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金属门把手,盯着鹿菀喊:“把门打开,我性子急,逼急了当心我动手抢钥匙。”
眼看自己阻挡不了她,鹿菀心里一急,脑子不经考虑,冲口而出地说:“你去了你又分担不了压力,过去只是添乱而已。你也知道,股价暴跌导致很多股民大受损失。现在,他们说不定堵在公司门口大吵大闹,你这个罪魁祸首过去,他们很有可能撕了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崔暮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绵软无力地垂下,站着的身子缓缓蹲下。
意识到自己打击到她,鹿菀忙不迭道歉:“啊啊啊,浅宝,我乱说的。你不是罪魁祸首,你是无辜的,你没错,你是被奸人操控才泄露机密。喂,你说话,别吓我啊,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她喊了几分钟,崔暮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态,既不起身也不回话,已然陷入木僵。
崔暮似是失聪,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黑一阵白一阵,黑白二色交替闪现。
黑白画面中看不见其他,仅有一行加粗的大字:股价暴跌!市值一天蒸发超300亿!
她的心脏阵阵紧缩,背脊和额头冷汗直冒,濡湿发丝和衣服。僵直冰凉的手指瑟瑟抖动,鼻腔像是被棉花封堵住,一呼一吸极为困难。
“我没办法了我,”恍惚间,她听到鹿菀急吼吼地声音,“我把寒池朝叫过来,这就打电话。”
“寒池朝”三个字带着强劲的力量,分秒间砸醒崔暮。
他那么忙,那么焦虑,她不能发病,给他添乱。
崔暮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她从鹿菀的手里抢过手机,制止说:“别打电话,我没事,缓过来了。”
见她恢复如常,鹿菀紧绷的心弦松弛,“呼,吓我一跳,幸亏你缓过来。要是缓不过来,我都不知道如何跟寒池朝交代。”
敲门声传来,护士隔着房门问:“林小姐,有一位江先生说,他要见你,你要不要跟他见面?”
江先生?
崔暮一时之间,想不起“江先生”是何许人也。
她脑子里蒙了一层迷雾,雾气底下的过往,她实在想不起。
她问鹿菀:“这个江先生,是谁呀?我以前,有没有跟你提起他?”
鹿菀想了想,很确定地说:“提过啊,江凯风,你说过的,他非常想把他的妹妹,嫁给你老公。还跑到你面前,叫你离开寒池朝。后来更是使出下药那样的下三滥手段……”
鹿菀叽叽喳喳的一阵说,蒙在崔暮记忆里的迷雾散开,有关江凯风的回忆逐渐浮现。
回忆起过往的同时,她的智商一同上线。
江凯风在这个时刻找上门来,无非是劝她放弃寒池朝,说江家能帮扶寒池朝度过此次难关云云。
有句话叫:没有困难,制造困难。
这一次风波,很有可能是江凯风为达到商业联姻的目的,有意制造。
那个催眠她的“清洁工”的幕后主使,说不定正是他。
当然,是与不是,靠推断无法断定,得靠真凭实据。
崔暮隔着病房门,回答护士:“叫他进来。”
护士离去,崔暮从床头柜里翻找出执法记录仪,藏在隐蔽位置,随后坐进会客室的沙发椅,等待江凯风。
“真要见他吗?”鹿菀不无担忧地问:“我觉得,你现在这状况,不适合跟他面对面交锋。我怕他乱说,几句话便让你陷入自卑深渊。”
“不会的,”崔暮抬了抬下颔,颇为自信地说:“我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没那么弱鸡。再则,我既然敢见他,自是做好被他蔑视讥讽的准备。”
又有人敲门,江凯风的声音传进来,“我来了,开门。”
鹿菀用钥匙打开房门,江凯风双手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屋,一举一动透着小人得志的狂妄劲。
看他的神色,崔暮更加确定她的猜测。
第287章 她活不了几天
崔暮打量江凯风的同时,江凯风也在从头看到脚的观察她。
崔暮身上穿着白衬衣搭半身裙的职业装, XS码的尺寸,套在她瘦骨伶仃的身子上,略显宽松。
配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颊,扎成低马尾的干枯头发。她整个人,呈现出大限将至的病态,仿佛是在明后天就要撒手人寰。
江凯风心里一喜,看样子,她活不了几天。
话说回来,崔暮即便是病恹恹,依然是个绝代佳人。
她坐在沙发椅里,纤秀身段洋溢着楚楚动人的韵致。白如琼脂的面颊上,闪烁着斑驳凌乱的阳光,肌肤呈现出近乎透明的清透感,纤长羽睫下的桃花眸似醉非醉。
浑然是个“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的林妹妹。
盯着现如今病入膏肓的她,江凯风胜券在握。
现在的她,应该很好对付。
听说,她的抑郁症挺严重的,言语刺激她几句,兴许能要她小命。
“你知道吗?”江凯风一开口就是数落:“你把寒池朝害惨了,宇寰的股价……”
他刚刚开了个头,崔暮即刻打断他:“这个情况我知道,说点别的吧。比如,说说你的来意。”
江凯风换了个话题,“那我说点你不知道的,宇寰那些高管们,见公司的市值大幅度缩水,证监会盯上公司,纷纷递上辞呈跑路。现在,就剩寒池朝独挑大梁。那些大股东们,出于减少投资风险和损失的考虑,商议着要不要撤资。”
崔暮的双手搁到膝盖上,十指交叉,脸上露出清淡笑容,“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宇寰危在旦夕,寒池朝无力挽救危局。你不出手帮他一把,他度不过这一次致命危机。”
她说出自己想说,江凯风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是生意人,不做赔本生意。要我拉他一把,他首先要和我妹妹联姻。你赶紧跟他离婚,听好了,赶紧!”
崔暮嗤笑,江凯风那话说的,仿佛是寒池朝求着他出手相助。
他想多了,江家的公司,规模也就那样,寒池朝瞧都瞧不上。
有电话打进江凯风的手机,他看了眼来电号码,颐指气使地驱赶说:“你们到另一间屋子里去,我要接一个私人电话,你们不能听。”
“你的脑子是不是……”鹿菀刚开了个头,崔暮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崔暮拉着鹿菀进病房,关门的瞬间,她听到江凯风在自语着讥讽:“我没必要防备她俩,反正我说的小语种语言,她俩完全听不懂。”
病房门关上,隔绝外边的说话声。
“那个人好奇葩啊!”鹿菀撇了撇嘴角,“哪有将自己的妹妹,硬塞给已婚男人的哥哥,他妹妹摊上他这样的哥哥,属实倒霉。”
崔暮默然,准确说,江凯风不是奇葩,是自私自利。在他眼中,他的妹妹不是妹妹,只是个为他谋利的敛财工具。
鹿菀最后那句话说对了,他妹妹摊上他这样的哥哥,属实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过了十几分钟,崔暮拉开病房门。
江凯风已打完电话,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
看见她出来,江凯风咽了一口唾沫,目露轻蔑说:“听说,他妈现在也讨厌上你了,我真是佩服你。换作是我,我早就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跑路。也只有你,脸皮厚,被婆婆嫌弃还赖着不走。”
他说话不留情面,崔暮据实回怼:“彼此彼此,你也是个厚脸皮。你说的拉寒池朝一把那句话,tຊ真是一句天大的笑话。你公司的资产就那么点,你怎么拉他?只怕你把整个公司,外加十八辈祖宗的遗骸全卖了,也填不上宇寰现目前的亏空。”
最伤人的往往不是恶语,是揭穿真相的实话。
崔暮一针见血地揭露出江凯风真实的实力,江凯风恼羞成怒,“说话积点口德,你看你,病的快死了,嘴巴还像过去那样欠。”
他口无遮拦地说崔暮快死了,崔暮无感,鹿菀血压上升。
她像只炸毛的小麻雀,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竖起中指骂骂咧咧:“你快死了,你全家都快死了,你第一个死。看你胖的哟,典型的三高体质。有高血糖和高血脂,还有高血压,早晚一头栽倒猝死。”
好恶毒的诅咒,江凯风一张胖脸气成猪肝色,“你谁呀你?张口闭口的咒别人死,真没素质。”
“我实话实说嘛!”鹿菀双手插上小腰杆,像只小鹌鹑似的挺了挺胸脯,“你胖的好像成了精的公猪,身上有好几圈赘肉,是个人都看得出,你是随时会猝死的三高体质。”
江凯风:“……”
真的,鹿菀所言不虚。江凯风挺胖,宽松款的格子衫,遮掩不住他肥腻腻的啤酒肚和一圈圈赘肉。
崔暮像是存心打击他,她跟鹿菀嘀嘀咕咕的议论:“同样是男人,他和体型跟我老公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鹿菀笑嘻嘻地接口:“我的宝,说话不要那么好听。要我说,一个是真男人,一个是恶臭油腻男。”
她俩肆无忌惮的抨击自己,江凯风气炸肺,“你们呀,嘴上喊着嫌弃油腻男,背地里恨不得追上来,求着我们按着你们*。”
“哟哟哟!”鹿菀火冒三丈,“说你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