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情地反复说:“乖宝宝,我爱你。”
孟臾任由谢鹤逸拥着,温顺地回应他的亲吻,沉浸在他无法抗拒的气场中——
不知不觉间,窗外浩瀚的海面上已经隐约泛白,她好像突然有了说不完的话,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问起那年他在世界各地游历的事情来。
谢鹤逸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尽管那时他过得很混乱,他不是在拥抱世界,而是在逃避现实——她兴致盎然地问他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他认真回想着说是苏黎世的夏天,他在那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直到晚上七八点天还亮着,从他住的房子出来,走过林荫道,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远眺,能看见阿尔卑斯山融化到半山腰的积雪。
说着说着,他像是终于有了丁点儿困意,声音更加低沉喑哑,语速也更慢,孟臾不再问,乖巧而熨帖地沉默下来。
他却察觉到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来,从小到大,她囿于父母的案子,一直受诸多限制,整个人过得很不自由,即便是学业间隔时的度假也都在国内……还有他对她近乎病态的强势控制和占有,人性就是如此,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臾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像是在梦里,她突然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声,感觉到他瘦长的手指轻柔和缓地插在她的头发里,他亲了亲她的额角,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五十九、跨年夜
这趟差出完,就快到了元旦假期。
平安夜初雪降临,寒潮带来大幅度的降温。
中间隔着的那个周的工作日,孟臾照常回到溪和镇,回程途中,她曾经提出过想看看他之前的病历,他答应了,但一直没传过来。总归已经是过去的事,他语焉不详地开玩笑说,还有比你更好的医生吗?
孟臾没办法,只得暂时作罢。
大概是因为到了年底,谢鹤逸更加忙,虽然他们每天都会通电话,只是他经常三更才半夜结束工作,有一天她睡到迷迷糊糊地接通,忍不住问了句,“你到底在忙什么呀?”
他没答,静默片刻,说:“……明天放假,回来吗?”
孟臾心里很清楚其实他一直都想让自己结束这里的工作,回到他身边,至少回到离他最近的地方,但大概是心有余悸,从没明确提过,他答应过不再干涉她,就会言出必行。
老房子的缺点这几日显现出来,取暖设施约等于无,睡到半夜,脚心还是冰凉的,孟臾裹着被子蜷缩着沉吟片刻,刻意模仿他平日里的口吻,“那你得说——孟臾,我想你想的不行了。”
谢鹤逸被她逗乐了,听筒那头传过来的笑音明显,却没顺她的意,而是说:“小川要在南江转机,就是……你那天见到的,大名叫余竞川,说跨年夜想跟你吃个饭,可以吗?”
用的是征询的口吻,要搁在以往,这种事根本轮不到她做主说行还是不行。
孟臾答应下来,说到底,人是由各种社会关系叠加起来的动物,她并非不谙世事,迈进他的社交圈子是早晚的事。
当天下午司机来接她,直接到谢鹤逸的公司文远集团,裴渊应该在忙别的事,是个面生的女秘书迎到楼下,一路带她进电梯上楼,说谢董还在开会走不开,让她在办公室稍等一会儿。
谁知电梯刚一打开,就碰到了梁颂年,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联系了,上次见面是在文华酒店门口,匆匆一别,连句话都没说上。
孟臾刚好有事要问他,两人一同进了空无一人的董事长办公室。
梁颂年还是老样子,直言直语道:“朱师妹前段时间还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来着,你们……”
说完才觉得不妥,及时收住话头,虽说渐行渐远是常事,但孟臾毕业后直接消失的像是灰飞烟灭,徐林那边挺不错的工作,放弃的更是干脆利落,明明是这样决绝的性格,兜兜转转却还是回来了。
孟臾没接他的话,开门见山问他知不知道谢鹤逸最近都在忙什么。
梁颂年思忖片刻,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说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公司突然要结项、收尾所有进行中的涉密项目,有意向的直接叫停,业务全面转民用,这意味着项目经办人员在未来过了解密期之后,社会关系都不再需要被反复审查。那个本来要做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芯片采购项目也要尽可能快地着手推进,压缩完成时间。
梁颂年倒是无所谓,“我们搞技术的,管不到战略层面上的事,谢董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反正年终奖一分钱不少……”
在政界担任要职的直系亲属从商一直都是很敏感的事,做的越大受瞩目越多越会成为靶子,所以很多都是股份代持,或者拐了几道弯隐于幕后。文远集团从一开始就不以上市为目的,完全靠自有资金盘活,公司治理结构非常简洁,说是谢鹤逸的一言堂也不为过。
故而经营方针的调整,只要他下定决心,只是时间问题。
但孟臾不解,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剥离掉这项核心业务,她还记得当初搭建这个平台时的筚路蓝缕,整座谢园大半年见天连夜的灯火通明,迎来送往的吵吵嚷嚷。
毕竟是工作时间,梁颂年不好跟她聊太久,离开前提了句,“是不是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嗐,我也是瞎猜的,如果你们以后……要结婚,你父母的事情,上面重新查下来……”
爱是一种储备,平时风平浪静,看着好像有没有,深不深刻都无所谓,遇到风浪时就显得尤为重要。
孟臾不是不知道自己家庭的问题,但原本以为只要对抗世俗的目光和压力,那些东西对于谢鹤逸而言是最不值一提的,他骨子里张狂放浪,压根儿就没有门第之见,反倒是自己,要保持足够的坚定。现在看来,那天江予薇说的“摆在明面儿上的问题”指的就是要解决眼前这些。
余竞川定的位置,在一间紧挨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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