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致摇头,看着他完美的侧颜,“看着你的武功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摄政王。”陆环堂替江林致解了惑。
江林致恍然大悟,“对,和他的武功很像!”接着疑惑道,“你和他是师兄弟?”
陆环堂摇头,“我师父不是攀附权势之人,也没听说过师父还教了其他人,所以我怀疑我师父的失踪和摄政王有关。”
江林致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他让你杀我,是根本没想过让你活路!把你推出来顶罪,是发现你在查他!这小子,真阴啊!”
说着江林致忽然敬佩自己的智商,嘚瑟道:“师父的下落我帮你查,官位我可以帮你要!只要你跟着我,替我办事!”
这样子就差几炷香拜个把子了,陆环堂也终于折服在她一眼能看到底的心机里,道:“是,小姐所愿,亦是吾所愿,必为小姐效力。”
只待了三日,祁灵均就来接江林致了。也就是说,只三天,他处理完了所有的麻烦事。
江林致和陆环堂说笑而来,祁灵均微微垂眸,安静地侯在马车旁。
当着祁灵均的面,江林致笑着理了理陆环堂的衣襟,笑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江林致上车,忽地想起什么,招手让他上前,低声道:“刘小,治不好就不用治了。”
前几天还主仆情深,今日就断了人生死。陆还堂没忍住抬眼看了江林致一样,看完才发觉自己眼神过于直白,忙重新低头听命。只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眼底的震惊与不解。”
江林致也不解释,只是拍了拍陆还堂的肩膀,坐进车中。
祁灵均微微抬了抬眸,眼中无任何波澜,对陆环堂矜傲颔首,平静道:“告辞。”
江林致向北而行离开那日,南边的一个门派被化缘的僧人发现灭了门,尸体混着血水被冻在地上,将死前拼命逃跑的恐惧定格了下来。
其中唯一表情还算安详的tຊ,是一赤衣男子。
马车上的江林致也知道了此事,但这惨烈的事情并不能影响她的食欲,她吃着祁灵均给她带来的烤饼,这里面有麻椒,一尝就是祁灵均的手艺。
这是那日惹江林致生气的无声歉意,江林致也不戳破他的薄面皮,道:“还有吗?再来一个。”
祁灵均温和道:“有,只是那些还凉着,等中午烤一下再吃。”
江林致拈起落在衣裙上的烤饼渣渣,放进嘴里,感叹道:“马上就到了年关了。”
到了年关,能归家的归家,金矿的金子也运到了该运的地方。
“小姐为何要和他说那种小事,不是把他往外推吗?”祁灵均忽然转了话题。
江林致拍了拍裙子,抖落捡不起来的渣子,道:“他与我是一类人,冷心冷性的,最是能想明白其中厉害。刘小的价值已经用尽,他忠心,我不缺忠心之人;可他要是被他哥哥的死刺激到了,这种小人物,我可防不住。”
“但愿他能想明白。”祁灵均平静道。
“要是想不明白留了人,我留的人会处理他的。”
祁灵均没再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良久才道:“路途远,小姐再睡一觉吧。”
江宅里,江林致吃着没放糖的糖蒸酥酪,看着窗外的雪景,被忽然飞进来的雪鹞吓了一跳。
小狐狸也被吓了一跳,躲在柜子后龇牙咧嘴。
那雪鹞乖巧地站在窗棂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丝毫不理会小狐狸。
“到是和你主人一样会装。”江林致嘟囔了一句,把雪鹞腿上的信接下来,给雪鹞抓了狸碗里的一块生肉犒劳它。
不管身后一鸟一狐怎么斗法,江林致展开信,里面只有力透纸背的两个字“祝安”,然后附着一朵干花。
那干花看着平平无奇,也没什么香味,江林致把它放进热水里,那干花却像活了一样舒展开来,在热气的蒸腾下散发出阵阵清香。
江林致看着欣喜,提笔写了几句话,重新绑回雪鹞腿上,道:“雪到晚上才会停,你明日再走。”
那雪鹞和听懂一样,啄了几口水后瞥了炸毛的狐狸一眼,乖巧地叼着肉飞到了房梁上。
祁灵均进来时看见了雪鹞,便知晓陆环堂又来信了,这些时日陆环堂和江林致的交流实在频繁,江林致看完信后经常心情很好。
祁灵均属实有些好奇,可这是他们的信,祁灵均无权过问,他眼神微暗,垂眸掩下情绪道:“摄政王让人送来些东西,你看怎么处理?”
这种事本不用江林致处理,不过祁灵均问了,那就是大事。
祁灵均给江林致披上大氅,两人到了后院,大门一开,江林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过去。
一院子的动物低声叫着,散发出浓烈的动物体毛和粪便的味道,顺便把一院子的奇花异草吃了个稀烂。那味道真的是冲鼻子,江林致捂着鼻子指着狍子和黄羊,“这几个留下吃了,其余的送回去。”
江林致看着这么多皇室才能享用的动物,知道这是上面的刁难,她一个商贾,再有钱,也不能越过皇室,真是个棘手的麻烦事,便道:“我亲自去送。”
“这种小事,在下去。”祁灵均道。
专门难为她的,祁灵均去可要替她受大委屈,这可不能够。江林致莞尔一笑,哄骗道:“我有个好人选,你忙去吧。”
红衣乌发的江林致犹如精魅一般走在无良的街道上,她牵着一根缰绳,一众动物安静有序地跟在她身后,这样的奇景,自然引得人驻足观看。
这臭气熏天的动物本就是摄政王给江林致添堵的,谁知如今江林致牵着动物送到了军营,直接让厨子宰了给将士们改善伙食。
看着多,一分到军营里就不算多了。可军营的厨子不敢接,军营是摄政王的地盘,哪能收别人恩惠。
江林致笑道:“这还摄政王托我买来犒劳将士的,放心大胆地吃。”说完便把缰绳塞进厨子手里,转身便要离开。
这么慢的速度,一路走一路传,摄政王的耳目再不济,也能知道了。果不其然,在江林致转身的一瞬,摄政王的侍从崔九拦在江林致身前,冷着脸恭敬道:“江小姐,摄政王有请。”
江林致恭敬跟在崔九身后,军营大,往来都是巡逻的士兵,一时半会儿走不到,江林致便道:“过年过节的,崔大人不回家看看?”
“我没家。”崔九冷声回。
“瞧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打,那崔大人也该相看相看了,早点成个家,不能一辈子待在军营不是。”江林致絮叨起来。
崔九没再答话,等到了一处格外大的营帐处,他从外站定,冷着张木头脸道:“王爷等候多时,江小姐,请。”
江林致故意大声道:“真是辛苦崔大人了,上次大人喜欢的桂花糖糕,过年我多送些到府上。”然后不等崔九拒绝,便走进了摄政王的营帐。
第十五面 旧怨
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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