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我的贵客呀。”
言霜华只觉胸腔一团火在烧。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言霜华周身的气压极低。
“县丞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她冷哼一声，丝毫不惧。
见言霜华如此底气，县丞也不敢再怠慢，就算她不是自己的贵客，也怕不是什么善茬，不知底细，不可轻举妄动。
若是上面派来调查的……
县丞思索了一番，瞬间面上带笑。
“是下官唐突了。”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言霜华斜睨了那肥胖县丞一眼，并不言语。
倒是小天气势十足。
“我家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这下等人能听的？”
言霜华闻言，满意的笑了笑，这小天倒是把她的气势拉满了。
“看清楚了，这是哪家的公子爷！”
小天将言霜华交给他的贤王府令牌往前一震。
言霜华心道，幸好之前为了顺利出关，顺手带上了程牧州的令牌。
此时此刻也算是借他的名号耍一次威风。
外界谁人不知，贤王武艺高超，一人单挑一座城。
任谁看了，都不敢对他多有放肆。
待仔细看清，县丞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这果然是个那位大人物。
“是下官唐突了，大人这次怎么亲自来了？”
此话倒是叫言霜华有些不解。
这件事跟程牧州有关？
来不及再细想。
小天又道：“我家公子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问那么多是不想要自己脑袋了吗？”
见小天越来越狐假虎威的放肆。
言霜华蹙眉制止：“小天，不得无礼。”
小天这才收敛的退到言霜华身后。
“是是是，大人舟车劳顿了，下官安排了酒宴就在内院，还请大人移步。”县丞的态度大转弯，跟在言霜华身边点头哈腰的。
言霜华却只觉得事情不简单，这件事究竟跟程牧州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县丞对贤王府的态度如此。
随着县丞的脚步，走进那朱红色大门，入眼便是一排排的矮桌一并排列。
桌上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中间的舞姬们身上未着寸缕，在打造的高台上，被迫舞动着腰肢。
周围的高官们，喝着酒围坐着，淫笑不止。
或是看上谁人，便将那女子从高台上拉下，拖到角落便行苟且之事。
再看周围人，似乎是早就习以为常。
这里，比地狱还要地狱……
言霜华何时见过此等场景，她强忍着内心的翻涌。
心中建造的高塔早早坍塌，矗立在一堆废墟之中。
“荒唐！”言霜华大喝一声。
胸腔的怒火翻腾不止。
倒是让县丞慌了神，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驱散那些个舞姬。
利落的跪在言霜华的身前。
“是下官的错，大人在京城必定是喜好文雅的，下官实在是粗俗，污了大人的眼睛，下官该死！”
言霜华的拳头捏的死死的。
“你们平日里，便是这等玩乐？”言霜华声音里带着愠怒。
那县丞忙道：“非也非也，大人，上头派下来的事情，我们没有半分懈怠，只有闲暇时间如此。”
言霜华闭着眼睛，强行冷静。
可还未等言霜华再说话。
那侍卫长却领着另外一人走了进来。
“大人，上面派来的贵客到了。”
言霜华心一惊，来了。
她和县丞同时回头看去。
却看见一个，自己从未想到的人。
贤王府的管家，赵全？！
第20章
“赵大人？您怎么来了，上面不是派了另一个公子来吗？”县丞连忙起身诧异的看着赵全。
“胡说八道！这件事由我一人全权负责，王爷怎么会派其他人来？”赵全蹙眉，眼神阴鸷。
“你莫不是将我们的事泄露了出去？”他眯了眯眼睛，危险的看着县丞。
“可是那人也手持王府令牌啊。”县丞显得委屈。
“那人现在在何处？胆敢冒充，还真是不要命了。”赵全显得愤怒极了。
“赵管家，你说谁不要命了？”言霜华的声音从县丞的背后传出，阴沉至极。
看着眼前那位相处了三年的管家，原先温和又有礼的人，如今这副面目，让言霜华说不出来的难受。
看见突然从县丞背后冒出来的言霜华，赵全的双脚止不住的发软。
王妃？！
她怎么会在这？
原是县丞过于肥胖，一起身就将言霜华挡了个严严实实，自己竟然是一眼都没瞧见。
言霜华一步一步走进赵全的面前。
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件事的最终主导者，竟然是程牧州……
“王妃……您怎么在这？”赵全强硬的扯出一抹笑来。
此话一出，让周围人全都傻眼了。
这男子装扮的言霜华竟然是女子，还是贤王妃？
特别是小天，眼睛睁的老大。
“您不是……”
“我还想问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些都是你们做的？”
“是程牧州让你来办的吗？”
“朝廷的赈灾款项，都去哪了？”言霜华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赵全的脸上，力道之大，竟然叫他踉跄了几步。
赵全的眼珠转了转，眼底闪过一缕精光。
他捂着脸，扯着笑：“王妃，这件事跟老奴无关啊，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莫要叫我王妃，现在本宫是在以长公主的身份在审问你。”
言霜华拿过小天背后的红缨枪，直指赵全面门。
赵全咽了咽口水。
“告诉我，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言霜华的怒火烧在胸腔。
不敢想象，自己这些年来爱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全听见这话，竟然笑了出来。
“长公主？公主殿下，若你不是王妃的话，你可能就不能活着离开这县丞府了呀。”
“您得考虑清楚。”
他推开言霜华的红缨枪，眼中毫无恐惧。
“你什么意思？”言霜华眯了眯眼，看着赵全，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
“字面意思呀，公主殿下，您应该听过一句话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您要脱离咱们贤王府……”
“殿下，我记得，您是单独出行吧，身边也没个侍卫，啧啧啧。”
赵全绕着言霜华走了好几圈。
最终停在言霜华面前。
“奴才可不敢让您带着消息活着离开凉城。”
“拿下。”赵全一句话，全府的侍卫将言霜华围成铁桶般拥了上来。
“赵全！你敢伤我？你就不怕我皇兄诛你九族？”
言霜华甩着红缨枪，却实在不敌，身上的伤势逐渐加重，猛的喷出一口血。
手持红缨枪半跪在中间，被团团围住。
“放心吧，殿下，你的命我还有用呢。”
赵全笑了笑。
“她的命可由不得你！”一个声音从紧闭的府门上空传来，紧接着的是一杆龙崎枪飞射下来，定在赵全的肩胛骨上。
言霜华诧异的抬头看去。
竟然是程牧州！
第21章
赵全震惊的喊了一声“王爷？！”
随即便是一声惨叫，那龙崎枪扎在赵全的肩胛骨，又狠狠的拔出。
他踉踉跄跄的跌倒一旁已经吓白了脸的县丞身上。
程牧州从天而降，一杆龙崎枪甩得生风。
很快便将侍卫统统扫倒在地。
县丞赶紧半拖拽的将赵全拖到角落。
“他是王爷？为什么对我等下如此杀手？”县丞惊疑不定。
可赵全此时疼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他看着程牧州，只知道，所有计划都完了。
程牧州一把捞起力竭跌坐在地的言霜华，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什么珍宝失而复得。
“霜华，幸好我没有来迟，你真真是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牧州的声音有些颤抖，紧紧抱着言霜华不肯撒手。
可言霜华并没有相遇的喜悦。
她本就是为了躲避对程牧州的情意才选择离开。
在经历过这么多天，看过这么多人民生疾苦。
天灾人祸。
想起那个食指尖血的幼儿，路边人吃人的惨状，街头的横尸还有这朱门内的夜夜笙箫，日日欢愉。
这一切都是，程牧州造成的。
他又何必在此假惺惺？
言霜华奋力挣脱程牧州的怀抱，狠狠的一巴掌抽在程牧州的脸上。
程牧州满脸不解，却在转头撞进言霜华满是失望与痛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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