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分钟后,周鹤凛身上套了件浴袍从浴室出来,携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沐浴乳清新的味道,他头发还是湿的,边走边系着浴袍的带子。
他只瞥了她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拿起手机看了会儿,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见寒峭的脸上,眉心颇有些不耐的皱了皱。
看完,他随手将手机仍在桌上,眼眸又朝她扫了过来。
“过来。”
姜颜衾被抵着床角,远远的看着他,以前她就觉得周鹤凛很疯,但她心里却也从未真正惧怕过,而现在,看着那张异常熟悉的脸,望着他熟悉的眼神,她心里却生出一种恐惧来。
不过,她向来不曾在周鹤凛面前卑微过,谁让周鹤凛是她身后的舔狗呢,所以,即便现在她害怕,也不会让对方看出来。
她晃了晃左手上的铁链,冷笑问:“这是什么意思?”
周鹤凛眸光只动了动,从她皓白的细腕上扫了眼,然后从沙发上起身,不紧不慢踱着脚步朝她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周鹤凛很高,这样的角度,就算努力仰着头,也很难看清他的脸。
但姜颜衾还是凭着直觉,不避不闪,迎着他的目光。
“什么意思?”周鹤凛声音异常的温柔,还夹杂着丝笑意,是真正高兴的那种笑。
他在姜颜衾面前蹲下,手握住她的手腕,手指摩擦着圈在手上的铁环,“姜颜衾,你不是很喜欢跑吗?从今天开始,你就只能待在这儿,哪也不能去了。”
听着他用温温和和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姜颜衾被恐惧攫住,再也忍不住,爆发道:“你是不是疯了!周鹤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是非法拘禁,是会坐牢的!”
周鹤凛不屑一顾的哂笑了下,像是在笑她的天真幼稚。
疯子!
神经病!
姜颜衾心里不停骂着,但又更加的发慌,一把将手腕从他掌心挣脱开,怒气腾腾道:“你要关我多久?”
周鹤凛盯着她的眼睛,说:“一辈子。”
姜颜衾眼睛虚虚闪动了两下,慌乱从她眼底快速掠过,她知道周鹤凛不是吓她,而是真的打算关她一辈子。
瞬间,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哪儿,只瞪着面前的男人,绷着脸许久都没说话。
周鹤凛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走到沙发边,又拿起她圈着金属环的手看了看,虽然环打磨得很光滑,但姜颜衾大概是用力挣扎过,手腕连着掌根的位置,还是留下了一些明显的伤痕。
他摁了下铃,很快桔樱推门进来,只扫了眼沙发上的两人,就快速低下头去,询问:“周先生有什么吩咐?”
周鹤凛头也没抬,看着姜颜衾掌根处留下的刮痕,问:“有消毒之类的药吗?”
桔樱:“有。常用的药,都有备着。周先生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拿上来。”
周鹤凛淡淡嗯了声,又说:“先拿药上来,然后再重新弄点吃的。”
桔樱应了声,又转身下楼,取了药给周鹤凛,便再次离开。
他先用棉签沾着给她破皮的地上消毒,跟着又抹上一种白色的药膏,抹上后,破皮的位置微微的刺痛感退去,清清凉凉的。
姜颜衾看着他温和的眉眼,温柔的动作,这一刻让她想起了大学那会儿,最开始的时候,周鹤凛就像个不染凡心的圣人,心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她一向最是瞧不起这样的书呆子。
可就是这样的书呆子,在他们的学校是个神话,是个连陆听澜都钟情的男人。
她想着,若是将圣人拉下凡尘,与普通人一样,也是件极有意思的事情,而这个人人称之为神话的男人,拜倒在她的脚边,不也让人很爽吗?
更何况,还是陆听澜钟情的男人。
所以,她无所不用其极的招惹了他,原本她只是想让他爱上她,再甩了他,想看着他落魄潦倒,为他发疯发狂,可最后不知哪一步错了,她竟然开始沉溺其中。
那时候的周鹤凛,也是这么的温柔,她只要稍稍皱皱眉,他会变着法儿哄她高兴,她不小心撞个小小的淤青,他都要紧张的给她抹药。
为这些事,姜颜衾心里得意,却又没少嘲笑他。
周鹤凛就任由她的笑,只冷着脸让她注意点儿,不准再弄伤自己,跟着就欺身而上压着她吻,吻得她笑不出来,吻得她喘不过气。
外人瞧着周鹤凛一副禁欲冷漠的样子,只有姜颜衾知道,这个男人有多重欲。
回想起那些过往,姜颜衾有些恍惚,神色恹恹的。
她淡声问:“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周鹤凛没回答她的话,只抬起眼皮看了她眼。
姜颜衾的眼睛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也慢慢聚焦,从他的眼神中,她得到了答案。
她有些悲戚的笑了声,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