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次又一次打电话,甄苒忍不住告知实情,“别问了,他前些天就跟我说过,他不回家,他要留在云岭,陪她。”
“陪她?”顾瑾瑜喃喃昵语,“陪林浅,他不回来,那我给我准备的几十件新年礼物,岂不是白白准备。”
第191章 你不得好死
大过年的,顾砚辞不回家,甄苒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听到顾瑾瑜哀怨呢喃声,她激愤怒骂:“他不回来就算了,地球离了他又不是不转,没有他,咱娘俩照样热热闹闹的过春节。”
……
与此同时,身在云岭的林浅,正坐在沙发里,观看液晶壁挂电视机里播放着的春节联欢晚会。
顾砚辞不在室内,他在厨房里,亲手烹调年夜饭。
觉着春晚节目甚是无聊没有看点,林浅信步走到占据半个墙面的平开窗前。
碍于不能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黑漆漆的万里苍穹之上,不见流光溢彩。
院子里张灯结彩,挂在树木上的小红灯笼,焕发出红彤彤亮光。
除灯笼之外,树木枝桠上,房前屋后的栏杆上,缠绕着熠熠生辉的小串灯,焕发出一庭院的璀璨星光。
新添置的户外音箱里,播放着清脆响亮的烟花爆炸声,鞭炮炸裂声,搭配着喜气洋洋的《新年快乐》歌曲欢唱声,渲染出欢天喜地的节日气氛。
受喜庆气氛感染,林浅心情稍好。
她拿起手机,给鹿菀发了个“祝你新年快乐”的节日红包,又用语音发了段春节祝福语。
鹿菀回发红包,林浅正要领取,她突然收到顾瑾瑜发来的时长四十秒的语音。
林浅顺手点开,立即听到顾瑾瑜尖声尖气,夹杂着浓烈嫉恨情绪的叫嚣声:#你纠缠他!你不让他回家!我恨你!我讨厌你!你不得好死!#
刚听完,顾瑾瑜立时撤回信息。
一条语音,成功破坏林浅现目前的好心情。
她深深明白,顾瑾瑜吃醋嫉妒,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栽赃诬陷!
特么的!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烦躁像炸弹似的在胸腔内爆发,林浅心烦意乱,只想歇斯底里大发作。
她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沙发前,上手就掀翻摆在沙发前的桌子。
哗啦——
摆在圆桌上的几十个糖果盒掉落在地,巧克力,软糖,开心果,碧根果之类的糖果和坚果,稀里哗啦的飞溅一地。
正巧,顾砚辞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拼盘进客厅,瞧见林浅气呼呼地掀桌,他一愣,下意识问:“怎么了?”
“心情不好!”林浅顺手拿起抱枕,丢到他身上,“滚滚滚,别惹我!”
抱枕直溜溜飞过来,顾砚辞闪身躲避,“好好的,怎么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林浅不理他,她拿起手提包快步出屋,一直冲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又沿着人行道急匆匆地向前走。
她没有要前往的目标地,只想通过不停的行走,驱散心中满满当当的烦躁。
顾砚辞紧随其后跟上她,他几步窜到她身后,反反复复问她,“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有天大的麻烦,我帮你解决。”
林浅嘴角一撇,怎么了?很简单!你的好妹妹威胁我,我心烦。
怎么了?很复杂!复杂在她说出真相,顾砚辞信都不带信。
烦躁加剧,林浅加快脚步,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穿过十字路口。
对面亮着绿灯,本是安全通行的时刻,却有一辆跑车,无视交通规则闯红灯,冲着林浅tຊ飞驰而来。
车祸即将发生,顾砚辞冲口而出喊出两个字:“浅浅!”
他喊话同时,迅速解下系在脖子上的领带,丢向那个开跑车的车主。
他丢出去的领带,成功干扰车主的视线。
但见跑车的方向盘,在车主手里一百八十度扭转,跑车自林浅身旁擦身而过,附带着尖锐喇叭声和车轮摩擦声,撞到十字口中心的石墩上。
跑车的车灯,碰撞成支离破碎的碎片,稀里哗啦的掉落一地。
车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看他一身名贵的装扮,绝壁是个富二代。
他跳下跑车,嘴里喷发着浓郁酒气,指着林浅破口大骂,“喂,你怎么走路的?走路不看路吗?”
林浅正要反驳他,顾砚辞疾步上前,怒斥富二代,“她按交通规则走路,你酒后驾车还闯红灯,你还有理了?”
富二代狂妄叫嚣:“这世上,谁有钱权谁有理。在我面前,你们都是夹尾巴狗。”
他醉眼迷离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打量林浅,突然间话锋一转,“挺漂亮啊,看在你比一般女人漂亮的份上,我网开一面啊,今晚你陪我,我啊,放过你……”
酒壮人胆外加见色起意,富二代伸手,意欲揪扯住林浅的衣襟,拉她入怀,在大街上公然轻薄她。
“瞎了你的狗眼!”顾砚辞挡在林浅身前,抬腿一踢,干净利落地踹倒富二代,“睁大眼睛看看,她是谁?我又是谁!”
富二代倒地,后脑勺磕碰到坚硬非常的水泥台阶。
脑袋被磕破的同时,他稍稍清醒了些。
“我管你是谁,在这个世界上,敢和我叫板的人还没出生……”
他叫嚣半句,认出眼前男人是商界巨擘顾砚辞,突然间住口。
下一秒,他用实际表现演绎“翻脸比翻书还快”。
“原来是你啊!”富二代满脸堆笑,解释说:“多喝了几杯酒,脑子糊涂了,一时之间没认出你,不小心冒犯你,我的错,我该死。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我过多计较。”
顾砚辞没心思和他掰扯,他吼了一句滚,富二代忙不迭离去。
“浅浅,”顾砚辞转身,单手托起林浅的下颔,化身爹系老公告诫她,“跟我回家,今天,胡吃海喝的人太多太多,你这样漫无目的乱跑,兴许又要碰到酒后驾车,无视交通规则的车主。”
林浅抬头,自嘲苦笑,“春节,万事如意的春节,我却是万事不顺心,心里烦想散步散散心,还遇到奇葩司机。”
她走到路边长椅上坐下,盯着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发呆,面无表情地说:“你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砚辞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心情糟糕到极点。
丢下她不管不顾,一个人回家,他放心不下。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林浅只穿了一件烟灰色旗袍的单薄身躯上,在她身旁坐下,温声说:“我不说话,不打扰你,就坐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尽管安安静静发呆。”
今夜满大街欢天喜地,气温有些低,仅有十多度。
林浅裹紧黑西装外套抵御严寒,目光越过车流滚滚的大街,目视远方。
似是若有所思,实际上,她心思放空,内心一无所想。
第192章 丧尽天良
绿化带上,不时有三五成群的行人,有说有笑的走过。
以年纪轻轻的小情侣居多,或是勾肩搭背,或是你追我赶。
盯着他们,林浅心思荡漾。
他们多幸福啊!
平平淡淡的幸福。
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天天作妖吃醋的小姑子,没有识人不清的糊涂婆婆。
林浅双手插进西装衣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顾砚辞听,说出一句,“你若是言而有信的话,再过二十多天,我就解脱了。”
她含糊其辞,并没有具体说明,顾砚辞听得出,她说的是“三个月期限”,即将到期。
顾砚辞嘴角下压,千百句挽留之语压抑在唇齿间,没法宣之于口。
他知道,今日的林浅,比之前更想离开他。
“到时候再说,”他搪塞而过,岔开话题问,“很晚了,要回家吗?”
林浅仰头,盯着新月漂浮的黯淡天幕,缓缓说道:“不回去。”
就说了三个字,她闭嘴不言。
顾砚辞亦是沉默以对,俩人在路边长椅上静坐,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缓慢流逝。
深夜,远处广场上,传来渺远苍茫的钟声,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倒数声:“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乐!”
新一年的钟声敲响,除夕之夜已过。
此时,是新的一年,是大年初一。
“新年快乐!”顾砚辞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拼接版超长红包,拉成一条半米多长的长条红包,“顾太太,收下这份压岁钱,今年万事大吉。”
新春佳节,长辈给小辈发压岁(祟)钱,是华夏民族千年来的古老传统。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从小到大,林浅从没收过压岁钱。
每年春节,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吴婧婧从各个长辈手里,收压岁钱收到手软。
而她,连个面值一分的钢蹦都没有,充其量能拿着捡来的空红包过过眼瘾。
今夜,顾砚辞送上的压岁钱,是她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份压岁钱。
她看了看红包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个。
她抬眸,明知故问,“二十五个红包,有何含义?”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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