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怎么给你打电话不接?还想给你过生日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苏绮转头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的何野,他穿着衬衫,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并不张扬。实际上,他是学校里比较高调的,还是个学生就有了车。何野迎新的时候认识苏绮之后,就一直殷勤得很,可苏绮对他不感冒。
苏绮想起来何野下午是给自己打了几个电话,她实在是不想搭理何野就没有接。
“这位是……”何野从车上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光寒。
“是我的弟弟。”苏绮找不到合适的名分,就给林光寒安了个最亲密的关系。
“弟弟……”林光寒的声音幽幽传来,接下来就被何野朋友的起哄盖住了。
“啊,原来是小舅哥,小舅哥好!”
“要不一起去吃个饭?我家请了私厨,今天准备了挪威帝王蟹,很不错的。”何野说道。
苏绮感觉自己刚刚听到了几个很陌生的词汇,进入了某种自己无法理解的领域。苏绮从刚认识何野的时候,他就滔滔不绝给自己介绍北京有哪些高档餐厅,苏绮明白他俩不是一类人。
她想,何野之所以对自己感兴趣,可能只是因为她不怎么鸟他罢了。
“原来如此。”这四个字从林光寒的牙缝里崩了出来。
啊?
苏绮听着这四个字,重重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林光寒的脸上如同打了霜,那些之前的生机都被抽走了,像是在凋零的花。
苏绮原本想解释,转念一想,或许让他误会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很快就会被五光十色的大学生活充满,然后慢慢忘记她,用和其他人的美好填补他们之间的缺失。
“你其实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林光寒垂下头,苏绮看不见他的表情。
看他这幅模样,苏绮紧跟着就心软了。可是,最终的最终,她只说了句:“我送你回宾馆吧。”
“不必了。”
「
那天我知我知快将要别离没说话
望向她
却听到她说不要相约
纵使分隔相爱不会害怕
遥遥万里心声有否偏差
正是让这爱试出真与假
遥远的她
仿佛借风声跟我话
热情若无变哪管它沧桑变化
《遥远的她》 张学友
」
那天,从奔驰车里飘出来这首歌,是张学友的《遥远的她》。林光寒短短的几个字就和那旋律融入了一起,然后淡淡融入月光之中,最后就化为他的背影。
“私厨就不必了,绮丽姐姐应该在北京都吃腻了。”林光寒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从上往下看着苏绮,身高差让苏绮觉得有点压迫感,“既然来了石头镇,自然是想找点新鲜感的,对吧?”
苏绮懂了,他叫她姐姐是在报复她,报复几年前,她称他为弟弟,真是小气鬼。
“嗯,我喜欢路边的野味,越野越好。”苏绮顶着如花儿的笑,看着林光寒。
林光寒因为苏绮的笑,变得冰冷起来,他起身朝外面走去,苏绮拉着林光珊跟了上去,空留顾喜乐在原地。
“我这车比那破奔驰贵多了。”林光寒拿出车钥匙,没来由说了一句,苏绮愣了一下。
林光珊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凑到tຊ苏绮耳边说:“雄竞真刺激。”
当年,林光珊见着林光寒从北京回来哭得相当惨烈,书都不去读了。她问他,咱弟这么优秀的人输给谁了?
林光寒说,一个开奔驰的帝王蟹。
林光栅安慰道:“总比输给大闸蟹强。”
“你把人家姑娘晾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林光珊上了后排,苏绮坐在她旁边。
“我跟顾喜乐私下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光寒的手熟练地把着方向盘,往后倒车,指节精致分明,瓷白的肌肤下蓬勃青色的血管。
苏绮最喜欢他的手,因而看得入迷。
“那就好,别耽误了别人。”林光珊点点头。
“等她顺过这口气了就好了。”林光寒淡淡地说。
苏绮明白林光寒在说什么,有些人可能从小到大一直很顺,从没有体验过心愿未达成是什么滋味。他们不懂,在爱情面前,多高傲的人都得低头。
顾喜乐执着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何野。
在苏绮眼里,爱情是一种总会事与愿违的感情,没有理由,没有权衡,而是冲昏了头的血液,欲罢不能的骨肉。
同时,它经常伴随着遗憾,错过和隐忍。
婚姻也并不是爱情的终章,它缘起于无形,灭于无意,不和任何宽路上的世俗绑定。
“我们去哪里吃?”林光珊问。
“不是有人要越野越好?”林光寒看了看后视镜,“我亲自野给你们吃。”
08 帝王蟹是违禁词
在林光寒的词典里,“帝王蟹”是违禁词。他没想到,自己和苏绮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输给了一只帝王蟹。
他都给她当狗了,她却选择了帝王蟹。那当初,她应该说清楚,他就直接去当节肢类动物,而不是拖他白白当了狗。
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太狠了。
那个时候,林光寒单纯地以为给苏绮当狗就是给她跑腿那种类型的,比如买买早饭,送送零食,至少他从电视里看到的“狗”都大约是这种类型。
当苏绮把他约到学校外的小河边,他才明白,苏绮世界里的“狗”和别人的不一样。她手里拿了两个橘子,像是把玩核桃一样在手里揉搓,然后朝林光寒抬了下下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和林光珊的男妈妈了。”
哗哗,啦啦,冬天的河水开始想倒流。
林光寒扭头就走,这俩是纯疯子,他不想陪她们玩了。
“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当我的狗的,你现在食言,不怕自己和侯洋一个下场吗?”苏绮把一个橘子丢给他,刺破了阴郁空气。
林光寒一把接住,当时那寒风撩动了女孩的秀发,晕染了她如玉般的肌肤,打败了林光寒的理智,她那副劲劲儿的感觉,让他好奇她到底能疯成什么样。
“行,只要你不对我做什么犯法的事,我可以。”他勉强答应。
随后,林光寒看到了他这辈子看到的最好看的笑,女孩笑得那么纯真,那么烂漫,他心里只有两个字:值得。
后来的多年,林光寒都怨恨自己色令智昏,不该上苏绮的贼船的,这样就不用吃爱情的苦。
女孩说她和林光珊都是有妈似无妈。
“你就当我们的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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