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挽救我误改命薄的事,我下凡助燕逸之夺取天下。
日久生情,他娶我做了他的皇后。
他待我的好,连说书人都叹他是痴情种。
原以为我们能够地老天荒,白头偕老。
直到新封的国师独擅恩宠,我才从这场梦中清醒过来。
“等大凉正式安定下来,我们就一起去江南,听闻那里山花遍野,比起边疆好看多了。”
燕逸之深情地对我许诺着未来。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清楚他与国师在背地里暧昧纠缠。
他同样也不知道,我早就提笔在命薄里写下:丰景六年,帝后琴瑟不调,皇后病逝。
我从主殿中走出,没有管下人异样的眼光。
从主殿到承安殿,四处挂满了朱墨淋漓的符箓,远看去根本不像个皇宫,倒像个锁了恶灵的道观。
自从燕逸之封了殷无漪为国师,整个皇城的人都像着了魔般信奉她。
之前我便劝过他:“一国之君信这些,终究不是好事。”
可那时燕逸之只是把我揽进怀里,满不在乎:“只是一介女子,如何能撼动朕的江山。”
他低头轻吻着我的指尖,深情地望着我:“昭昭不必吃醋,我说过,此间唯爱只你一人。”
如果当时我没有看见那枚吻痕的话,也许我就信了这句话。
那枚吻痕很小,很淡,藏在衣襟里,不轻易看很难发现。
可我分明记得,这不是我留下的痕迹。
燕逸之察觉到我神色有异,下意识拢了拢衣裳:“怎么了?”
思绪仿佛凝固般,我费了许久才轻声问他:“我为你编织的长生结呢?”
“这……还在呢,我放在了御书房。昭昭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神慌乱了一瞬,又强装镇定的样子。
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那是我硬扛着雷劫,用仙术为他凝成的护身法器。
“听说皇上要纳妃了。”
这一句话将我思绪拉回。
是两个洒扫宫女,其中一个宫女赶紧捂住刚开口说话的人的嘴。
“这话不能乱说!否则我们小命不保!”
“当今天子与其结发妻子明昭皇后恩爱两不疑,只有彼此。明昭皇后帮陛下夺取天下,一路相伴相知,情深似海。以后切记莫要说这些胡言乱语。”
我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竟还有人记得这些事。
曾经燕逸之在我身陷敌军包围时,不顾军师阻拦,单枪匹马来救我。
也曾放下皇子的身段,在青灯古佛下长跪一夜,只为我求来平安符。
也曾许下“待山河安定,我以江山为聘娶你”的诺言。
可做这些事的,只属于过去那个眼里只有昭昭的少年了。
如今的燕逸之是否要纳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若要纳妃,那一定是国师殷无漪。
冰凉的秋风擦过眼角,我抬手抹了抹,才发现指腹沾的不是雨。
原来失了半颗心也会痛吗?
回到承安殿后,我默然坐了许久。直到案桌上的红烛烧得快见底了。
才发觉天色已晚,我便打算歇下。
突然,伴随着一阵秋风闯入寝宫里,我被揽入了一个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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