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声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大,江初音却再也没有力气抬头看一眼。
她的胸腔像是被一双大手攥紧,让她完全不能呼吸。
胸口的阵痛一次比一次强烈,她瘫倒在地,氧气越来越少,心跳却越重越快,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不清晰,耳边只剩剧烈的心跳声,仿佛下一瞬就会爆炸。
她安静接受着一切,直到彻底没有氧气。3
晕眩和剧痛让她无法维持意识,眼前逐渐一片漆黑。
傅言礼离开家的脚步极快,上车后也是一路踩着油门飙车。
耳边疾驰而过的风声呼啸,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快了很多。
方离夏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让他根本平静不了。
她竟然说她是阿岑?
怎么可能?!
可她确实和以前很不同,她和阿岑的性格天差地别,之前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看着就生厌。
回想这几个月和方离夏的相处,傅言礼惊讶意识到,她已经变得和从前十分不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那样的?
变得和阿岑一模一样的?
她的语气、神态、甚至眼神……
他真的遗漏了什么吗?
这样下去没有结果,他要亲自确认。
傅言礼调转车头,又开车回了家。
门口保镖还在,确认江初音没有出过门。
傅言礼不知为何有些烦闷,进门时顺手扯开领带。
江初音还维持着他出门时的姿势,侧躺在地毯上,割伤的手腕早已干涸,却还是将地毯弄脏了不少。
“你装出那副样子是要给谁看?”
他缓步走近,江初音却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
傅言礼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推了把她的肩膀。
“方离夏,你别以为……”
话没说完,却倏然噤声。
傅言礼只看到在自己的推动下,江初音倏地摔平,脸色铁青。
而刚刚触到的肩,也冰凉的过了头。
“方离夏?”
傅言礼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将手指伸到她鼻下。
一秒、两秒、三秒……
她一直都没有呼吸!
她死了?!
第11章
“方离夏!你不能死!”
傅言礼抓着她的肩,不停摇晃着,想让她恢复呼吸。
可方离夏静静躺着,毫无生息。
他大吼了半天,引来了门口的保镖。
几个保镖看到这情况面面相觑,迟疑问他:“需要报警吗?老板?”
“都是干什么吃的!送她去医院!”
傅言礼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胸腔剧烈起伏。
方离夏不能死,他花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复制出来的阿岑。
她绝对不能死!
“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活过来,让她活过来!”
医院来人时,为方离夏做了简单的检查。
“抱歉纪先生,纪太太已于三个小时前离世。”
三个小时前?
傅言礼眉心拧得像要夹死苍蝇。
三个小时前不就是他离开家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当她又在装样。
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死因呢?”
医生老实回答:“这个需要解剖后才能知道。”
傅言礼神经突跳。
不,他不能接受他的阿岑死后还要被开膛破肚。0
就算方离夏只是复制品也不行。
半晌,他长叹一口气。
“算了,通知殡仪馆吧。”
他或许,注定不能拥有阿岑。
阿岑,是你在惩罚我吗?
“你好,我是市医院的医生,之前您在骨髓库留的样本,和目前我院的一位患者匹配上了。如果您有意向捐献的话,可以来我院继续做个精细检查。”
江初音举着手机,耳边是医院打来的通知电话。
她呆了两秒,意识到眼下的状况后,手机从手中滑落。
掉在地上发出‘吧嗒’的声音,才将她思绪拉回。
江初音还来不及低头,身后一道身影已经帮她捡起了手机。
“怎么了?什么电话?”
傅言礼问道,弯腰捡起她的手机,拍掉上面的灰尘,重新将手机递给她。
江初音看着傅言礼还未完全成熟的脸,呆了几秒。
“你好,请问有听到吗?”
通话还在继续,江初音重新拿起手机,回道:“能听到,我再考虑一下,晚点再和您联系。”
她挂断电话,再次看向了傅言礼。
傅言礼看着她发笑:“这么惊奇,不认识我了?还是接到了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电话?”
“认识倒是认识。”江初音喃喃道。
但是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认识了。
江初音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好痛!
这竟然是真的!
她第一次死亡,重生到了半年后。
第二次死亡,竟然回到了他们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
她和傅言礼是来医院来看望老师的,她也在这一天,接到配型成功的电话。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人死不能复生,她怎么还能复生两次?
傅言礼扯下她的手,她下意识躲了下。
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之前的傅言礼有点变态。
她还是会觉得害怕。
傅言礼的手顿在半空中,不明白江初音这是怎么了。
难道刚才那通电话真的……
“赶紧走吧,别让老师等太久。”
江初音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
傅言礼沉默着眨了眨眼,什么话都没说,拎着果篮跟上去。
江初音凭着印象找到病房,才刚推开门,里面一群人都齐刷刷望了过来。
她一愣,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傅言礼怀里。
看到这情景,病房里的人很快都笑起来。
有人揶揄他们:“什么呀?不是都毕业了吗?怎么还要我们吃狗粮?”
第12章
江初音慢慢反应过来。
这是他和傅言礼一起毕业的第一年。
傅言礼还没有回去继承家产,她也还没有生病。
他们做着最普通的打工族,在上海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窝在一隅延伸着学生时代的爱情。
在别人眼里,他们看起来那么好。
一如既往的好。
可是……
江初音看了傅言礼一眼,走上前把怀里的花束放到床头柜上。
“来看老师的,就别说我们了。”
老师的病症来得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又不敢告诉师母,生生独自撑了许久。
现在师母知道了,他们这些学生才得以知道,都纷纷来看望。
这种时候要是注意力还放在她和傅言礼身上,那他们成什么人了?
傅言礼也将果篮放下,默默站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即便老师的话题也时不时扯到他身上,他也只躲在江初音身后,什么话都不说。
江初音负责发言,将他挡在身后,愣是没给他留一点说话的气口。
离开医院时,傅言礼忍不住问她:“你之前来过?”2
江初音很快否认:“没有啊。”
“那为什么我没说老师的病房,你也找到了?”
江初音脚步一顿,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原本应该是傅言礼问护士的时候,她接到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傅言礼才告诉她病房号。
但她刚刚为了遮掩前一桩的尴尬事件,完全忘了顺序这件事。
“我猜的。”
江初音不知道还能怎么撒谎,干脆编了个最拙劣的。
傅言礼看起来还想问她什么,但江初音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扯着傅言礼的袖子往楼下走。
坚决抵制他继续发问。
这个时候他们也还没有买车,只能依靠公共交通。
拥挤的车流和人群里,他们是彼此相依相偎的情侣。
走出医院江初音就开始在心里腹诽,几年的时间,城市变化不会特别大,但她和傅言礼之间的变化却十分大。
就像现在,原本的江初音也不会知道,傅言礼的纪,是CBD那幢大楼的主人,纪氏集团的纪。
傅言礼连这个都不告诉她,后来却因为失去她而复制她。
那样就是爱了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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