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人嗨到不行。
我跟着他们凑了一会儿热闹,却始终心不在焉。
中途出去上个厕所。
走廊里很安静。
我照着指示牌往厕所的方向过去。
忽然却听见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被男人压住的女人,一下推开她面前的男人,声音里还带着娇媚:「有人来了。」
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回头:「你还会害……」
他的话消失在半路,唇角还沾着女人朱砂色的口红。
赫然是刚刚拒绝我的那一张脸。
我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红色,面色惨白。
面前的人对上我的眼,一下笑开,钳住女人的手,语气暧昧:「回房间继续。」
他怀里的女人穿着包臀裙,身材玲珑有致。
闻言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立马娇笑着应下:「好~」
我浑身发冷。
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脚步像是灌满了铅。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尽头。
6
不该是这样的。
我的周砚知如清风朗月。
见我时便笑意吟吟,轻声唤我名字:「宁宁。」
我幼时喊他哥哥,每次放学,他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等我,我都要大喊一声:「哥哥!」
然后骄傲又得意地对老师说:「哥哥来接我啦!」
「老师再见。」
后来长大了,我进入叛逆期,爱叫他全名。
「周砚知!你别告诉我妈。」
「周砚知,我错了。」
「周砚知,怎么办?」
他从不恼,次次应下,摸摸我的头,帮我扛下所有烂摊子。
「周砚知。」
「你会不会,一直保护我?」
「会。」
少年穿着白衬衫,身姿挺拔,衣摆在风中扬起,我悄悄攥住,却看不见自行车前座上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清冽又坦然:「我是宁宁的哥哥。」
「当然要保护宁宁一辈子。」
才不要。
我才不要只当你妹妹。
我扁着嘴,却不敢说话,只能气恼地抱住他的腰:「那你骑稳一点!」
其实路面平坦,也无阻碍。
他的身形一滞,笑声从胸腔溢出,却不反驳,只是乖乖应下:
「好。」
再后来我情窦初开,开始留了长发,穿漂亮的小裙子,喊他砚知哥哥。
那个时候周砚知已经去了外地上大学,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肩宽腿长,已然长成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
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冷意,却又在见我时全部消融,只余笑意。
我心动了那么多年。
高三那段日子,每次深夜抬头望着月亮,想着再坚持一段时间,只要熬过这段时间。
我要考出最好的成绩,然后站在他面前,把我数十年来的少女心事和所有的酸涩,向他坦白。
告诉他,我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我就又有了面对那些枯燥繁琐的题目的动力。
可是今天碰到的这个人。
没有半分他曾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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