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并没有解释,只是将笔递给他,“我累了,顾团长,签名吧。”
顾鹤军半天没动,似乎有刺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尖。
他看着江晚意手写的报告一字一句很工整,申请的理由是:感情破裂。
“感情破裂是吧......”
顾鹤军突然想笑,但他心口憋着一口气,令他想大声质问眼前的女人。
话出口却变成了,“行,你这么想离婚,我成全你。”
他接过纸,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随手一丢。
“如你所愿!”
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江晚意从地上捡起离婚报告纸,叹了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江晚意买了一束花,去了云城郊区的墓园。
她父母曾都是医疗研究人员,只是她爸爸在一次研究中被爆发的传染病带走了生命,她妈妈八年前去援非,至此再无消息。
江晚意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眼泪悄无声息的往下掉,“爸爸,我决定和鹤军分开了,你不要担心。我会像你和妈妈一样继续看病救人,也许这条路很难,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
“我已经长大了。”
在墓园一直待到下午,江晚意出来时,在大门口看到了秦白。
看到江晚意,他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踩了两脚。
江晚意低头看了眼地上圈了一地的烟头。
“组织这边买好票了,明天晚上飞,跟你爸爸说好了?”
“嗯,感谢秦伯伯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晚意心里一直很感激您。”
江晚意抬头,目光坚定,“我会做好我的工作,不忘初心。”
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秦白叹了口气,“希望你在那边一切安好,要时刻打电话报平安。”
“好......”
江晚意回医疗所收拾了东西,便去民政局交了离婚报告。
距离飞非仅剩零天。
晚上八点,江晚意踏上了飞往非洲的航班。
飞机起飞前一秒,她最后看了眼这座待了二十八年的城市。
再见了,爸爸。
再见了,顾鹤军。
而跑到墓园的顾鹤军,却完美的和她错过了。
顾鹤军想不明白,江晚意难过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呀,所以她到底去了哪里啊!
9
顾鹤军这几天都待在军区没有回家。
从那天江晚意说要离婚以后,他这几天一直很烦。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顾鹤军皱着眉,“请进。”
陈晓芸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饭盒,“你这两三天都没看到人,我猜你应该在军区这边,还没吃饭吧,我亲手炖了萝卜骨头汤哦。”
顾鹤军抬眼看她,眼神有一瞬间的锋利,但很快藏了下去。
“你怎么进来的?”
“我......”
陈晓芸一顿,立马委屈起来,“鹤军哥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我进来给你送饭吗?”
顾鹤军伸手揉了揉眉,闭上眼,声音有些发沉,“军区是重地,这里有很多机密。”
“我懂了。”
陈晓芸将饭盒放在桌上,咬着下唇,低头转身就走,“我这就回去,你赶紧趁热吃了,我不耽误你工作。”
“等一下。”
顾鹤军睁开眼,目光落到陈晓芸带过来的黄色铁饭盒上。
以前他中午的饭基本是江晚意给他送的,也是用的这么一个颜色的铁盒子,外面还贴了她自己画的兔子。
但,从半年前把陈晓芸接过来以后,他就没让她送过饭了。
“这饭盒,谁让你买的?”
陈晓芸顿住,目光闪了两下,“你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吗?你不喜欢的话我明天......”
“你不用过来送饭,你的腿不是还没好么?早点回去。”
陈晓芸噎住。
最近半年,她已经习惯了顾鹤军对自己的好,甚至还认为顾鹤军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可眼下,他对自己这个态度......
想到什么,陈晓芸上前一步,小声开口,“是不是上次那个论文的事你生气了?鹤军哥,我真的不是抄了她的,那是我......”
话还没说完,顾鹤军忽然对上她的视线。
陈晓芸浑身一颤。
这是她第一次在顾鹤军眼神中感觉到凌冽的杀意,就像一根早就绷紧的弦,随时能将她的脖子割断。
陈晓芸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头皮有点发麻。
她颤着嘴说,“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顾鹤军摇头,“你先回去吧,不用多想,我晚点会回去。”
顿了顿,他又问,“江晚意回去了么?”
提到江晚意,陈晓芸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江同志可能是被气狠了,她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要不我还是搬回去吧,我的腿现在也能走,我......”
“她还在生气?”
这几天和江晚意基本没有联系,但顾鹤军这心头总觉得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好像有什么在快速抽离,脱离他的掌控。
陈晓芸被打断,话堵在嘴里,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可能......江同志是比较介意你对我好吧。”
原先陈晓芸说出这话,顾鹤军铁定要维护她,至少要斥责江晚意爱吃醋的坏毛病。
但今天他居然沉默了。
空气静谧了一瞬。
顾鹤军突然抬头,看到陈晓芸,眉头一皱,“你怎么还没走?”
10
“我......”
陈晓芸委屈极了,忙转身出了门。
门被关上瞬间,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江晚意!又是江晚意!你最好死在非洲,永远都不要回来!
飞机准时落在埃塞俄比亚。
江晚意提着包下飞机。
因为这边经济紧张,没有车接他们,他们需要自己想办法往组织的基地走。
不过这边的气温比云城要高一些,她穿着大衣都觉得有些热。
刚准备把衣服脱下,江晚意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同志,我给你提吧。”
正要拒绝,那人就走到了她的边上,张嘴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来,“我看你娇娇弱弱的,年纪也不大,怎么会选择来这边呀,”
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这边可是出了名的乱哦。”
“那你为什么来?”
江晚意反问。
“我呀,当然是因为想要响应党的号召,为人民服务啊。”
“来来来,我帮你提,看你一个女同志提这么重的箱子。”
江晚意还没来得及说话,手上的行李箱就被男人提了过去。
“咦,你这没带多少东西啊,我在飞机上的时候就看你兴致不是很高,你个小丫头不会是被别人逼着来的吧?要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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