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言从不这样撒娇，从不这样脆弱。
只一次，就让程墨凡无法招架。
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委屈？
不被理解的弱小，所以只好一直坚强。
可是，为什么坚强也得不到肯定？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为什么呢？
程墨凡紧握的双手慢慢的松开，伸手把叶景言拉进怀里，用力的抱紧，声音清冷而清晰：“没事，有我在。”
叶景言闻言抬头看他，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他是程墨凡，江氏的三少爷，只要他说没事，那就是真的不会有事。
从认识那天开始，他就是这样，像太阳神一样，守护了她的整个人生。
就是知道他不舍得，所以才敢这样的放纵。
“对不起，我又胡闹了……”叶景言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
“没关系，”说着他伸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只要你没事，你做什么都没有关系，言言……”
只要你好好的。
程墨凡背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叶景言在冷风中走了很久，他的外套早就脱了下来裹着背上的人儿，单薄的衬衣在夜色中根本无法抵御寒冷，可是，程墨凡就是不愿意放她下来。
一贯面色清冷的程三少，薄唇紧抿着，长长的睫毛在路灯的映照下，在脸上投下些错乱的阴影，整个人有一种温柔的气息。
叶景言不老实，搂着他脖子的手用力，往上爬高了一些，她的脸贴着他的，汲取他的温暖。程墨凡回头，看着她发红的脸，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一片一片的放软，嘴角微微扬起。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他情愿这样背她一辈子，也不想面对她清醒后的种种。
五年了，都已经五年了。
景言，你很累了吧。
程墨凡就那样背着她走了两个小时，把她送回了她的公寓。硬冷的公寓线条与床上安静姣好的容颜形成太大反差，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起身想去关住正往房间里灌风的窗户时，被一排仙人掌刺痛了双眼。
程墨凡又回忆起那个下午，叶景言的身后是温暖的阳光，她捧着玫瑰，眼眸低垂，美的不像话，可是，程墨凡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她转手就把玫瑰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她抬头看着程墨凡，带着明媚而忧伤的笑：“玫瑰，不适合我。”
程墨凡看着她，心，揪成一团。他听见她说，我是仙人掌，插哪，得活哪。
第2章 交锋
宿醉后的脑袋疼得厉害，叶景言撑着酸困的身体起来的时候，一杯温水就递到了嘴边，叶景言侧脸，就看见了程墨凡。愣了一下，却还是乖乖的把水接过来，她确实渴了。
程墨凡不说话，就那么皱着好看得眉头看着她，叶景言拿眼角瞄他，这男人，还真是好看，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不多会儿，程墨凡拿下她手里已经见底的杯子，随手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双手环胸的盯着床上不知死活的人儿。
昨个儿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还没有开口问，叶景言却先开口回。
程墨凡的眉头皱的更深，冷冷的开口：“叶景言……”。
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程墨凡，别忘了游戏规则。”叶景言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
程墨凡一愣，随即，眼里的怒气更盛，然后，随着一声剧烈的关门声，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叶景言一个人了。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身侧的双手却紧紧握起。
而程墨凡，出了公寓，驾车飞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节青白。眼前那张他恨不得掐死的脸挥之不去。
他又想起五年前。
那是一个夏夜大雨天，程墨凡疯了一般，终于在一座桥上找到了浑身湿透的叶景言，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却怎么都暖不热她那颗冰冷的心。
他记得她抬头看他是怎样的冰冷和绝望，他记得她开口说的话是怎样的倔强和坚定：“我不会原谅他的……绝对不会……终有一天，我要毁了他……”。
她埋在他怀里逼着他答应：“看着就好，什么都不要管，你只要看着就好。”
那一年，叶景言十八，就在那一个大雨夜，随着她的成人礼，她真的就一夜长大。
她不准他插手帮她，他护着她，她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她的恨，必须由她亲自来恨。
这就是叶景言啊，骄傲，一意孤行，不管不顾。
叶景言曾经对程墨凡说过，如果有一天，当我为了利益终于不得不爬上你的床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狠狠羞辱我，让我滚的远远的，再然后，忘了我。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那就说明，我妥协了，我认输了，这个世界再没有叶景言。
她执拗的维护着她这仅剩的可笑的自尊，但偏偏，该死的。他懂，他都懂。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虽然，私底下，小动作他没少做，但是，碍于叶景言和家里的老爷子，他真的没有实质的插手。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叶景言还要过多久，他还要过多久。
司陽的电话突然响起，在空旷的公寓里显得刻意而突兀，深吸了口气，叶景言按了接听。
“叶景言。”司陽还是一贯冰冷霸道的口吻：“记住，同样的事，没有第二次！”
叶景言甚至能感觉的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模样，关了手机消失了几个小时而已，这就触到底线了？
“我……”本来是想解释道歉来着，男人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半个小时，收拾好自己，我接你去公司。”说完便挂了电话。
叶景言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有一瞬间的茫然。打开窗，清早还有些湿气的冷风灌进来，叶景言明显打了个哆嗦，咬咬牙，站着没动。
冰冷带来清醒与安慰。
扭头，看见桌子上的照片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双手成拳，继而，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低声喃喃：“我很好，妈妈。”
二十九分钟五十九秒后，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在公寓楼下响起，叶景言看了一眼手表，下楼的脚步明显加快，暗暗感叹，这男人，脑子里的模式真是诡异。
上了车，扣了安全带，车子就飞了出去，看了一眼窗外迅速向后退去的景色，还有身边这个明显生气的BOSS，叶景言酝酿了一下情绪，还是开口：“老板……”，话再次被打断。
“我不想听废话，与其浪费这口水，不如动动脑子想想如何拿下恒源的案子。”司陽终于扫了一眼叶景言：“你还有三天。”
叶景言早就适应了上司的雷厉风行加冷血无情，却还是被狠狠噎了一下。
低下了头，盯着脚上的高跟鞋，眉头微皱，近一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恒源和远达走的很近，施容尚亲自接头，太子都亲自出面了，动静闹得这么大，恐怕要的不只是恒源这个案子吧。
五年来，叶景言效命哈肯和远达冲突一直不断，施老爷子亲自坐镇，却还是挡不住哈肯的步步紧逼，于是，去年不得不把在外深修的施容尚召了回来。
可是，直到近来，施容尚开始频频出面，为远达一点一点巩固江山。
叶景言迅速分析了手里的筹码，还不错，五成。但是，叶景言眉头更深，无论如何，这个案子她必须拿下。不仅是为了哈肯，更是为了做给某人看。
他亲手驯养的小老虎被自己一颗一颗拔了牙齿，一根一根削了利爪，那过程，啧啧……应该很销魂吧。
目前的情况，他恐怕是孤注一掷了吧，这几年，远达吃了不少哈肯的亏，施容尚是他最大也是最后的筹码，这么快就亮底牌了呢。
很好，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快。
司陽侧脸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小人儿，眼里闪过一抹深邃，精致的妆容，得体的黑色套装，优雅的发髻，很专业。
商场是男人的战场，女人若要参战，那必得付出更大的代价，可是叶景言做到了，做的很好。五年前她不过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丫头，可是，如今，她成了他的特助，哈肯的副总裁。
时光中各种心计各种人情世故，他亲自教她，他一步一步送她站上神坛，让人仰视，他喜欢看着她高高在上睥睨这世界，他喜欢那样高傲的叶景言。
可是，这风光的背后，该藏有多少的艰辛与心酸呢，很多时候，看着她老练的应付自如，连司陽自己都忘了，她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罢了。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眼里有一抹怜惜一闪而逝，脚下的油门踩的更重。
一路疾驰到了哈肯，叶景言进了办公室，嗯，刚刚好，办公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叶景言侧身，透过门缝向外面的小助理吹了个口哨，小姑娘明显被副总裁的好心情调戏了，羞红了脸。
叶景言嘴角扬着笑，风情万种的倚在桌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按了桌子上的座机：“给我今天的日程表。”
“好的。”
不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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