又嗑着瓜子啃着灵果,兴致勃勃的看起热闹。
“什么巅峰强者,在主人的面前还不是不堪一击。”雅风不屑一顾的说道。
“要不是师父出生太晚,修真界哪轮得到他出人头地?居然敢跟师父为敌,不自量力。”万灵撇撇嘴,也是一脸鄙视。
“就是,姥姥明明已经给过他机会,说要给他一个痛快。他还不肯领情,非要自讨苦吃,活该!”菜菜难得的没有抬杠,吐出一个很大的泡泡,深有同感的说道。
“就是就是,师父都已经拿出缥缈无极珠了,换成我早就低头服软了。他还非要顽抗到底,非要受这份活罪。
这老头,该不是修炼太久,把脑壳炼坏了吧?”万灵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附和。
“也许不是脑壳炼坏了,而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能傻成这样?”雅风托着下巴,认真的说道。
秦沧源:我怎么觉得,你们意有所指,分明就是在说我呢?
虽然一不小心无辜躺枪,但这一次,他既没有反怼,也没有暴跳如雷。
太熟悉了,这一幕太熟悉了。
太可怕了tຊ,这一幕也太可怕了。
不堪回首的往事仿佛再次浮现于眼前,可怜的秦沧源缩着脖子,耷拉着肩膀,吓得瑟瑟发抖。
“啊!”在那恐怖雷威的不断轰击之下,独孤暮城终于发出一声惨叫。
却不再是殷钟毓的声音,而是他自己的声音。
一道苍老虚影痛苦的挣扎着,渐渐从殷钟毓的身上剥离开来。
迎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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