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书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几乎是吼了出来。
只要一看见穆淮初这张脸，她都会想起上辈子的那些委屈！
可他却总是要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面前！
穆淮初负手而立，巍然不动。
跟江锦书相比，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情绪内敛，就像是在跟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讲话。
“能做少城主夫人的，只有你。”
又是这种熟悉的无法沟通的感觉，江锦书只感觉一阵无力。
她干脆一脚踢翻了最近的一个箱子，表示她的反抗。
箱子里的东西顿时撒了一地。
各种精美好看的首饰，通通都带着一点海棠花的元素。
封云深看得眉心一跳，却是秉持着礼数没插话。
穆淮初皱眉看着摔在地里沾上尘土的首饰，明显不悦。
他弯腰捡起那支海棠玉簪，伸手到她面前：“为什么不要？”
他看着她的眼神，危险而执拗。
好像不是在问她为什么不要玉簪，而是在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我很用心在准备。”
“不仅是这些聘礼，我也有很用心在改变自己。”
“这些，难道你都看不到吗？”
第23章
江锦书掐着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保持着冷静：“封公子，麻烦你先把小澈带走。”
封云深看了一眼穆淮初，点了点头，带着小澈离开。
小院子里，瞬间就只剩下江锦书与穆淮初。
江锦书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想让我看见什么？”
“你的用心，你的改变？”
她伸手推开穆淮初手里的玉簪：“你的用心告诉你，我喜欢海棠？”
“你的改变，就是强硬地将聘礼送给我，逼着我答应？”
“穆淮初，我拒绝过很多次，可你都当做听不见，你这难道叫爱我？”
她一句句质问，都像是往穆淮初心口上捅刀子。
他攥紧了手中的玉簪，声音都轻柔了不少：“可上辈子，你明明很喜欢那支海棠玉簪。”
江锦书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提起那件事情，她更加恨。
“你当真觉得我喜欢？”
她的眼里满是嘲讽，对他，又更像是对她自己。
穆淮初瞬间想了起来。
江锦书上辈子最常佩戴的那支海棠玉簪，是因为他说她戴着好看。
而那支玉簪买下的时候，她最先看中的，是另一支梅枝玉簪……
穆淮初下意识看着满院子的海棠树。
此时已经过了海棠花开的季节，头顶只有一片郁郁葱葱。
“你的院子里这么多海棠，我以为你喜欢……”
说到这里，穆淮初又顿住。
他的视线，落在了江锦书房间门前。
在她的房间门口，是与整个院子的海棠格格不入的两棵梅树。
他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这一瞬，他突然也觉得自己所说的爱有些可笑。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承认，是我做得不够好，但是，我会学着去如何爱你。”
“不必，少城主带着您的东西，请回吧。”
江锦书冷声道，转身回了房间。
穆淮初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又克制地收了腿。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道房门，最后还是转身。
出了院子走进医馆，刚好就见封云深和小澈从外面走了进来。
穆淮初这才注意到小澈这个小孩子。
尽管年纪小，但已经能看出他出色的容貌底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淮初却总感觉这个小孩子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抛开心里这种荒诞的想法，抬腿就要离开。
封云深却是叫住了他：“以后不要再送海棠，那是她师父最喜欢的花。”
穆淮初不知道封云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穆淮初离开，封云深才叹了口气。
小澈手里拿着冰糖葫芦，仰着脸问：“封哥哥，为什么今天你和锦书姐姐都不开心呢？”
封云深只是拍了拍他的头。
小澈又看向门外：“是因为刚才那个哥哥吗？”
他觉得那个人有些可怕，他都不敢直视那个人的眼睛。
封云深坏心眼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
小澈只好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
自从穆淮初上次出现又过去了半年。
将近年关，洛水镇无比的热闹。
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整条街道，江锦书难得有时间带小澈出门逛街。
她没想到落雁城与洛水镇相隔这么远，居然还会再次碰到穆淮初。
他没有穿一贯的深色，而是穿了月牙白的衣袍，披着白色的大氅。
乍一见，江锦书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穆淮初就站在几丈远的地方，笑容出奇地温和：“锦书，好久不见。”
第24章
江锦书不明白穆淮初这又是要干什么，只敷衍地回：“好久不见。”
穆淮初也不恼，温声问：“一起走走？”
小澈看看穆淮初，又看看江锦书，然后扯了扯江锦书的袖子：“锦书姐姐，小澈一个人逛也是可以的。”
说着，他就一个人跑开。
江锦书根本没来得及叫住他。
穆淮初走近：“走吧？”
他居然罕见地用上了疑问句。
江锦书觉得奇怪，但他确实没有要死缠烂打的意思，便也没有拒绝。
两人一起并肩往前走。
穆淮初眼底都带着笑意：“之前你说看不到我的改变，那现在呢？”
江锦书微微皱眉。
穆淮初看到她神情的变化，急忙解释：“我没有强迫你接受我的意思。”
“上次确实是我太心急，回去之后，我想了很多。”
“我发现，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去爱你，这让我很挫败。”
他轻轻一笑，眼里好似有星光溢出：“不管是哪一辈子，我都没有过这种失败的感觉。”
“可能你很难想象，但事实就是，我去找了我的母亲。”
江锦书心里微动。
穆淮初的性子，对他的母亲除了请安，其他的接触少之又少。
“我们谈了很久，这半年，就是母亲教会了我如何去改变。”
“我觉得我如今的改变很好，所以我又来到这里，来找你。”
江锦书却只觉得沉重：“那你开心吗？”
“嗯？”
穆淮初好像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江锦书只好又说了一遍：“那我问你，穆淮初，改变之后，你开心吗？”
“你跟我说这些，只会让我感觉到压力，我从来不想让你改变什么。”
“我们就这么天各一方谁也不打扰谁，不好吗？”
穆淮初上扬的嘴角微僵：“对不起。”
他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你不用感到苦恼，我改变是因为我想要改变，我觉得以前的我不够好，而不是想逼迫你做什么。”
“锦书，不要误解我。”
“你看，这是我娘知道我要来找你，特地准备了叫我送给你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娘听我说了你的事情，很喜欢你。”
“这个你收下，只是我娘地心意，与我无关。”
香囊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梅花，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江锦书想起上辈子穆淮初母亲对她的好，鼻尖一酸。
如果说上辈子还有什么是让她觉得留念的，也就只有待她像亲生女儿的婆婆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接受穆淮初的东西，可搬出他娘，她无法拒绝。
见她接过了香囊，穆淮初松了口气，眼底的笑意更加真切。
两人继续往前走，穆淮初说了不少话，却始终维持在一个度内。
进退有度，言语温柔，不会让江锦书感觉到一点不适。
短短半年，他真的变了很多。
这时，周围却起了一片喧哗声。
江锦书和穆淮初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一条河的岸边。
朝喧哗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有个人落了水。
洛水镇的冬日虽冷，但还达不到河面结冰的程度。
江锦书想也没想，就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可距离近了看清楚那个落水的人之后，她却愣在了原地。
就连跟上来的穆淮初面色也是一变。
在水中挣扎的人，居然是沈兰梦！
第25章
上辈子沈兰梦落水被穆淮初救下，明明是在落雁城，时间更是在几年后！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是同样以落水的方式？
江锦书想不明白，可现在事态紧急，她也没空去想这些事情。
前世她确实是被沈兰梦害死没错，可那毕竟是前世的沈兰梦做的，并非眼前这个。
况且，她是一个大夫，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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